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瀚海尋仙蹤，一劍碎星辰

乾清宮內，朱元璋的目光，如同鷹隼，死死地鎖定在，那不斷流轉的模擬畫面之上。

他看著那個，自己親手選定的，桀驁不馴的孫子朱高煦，在夢境之中，經歷著那場，波瀾壯闊的靖難之役。

【模擬，在繼續。】

【靖難之役，歷時四年，終以你父燕王朱棣的勝利，而告終。】（之前模擬朱允炆雖然是普通模擬，但給他直接定了身份，讓他提前六年登基，現在這個模擬的話就沒有，所以會有差別）

【應天府，奉天殿。】

【你的父親，身著袞龍之袍，頭戴十二旒冠冕，登臨九五，改元永樂！】

【你，朱高煦，作為靖難的第一功臣，站在百官之首，心中，是無盡的驕傲與期盼。】

【你在等待，等待著父皇，兌現那句，曾讓你熱血沸騰的承諾。】

【“世子多疾，汝當自強！”】

【然而，讓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你的父親，在登基之後，面對朝堂之上，以解縉、黃淮為首的文官集團的“勸諫”，竟選擇了妥協。】

【他，依舊遵循祖宗禮法，立了你那個，仁厚多病，甚至連路都走不穩的大哥朱高熾，為皇太子！】

【你，如遭雷擊！】

【那一瞬間，巨大的失望與滔天的怨恨，如同一盆冰水，從你的頭頂，澆灌而下，讓你，從裡到外，涼了個通透！】

【你感覺，自己，被欺騙了！被背叛了！】

【你所有的赫赫戰功，所有的浴血拼殺，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

【你開始，處處與你的太子大哥作對，暗中結交武將，培植私黨，屢次，圖謀不軌。】

朱元璋看到這裡，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

老四的心機，終究是深沉了些。

而高煦的性格，又太過剛烈。

儲位之爭，自古以來，便是如此，血腥而又殘酷。

【你的數次謀反，都因你大哥朱高熾的寬厚仁德，和你父親永樂大帝的不忍，而未被深究。】

【但在你大哥，登基不過一年，便英年早逝。你的侄子，朱瞻基繼位之後，你，終於，發動了最大，也是最後的一次叛亂。】

【然而，你，還是失敗了。】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為你求情。】

【你被廢為庶人，如同豬狗一般，被囚禁於宮中一個，僅能容身的，狹小銅缸之內。】

【你心灰意冷，在無盡的屈辱與黑暗之中，聽著外面，那屬於你侄子的，宣德盛世的讚歌，慢慢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朱元璋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本以為，模擬到這裡，就該結束了。

可畫面，卻依舊在流轉。

【就在你即將油盡燈枯，意識都開始模糊之際。】

【你的父皇，那個早已退位為太上皇，多年不問政事的永樂大帝，卻突然，如同一道幽靈，出現在了你的囚籠之前。】

【他的臉上，再無往日的帝王威嚴，只剩下，無盡的疲憊與落寞。】

【他，交給了你一個，極其隱秘，也極其荒唐的任務。】

【——組建一支，史無前例的龐大船隊，出海！】

【去尋找，那傳說中的，海外仙山！】

【去尋找，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仙人蹤跡！】

【去尋找，你那位，早已失蹤了數十年的，親九叔，朱檤！】

【他告訴你，這，是你唯一，可以活命，並戴罪立功的機會。】

【你，別無選擇。】

【你，帶著當世最偉大的航海家鄭和，以及數萬名最精銳的將士，工匠，水手。】

【率領著那支，由數百艘，如同海上巨獸般的寶船，所組成的，無敵艦隊。】

【開始了，一場，茫茫無際，前途未卜的，海上尋仙之旅！】

看到這裡，朱元璋直接從龍榻上，坐了起來！

他那雙，本已有些渾濁的虎目，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精光！

他的心中，充滿了巨大的震驚與疑惑！

“出海尋仙？！”

“這……這老四，竟然想出了這麼個法子？！他……他也知道了老九是仙人？！”

“不對！他不知道咱有系統！他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難道，就憑那一個，離奇的夢？！”

朱元璋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意識到，自己那個四兒子，恐怕，也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他，對自己，怕是也起了疑心了！

