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土法制硝,驚雷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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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唐周手中木棍頓地的悶響,如同驚雷炸裂在死寂的土坯房中!那冰冷徹骨、字字如刀的話語——“黑風寨……三狼頭……座下……‘鬣狗’陳三炮……”——更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每一個假村民的心上!
陳老漢(陳三炮?)臉上那瞬間凝固的猙獰,如同面具般碎裂!渾濁的老眼第一次爆發出無法掩飾的驚駭和難以置信!他死死盯著唐周那張佈滿深刻皺紋、看不出悲喜的臉,彷彿要從這張陌生的臉上找出某個深埋的、令人恐懼的影子!
“你……你究竟是誰?!”陳三炮的聲音尖銳得變了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手中的柺棍不再支撐身體,而是微微抬起,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他身後的粗壯漢子更是臉色煞白,握著木棍的手青筋暴起,眼中兇光畢露,卻又被唐周那深不可測的氣勢所懾,一時不敢妄動。火塘邊的其他“村民”也瞬間騷動起來,臉上偽裝的麻木和貪婪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兇戾和一絲被叫破身份的慌亂!那個抽旱菸的獨眼老頭,更是猛地抬起頭,僅剩的一隻眼睛裡射出毒蛇般的寒光,死死鎖定唐周!
身份暴露!偽裝撕破!圖窮匕見!
土坯房內,空氣如同凝固的油脂,粘稠而致命!濃烈的殺機混合著劣質菸草、汗臭和火塘的煙味,令人窒息!
“哇——!”囡囡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和秀娘絕望的哭喊,趙大、孫老蔫無聲無息癱倒在地的軀體,如同火上澆油,瞬間點燃了這緊繃到極致的氣氛!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陳三炮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眼中爆發出亡命徒的兇光,猛地一揮手,厲聲咆哮!什麼身份!什麼來歷!此刻唯有滅口!
“殺——!”粗壯漢子如同被解開了鎖鏈的惡犬,第一個狂吼著,掄起手中的硬木棍,帶著惡風,劈頭蓋臉朝著擋在最前面的阿牛狠狠砸下!其他“村民”也如夢初醒,抄起藏在角落的柴刀、草叉、甚至石頭,面目猙獰地撲了上來!火塘的光影在他們扭曲的臉上瘋狂跳躍,如同群魔亂舞!
“恩公小心!”阿牛目眥欲裂,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他瘦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不退反進,手中粗糙的短匕迎著砸下的木棍猛地格擋!
“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伴隨著木屑飛濺!巨大的力量震得阿牛手臂發麻,虎口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匕首柄!他踉蹌著後退一步,死死擋在我身前,眼神血紅,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幼狼!
“砰!”一個瘦小的土匪從側面撲來,手中的石頭狠狠砸在阿牛的肩膀上!
“呃!”阿牛痛哼一聲,身體一歪!
“死吧!”粗壯漢子抓住機會,獰笑著,木棍帶著呼嘯的風聲,再次朝著阿牛的頭顱狠狠砸落!眼看阿牛就要血濺當場!
就在這電光火石、生死立判的剎那!
“退後!捂住耳朵!”一聲嘶啞到極致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的吼聲,如同垂死野獸的最後咆哮,猛地從我喉嚨裡擠出!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所有的喊殺和咆哮!
同時,我的身體爆發出最後殘存的力量!完全不顧牽動傷口帶來的撕裂般劇痛!我像一頭撲向獵物的受傷豹子,猛地從阿牛身後撲出,目標直指——火塘邊那個被柴刀劈開、正咕嘟咕嘟翻滾著熱粥的破瓦罐!
“恩公!”阿牛驚駭欲絕!他想阻攔,卻被粗壯漢子的木棍死死纏住!
土匪們也被我這瘋狂的舉動弄得一愣!撲向我的動作下意識地慢了半拍!
就是這瞬間的遲滯!
我的雙手,不顧瓦罐滾燙的邊緣,死死抓住了罐耳!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將瓦罐從吊鉤上扯了下來!滾燙的粥水潑濺出來,燙得我手臂劇痛,但我不管不顧!
瓦罐底部,還殘留著一層厚厚的、焦糊的粥垢!更重要的是——在瓦罐被我扯下的瞬間,我另一隻沾滿汙泥的手,已經閃電般探入懷中,抓出了那個用破布緊緊包裹、一路上我忍著劇痛和顛簸、偷偷蒐集和製備的“寶貝”——一小包混雜著灰白色結晶粉末和黑色顆粒的混合物!
硝!硫磺!還有碾碎的木炭粉!土法制備、粗糙無比、比例可能完全不穩定的……原始火藥!
這是我在山洞短暫喘息時,強撐著精神,利用阿牛收集到的、從廁所牆角刮下來的硝土,加上一點從唐周草藥包裡“順”出來的硫磺(他認識石灰,或許也有硫磺?),再混合碾碎的木炭末,反覆試驗(冒著炸傷自己的風險)才弄出來的一點“殺手鐧”!原本是準備在最絕望時對付王五或野獸的,沒想到用在了這裡!
沒有時間猶豫!沒有時間點燃!只能賭!賭這粗糙的混合物能爆發出足夠的光和聲!賭這突如其來的“驚雷”,能震住這些亡命徒!
“捂住耳朵!”我再次嘶吼,聲音因為極致的緊張和劇痛而扭曲變形!同時,在瓦罐被我扯下、即將脫手砸向地面的瞬間,我將手中那包用盡最後力氣捏緊的粗糙火藥混合物,狠狠地、全部塞進了瓦罐底部那滾燙的、殘留著火星的焦糊粥垢裡!
