秦亦看到這一幕,撇了撇嘴。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當然了,這只是秦亦自己的想法罷了,而他不能左右別人,所以對孫寶林的做法,他無法給出評價。
但他清楚的是,如果他是秋影的師兄,以後秋影就不用來沾邊了,畢竟秦亦一直最討厭的就是又茶又婊的女人,之前無論是看電視或者看小說的時候,一旦看到這種角色出現,秦亦都恨不得立馬讓她下線,而秋影在秦亦心裡,無疑是這種角色。
現在多可憐,之前就有多氣人。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而且別看她現在難過或者可憐,這並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錯了,而是因為被人甩了或者被人耍了罷了,倘若崔星辰剛才沒有這麼對她,相信她也不會這副模樣。
而且現在崔星辰再回頭來找秋影的話,誰都無法保證,秋影會不會又恢復之前那種樣子,所以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不過看到在一旁滿臉自責的薛可凝,秦亦還是不忘安慰一句,說道:“薛姑娘,這件事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你也不必自責。”
薛可凝聞言,淡然一笑道:“秦公子,這件事畢竟我師兄有錯在先,而我師兄代表的恰恰是我們朝天宗,又怎麼跟我無關呢?”
“……”
聽薛可凝這麼一說,他倒不知該怎麼安慰了。
而孫寶林那邊三人不知又說了些什麼,秋影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孫寶林一直板著的臉,也終於恢復了不少。
這時,孫寶林走上前來對秦亦道:“秦公子,咱們下山吧!”
“……”
語氣決絕,可見他再也不想在這雲山上多待哪怕一秒了,這雲山,只成他們的傷心之地。
秦亦點了點頭,看向薛可凝道:“薛姑娘,我們要下山了!也多謝你的相送,咱們就此別過吧!”
“……”
說著,跟薛可凝作了個揖。
孫寶林也開口道:“薛姑娘,山高路遠,咱們有緣再見!”
“……”
其實這話也是討巧,畢竟若是不出意外,在比武大會上,他們還會見面,那就是有緣了,也說明孫寶林等人早已把薛可凝和朝天宗以及崔星辰給區分開了。
薛可凝是薛可凝。
朝天宗是朝天宗。
崔星辰是崔星辰。
他們斷不會把崔星辰或者朝天宗帶給他們的不快強加到薛可凝身上,那樣對她不公平。
而薛可凝聞言之後,開口道:“孫少俠,秦公子,可凝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講?”
“……”
秦亦和孫寶林對視一眼,隨即說道:“當講。”
薛可凝才說道:“我剛才問了師父,因為雲州距離江陵,路途只有五六天左右,所以師父他們並不著急現在動身。”
“不過我平時很少出遠門,也早就聽說過江陵繁華,文風鼎盛,所以想先他們一步去江陵——畢竟若是跟著師父他們,等到了江陵時,或許比武大會已經開始了,到時候便只能參加比武大會,無法抽身領略江陵之美了!”
“所以我剛才已經跟師父說了,我會先他們一步去江陵,等他們到達江陵時再跟他們匯合。”
“……”
聽薛可凝說了這麼多,孫寶林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說這麼多,跟她的不情之請有什麼關係,而秦亦卻已然明白了薛可凝的想法。
但他還是先問道:“薛姑娘,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前往江陵?”
薛可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秦公子和孫少俠準備何時動身?”
“……”
孫寶林又看了秦亦一眼,如果說剛才他還沒聽明白薛可凝意思的話,現在被她這麼一問,孫寶林便豁然開朗了。
“明日一早。”
接下來,兩人便異口同聲道。
“若是孫少俠和秦公子不介意的話。”
薛可凝輕聲說道:“可凝也想明天出發,跟孫少俠和秦公子你們一起,不知可好?”
秦亦聞言笑道:“我沒有意見。”
“我也沒有意見。”
孫寶林點頭道:“薛姑娘跟我們一起也好,路上還能有個照應——不過薛姑娘是朝天宗弟子,即使一個人走,這一路上倒也不用安全的問題。”
薛可凝聞言,朝二人作揖道:“可凝之前從未單獨出過遠門,也沒去過江陵,所以才想著跟孫少俠和秦公子一同前往,心裡也不會打怵。多謝孫少俠和秦公子成全!”