……

模擬的畫面，在這一刻，變得波瀾壯闊起來。

【你們的船隊，在茫茫的大海上，漂泊了數年。】

【你們到過了無數，地圖上，都未曾標註過的異域之邦。】

【你們見過了，膚色各異，語言不通的奇特種族。】

【你們也遭遇了，足以掀翻山嶽的恐怖風暴，以及，潛藏在深海之中的，猙獰巨獸。】

【但，你們，卻依舊，沒有找到絲毫，關於仙人的蹤跡。】

【就在所有人都心灰意冷，準備放棄，返航大明之時。】

【你們的船隊，在東海之濱，一座，雲霧繚繞的無名小島上，補給淡水時，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座，被青色藤蔓，完全覆蓋的，古樸道觀。】

【道觀之中，空無一人，只有一座，佈滿了青苔的石碑。】

【石碑之上，龍飛鳳舞地，刻著一行字：】

【“吾於此觀滄海，悟潮汐起落，心有所感，遂創‘潮汐劍意’，留一縷劍痕於東崖之上，以待有緣。”】

【落款，只有一個字，卻彷彿，蘊含著無上的，大道神韻——】

【“檤”。】

朱元璋看到這個字，呼吸，都為之一滯！

是他！

是老九！

【你，朱高煦，看到這個“檤”字，心中，狂震！】

【你立刻，命人，在島上，瘋狂地尋找！】

【最終，在小島最東面，一處，高達千丈，如同被巨斧劈開，直插雲霄的黑色懸崖之上。】

【你，看到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恐怖劍痕！】

朱元璋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好傢伙！這……這得是多大的力氣，才能劈出這麼一道口子？這，還是人能幹出的事？”

【那劍痕，平滑如鏡，彷彿，不是人力所為。】

【而是，神明，用祂的巨斧，將整座小島，都劈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你，被這神蹟般的景象，給深深地，震撼了！】

【你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去觸控那道，散發著淡淡清冷氣息的劍痕。】

【就在你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崖壁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道，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劍痕之中，突然，爆發出，一股，足以撕裂蒼穹，撼動日月的，沖天劍意！】

【一道，由純粹的劍意，所凝聚而成的，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白衣仙人虛影，從劍痕之中，沖天而起！】

【那仙人虛影，手持一把，由璀璨光芒，凝聚而成的長劍。】

【他，對著那無盡的，漆黑的，冰冷的九天之上，隨意地，演練了一式劍法！】

【一劍，出。】

【無聲，無息。】

【甚至，連一絲風，都未曾帶起。】

【但，九天之上，一顆，正在高速劃過天際的，巨大的，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天外隕石。】

【竟在這一劍之下，悄無聲息地，被斬成了，兩半！】

【那平滑如鏡的切口，清晰可見！】

【彷彿，那堅硬無比的隕石，不過是一塊，鬆軟的豆腐。】

【你，朱高煦，以及船隊所有的將士，都張大了嘴，瞪圓了眼，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呆呆地，仰望著天空中，那如同神明創世般的場景。】

【徹底，石化！】

【你那顆，天不怕地不怕，比頑石還要堅硬的，桀驁不馴的心。】

【在這一刻，被那，超越了時空，超越了想象，超越了神明般的，無上的一劍，給徹底地，擊碎，碾壓，化為了，最卑微的齏粉！】

【叮！模擬人物“朱高煦”心神受到巨大沖擊，道心崩潰，本次模擬，提前結束。】

乾清宮內。

朱元璋，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只會，像個傻子一樣，張著嘴，瞪著眼，呆呆地看著那，早已消失的模擬畫面。

他的大腦，在這一刻，已經徹底，停止了運轉。

他所有的，關於權謀，關於戰爭，關於帝王的認知。

都在那，驚才絕豔，斬碎星辰的一劍之下，變得，蒼白無力，可笑至極。

……

第二天，清晨。

偏殿之中。

朱高熾與朱高燧，一夜未眠。

他們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出了房間。

卻看到，自己的二哥/二弟，朱高煦，正像個傻子一樣，蜷縮在軟榻的角落裡。

他的目光，呆滯無神。

他的渾身，不住地發抖。

他的嘴裡，還不停地，用一種，充滿了極致恐懼的聲音，喃喃自語著：

“別殺我……隕石……仙人……”

“九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是你的侄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