“找死!”粗壯漢子的木棍終於落下,狠狠砸在我的後背上!
“噗!”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嚨!巨大的衝擊力讓我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手中的瓦罐也脫手飛出,翻滾著,朝著火塘邊那群撲上來的土匪腳下砸去!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瓦罐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
粗糙的火藥混合物接觸到瓦罐底部滾燙的粥垢和殘留的火星。
阿牛在唐周厲聲“趴下!”的嘶吼中,本能地死死捂住了耳朵,撲倒在地!
唐周枯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擋在了秀娘和囡囡身前!
陳三炮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那飛來的瓦罐,臉上閃過一絲驚疑……
粗壯漢子臉上猙獰的笑容尚未凝固……
其他土匪揮舞的武器距離我的身體只有咫尺之遙……
“轟——!!!!!!”
一聲震耳欲聾、遠超所有人想象的、如同九天怒雷在狹小土坯房中炸開的恐怖巨響,猛地爆發!!!
不是爆竹的脆響!
是真正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轟鳴!!!
刺目的、橘紅色混雜著慘白色的巨大火球,在瓦罐落地的瞬間膨脹開來!瞬間吞噬了火塘邊那片空間!灼熱的氣浪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撞向四面八方!破碎的瓦罐碎片如同無數鋒利的彈片,在火光和氣浪中尖嘯著四射飛濺!
“啊——!!!”
“我的眼睛!!”
“雷!打雷了!!”
“媽呀——!!!”
淒厲到變調的慘叫瞬間壓過了爆炸的餘音!離得最近的幾個土匪首當其衝!被爆炸的氣浪狠狠掀飛出去!慘叫著撞在土牆上!身上臉上被灼熱的氣浪燎傷、被飛濺的瓦片劃破!那個粗壯漢子更是被一塊巨大的碎片狠狠砸在胸口,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狂噴鮮血倒飛出去!
離得稍遠的土匪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宛如神罰般的巨響和強光徹底震懵了!巨大的聲波衝擊著他們的耳膜,帶來劇烈的耳鳴和眩暈!刺目的強光讓他們瞬間失明!濃烈的硝煙和焦糊味嗆得他們劇烈咳嗽!更可怕的是那無法理解的、如同天威般的恐怖景象帶來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雷法!是雷法!!”一個土匪丟掉柴刀,雙手死死捂住嗡嗡作響的耳朵,發出歇斯底里的、充滿極致恐懼的尖叫!
“妖怪!他們會妖法!!”另一個土匪被飛濺的火焰燎著了衣服,慘叫著在地上翻滾!
“跑!快跑啊!!”陳三炮也被爆炸的氣浪掀了個趔趄,耳朵嗡嗡作響,臉上被飛濺的灼熱粥水燙出了幾個燎泡!他渾濁的老眼裡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驚駭和極致的恐懼!他死死看了一眼那團尚未散盡的硝煙和火光,又看了一眼在硝煙中如同魔神般屹立不倒(其實是強撐)的我,還有擋在婦孺前、眼神冰冷如刀的唐周!
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所有的兇戾和貪婪!求生的本能佔據了上風!
“撤!快撤!”陳三炮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嘶吼,再也顧不上什麼滅口,什麼身份!他拄著柺棍,第一個連滾爬爬地朝著門口衝去!彷彿身後有惡鬼在追!
“跑啊——!”
“鬼啊——!”
倖存的土匪們徹底崩潰了!如同被開水澆到的蟻群,哭爹喊娘、丟盔棄甲,互相推搡著、踐踏著,瘋狂地湧向門口,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連那個眼神陰鷙的獨眼老頭,也被裹挾在潰逃的人流中,踉蹌著逃了出去,只留下一個怨毒而驚懼的回眸!
土坯房內,瞬間只剩下尚未散盡的刺鼻硝煙、跳躍的零星火焰、遍地狼藉的碎片和……死一般的寂靜!
阿牛捂著嗡嗡作響的耳朵,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沾滿了硝煙和灰塵,眼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和極致的震撼!他看著那團還在冒煙的爆炸點,又看看撲倒在地、後背一片狼藉、生死不知的我,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秀娘緊緊抱著被巨響嚇得哇哇大哭的囡囡,縮在唐周身後,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敬畏和……一絲恐懼?
唐周緩緩轉過身。他枯槁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有緊抿的嘴唇顯示著他內心的波瀾。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如同最精準的探針,掃過爆炸的現場,掃過地上昏迷的趙大和孫老蔫,最後,如同冰冷的鎖鏈,死死地纏繞在撲倒在地、一動不動的我身上。
他拄著木棍,一步一步,極其沉穩地走到我身邊。枯槁的手指,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輕輕搭在了我的頸側。
短暫的沉默。
“……還活著。”唐周的聲音響起,低沉而平穩,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山嶽般的沉重。他緩緩收回手,目光卻並未離開我的身體,而是落在我後背那被木棍砸得血肉模糊的傷口上,以及……我那隻為了投擲瓦罐而伸出的、此刻無力地攤開在冰冷泥地上的、沾滿硝煙和汙泥的手掌上。
那隻手掌的虎口處,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而撕裂,正緩緩滲出暗紅的血液。而在那血液和汙泥之間,唐周那銳利如鷹的目光,清晰地捕捉到了一點……極其微小的、卻異常刺眼的——
**明黃色的絲線殘片!**
那抹刺眼的明黃,如同燒紅的烙印,深深地刺入了唐周深邃的眼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