“……”
其實薛可凝就算想提前去江陵,她也可以不用單獨去的——只要她願意,就算不是崔星辰,最起碼孫瑤和田浩是可以陪她一起的。
可她偏偏沒有找他們,而是選擇跟著秦亦和孫寶林他們一起,說明薛可凝對於朝天宗今日的所作所為,還是非常失望的。
她要一個人去江陵,實際上也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罷了,秦亦完全能理解。
於是,秦亦點了點頭,看向孫寶林問道:“孫少俠,咱們今晚再在忘香居住一晚,明天一早起程?”
孫寶林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秦亦聞言,看向薛可凝道:“薛姑娘,要不我們明日一早在忘香居門外匯合?”
薛可凝回頭看了朝天宗一眼,隨即搖頭:“雲山位於雲州最西北角,而忘香居以及雲州碼頭則位於雲州東南角,一北一南,距離遙遠,若是明日一早從雲山趕往忘香居的話,時間恐怕有些著急,所以我想跟你們一起,今晚也住在忘香居。”
“……”
聽到這話,秦亦有些驚訝的看了薛可凝一眼。
看到薛可凝眼神決絕而堅定,倒是讓秦亦再次刮目相看,因為他清楚,薛可凝這麼做,足以說明她這次對朝天宗有多麼失望,甚至連一天都不想再在這裡多待了。
至於她說的雲山和忘香居之間路途遙遠,秦亦清楚這只不過是藉口罷了,對於她這種三重之境的高手來說,這點路程怎麼算遠呢?
人是決定不了自己出身的。
就像薛可凝決定不了自己的師門。
不過她在發現自己師門,或者說自己的師兄存在問題的時候,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選擇同流合汙,這說明薛可凝這人的三觀還是非常正的。
這讓秦亦對她的好感又加深不少。
於是,秦亦笑著開口道:“這忘香居也不是我們開的,只要薛姑娘願意,自然是可以的。”
“……”
孫寶林也點了點頭,他想的不及秦亦那麼深,但是也能看出來,薛可凝跟朝天宗的其他弟子並不一樣,她給人的感覺還算舒服。
於是,一行五人變成了一行六人,直接從雲山離開,朝著雲州城的方向奔去…
……
今天一早,從忘香居前往朝天宗時,可謂快馬加鞭,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不過返程途中,時間不是那麼急迫,而且秦亦等人也有了欣賞雲州風情的想法,這一路走的並不是太快,直到午時過半,他們才回到忘香居。
這個時候,幾人早已飢腸轆轆。
直接訂了一個包廂,要了一些飯菜。
忘香居掌櫃的認識孫寶林和秦亦,又看到薛可凝也來了,四大宗門聚齊三人,自然不能怠慢。
片刻功夫,飯菜便上齊了。
因為現在是中午,而他們則要明天啟程,時間還充裕的很,喝酒也不會誤事,所以孫寶林又要了兩壺酒,並且親自給秦亦斟滿一杯。
隨後,孫寶林拿著一杯酒站了起來。
“秦公子,這第一杯酒,我來敬你!”
孫寶林端著酒杯,說道:“昨日一見秦公子,我便覺得投緣!雖然秦公子生的俊俏,不像是我這種大老粗——但是秦公子辦的事卻非常豪爽仗義,昨晚和今天,秦公子都敢於出頭,在下十分佩服!”
“所以這一杯酒我敬秦公子,替我自己,也替我師妹,同時替我們青城派,敬秦公子一杯!”
“……”
說著,孫寶林直接一飲而盡。
秋影和辛夷聞言,也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秦公子,我們也敬你!”
“……”
孫寶林說的沒錯,今天秦亦不僅是為了他自己出頭,同樣也是為她們出頭,而且孫寶林都說替她們敬酒了,她們也沒有乾坐著的道理。
同樣仰頭,一飲而盡。
只不過不同的是,秋影明顯喝過酒,而且酒量還算可以,所以一杯酒非常順利的喝了進去,而辛夷則明顯沒喝過酒或者不會喝酒,她也學著孫寶林和秋影的樣子,想一飲而盡。
只不過酒水進嘴,辛夷先是被嗆了一口,眼淚都快被辣出來了,喝進去的酒最後全都在嘴裡打起轉來,實在難以下喉。
但是又或許想到現在是在敬酒,而且大家都看著她呢,最後只能狠了狠心,然後眼睛一閉,直接把滿嘴的酒水嚥下肚去。
一瞬間,酒水的辛辣刺激味道遍佈全身,辛夷整個身體都在發抖,眼淚也至於流了出來,並且一直下滑,最後跟嘴角溢位的酒水混合在一起。
秦亦見狀,有些啼笑皆非道:“辛夷,你是不是沒喝過酒啊?”
“……”
辛夷的嘴撇了撇,還不等開口,她眼角的淚水再一次流了出來,旁邊的秋影見狀,趕緊給她端了一碗茶水,讓她漱口。
孫寶林則笑著開口道:“秦公子,我辛夷師妹年紀最小,也從沒喝過酒,今天還是第一次,所以有些失態,還望秦公子見諒!若是換作其他時候,我肯定會攔著辛夷,不讓她喝這一口,不過秦公子於我們確實有恩在先,不止是今天,上次在雪山腳下的時候,秦公子也曾救過辛夷。”
“所以,辛夷感謝秦公子是應該的,哪怕敬秦公子一杯酒也不為過,我才沒有攔著。”
“……”
秦亦看著漱了口,狀態明顯好些的辛夷,笑著說道:“孫少俠客氣了。”
而孫寶林又提了一杯酒站了起來,說道:“從昨天晚上我就發現,秦公子雖然生的俊俏,但是脾氣卻跟我這個糙人一樣,都是眼裡揉不下沙子,而且行俠仗義,好打抱不平!哪怕是在朝天宗,哪怕面對楚宗主,秦公子也絲毫不懼!”
“……”
秦亦沒有說話,而是偷偷瞥了薛可凝一眼,畢竟涉及到朝天宗和楚長河的事情,薛可凝聽了還是非常尷尬的。
果不其然,薛可凝聽了這話之後,默默低下了腦袋,專心乾飯,好像剛才說的這些話,她都沒有聽到、跟她無關一樣。
或許是因為高興激動,又或者是因為剛才連喝了幾杯酒,孫寶林還在繼續說著:“其實剛才在朝天宗劍堂之中的時候,我心裡也很不舒服,畢竟咱們遠來是客不說,還是被楚宗主邀請去的——我甚至異想天開,覺得楚宗主邀請我們過去,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賠禮道歉!”
“呵呵,結果誰能想到,賠禮道歉沒有,反而還被人給來了個下馬威,說實話,以我的脾氣,我那個時候確實想走了——不過也不怕秦公子笑話,在朝天宗,還是在楚宗主面前,我還真沒那個膽量!”
“結果秦公子卻做了我不敢做的,實在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而且也恰恰是因為秦公子在前面為我打樣,我才敢隨秦公子一起離開的!”
“……”
秦亦沒有說話,而是一直偷偷觀察著薛可凝。
孫寶林每句話都在數落朝天宗,身為朝天宗弟子的薛可凝尬的都要摳腳了,這個時候也吃不下東西了,頭埋的更低了。
其實這種時候,大部分人看了,都會覺得孫寶林這是故意說給薛可凝聽得,為的就是為難她。
不過秦亦卻覺得並非這樣,他雖然跟孫寶林是昨天晚上才認識的,加起來也沒說多少話,但是透過跟孫寶林的接觸,他知道孫寶林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說話不會彎彎繞繞,所以自然做不出故意含沙射影為難薛可凝的事。
他剛才說這些,估計也是有感而發,跟秦亦抱怨吐槽一下罷了,而他又因為耿直,或者說有些天然呆,根本就不會故意陰陽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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