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看著下方的這些案卷資料,沉默片刻後看著周正說道:“周正,你有什麼頭緒沒有。”

周正搖搖頭回答道:“沒有啊,我今天早上去檔案室申領這些材料,就是想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咱們忽視的細節。”

許陽苦笑道:“看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來吧,咱們一本一本的開始看。”許陽繼續說道。

緊接著,許陽將周正領回來查閱的這起滅門慘案已經封存的卷宗一分為二。

“周正,咱們今天一人看一半卷宗吧,然後將資訊再重新匯總一遍。”許陽用商量的語氣問道。

“行啊,沒問題。”周正一口答應道。

時光轉瞬即逝,玉兔已經在天上高高掛起,而在公安局裡,除了文職工作的辦公室燈已經熄滅,剩下的都還亮著。

周正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脖頸處來緩解長時間低頭看案卷資料而帶來的酸脹感。許陽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朝著周正這邊瞄了一眼,兩人相視一笑繼續投入到,翻閱卷宗的繁瑣工作中。

是啊,想破案,而且還是一二十年前歷史遺留的案件,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隨著公安局辦公室裡一盞盞燈逐漸熄滅,絲毫不見許陽和周正有想要離開的念頭。

此時的二人正在奮筆疾書的一邊寫寫劃劃,一邊又在看著卷宗資料。辦公室門鎖被輕聲推開以後,二人對此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毫無察覺。

“你們還不下班回家呢啊。”

話語的突然響起,二人同步的抬起頭,找尋聲音的來源。原來是崔勁松拎著兩個保溫盒進來了。

二人異口同聲的喊道:“崔隊,你怎麼來了。”

崔勁松面帶笑容的說道:“下午下班的時候,我就看你們兩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沒有想要下班的念頭,這不都晚上10點多了,我在家裡把女兒哄睡著以後,就想著來看看你們走了沒有。”

許陽看了看旁邊牆壁上的時鐘後說道:“周正,要不然咱們今天就到這裡,我估計明天早上我這邊的案卷應該就差不多完了。”

周正回道:“行啊,我估計我早上也差不多了,下午咱們就把咱們兩個人的進行匯總。然後.....”

崔勁松見此情形急忙打斷道:“你們先別談工作了,是不是還沒吃飯呢。”

“我給你們兩個帶了飯菜。”崔勁松一邊說著,手也沒空著將一張沒放案卷的辦公桌騰了一塊地方,將保溫盒一一放在辦公桌桌上並開啟。熱騰騰的飯菜一遇到空氣,氣味就開始飄散開來。

“好香吶,崔隊,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呢啊。”許陽使勁用鼻子嗅了嗅說道。

“來,許陽,周正。你們快吃吧。吃完趕緊回家休息。別把身體拖垮了。”崔勁松笑呵呵的說道。

“好嘞,崔隊。”許陽和周正嘿嘿傻笑著。聽到崔勁松的話語,二人的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特別是在許陽的心裡,在少年時期,父母經商沒空管他,將自己丟在外公身邊照顧,可外公是警察,哪裡有什麼時間管他。許陽那時候都是從開始炒最簡單的菜學起。但是在外公身邊待著的那幾年,也讓許陽學會了一個人也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在外公去世以後,雖然被接回了京都,但是許陽都是自己賺取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而老崔沒來由的關心,讓自己充滿防備的心裡出現了一絲鬆動。

許陽和周正兩個人,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二人狼吞虎嚥的,沒一會兒功夫就將飯菜都吃完了。

“小周,小許啊。你們倆別怪隊裡的老同志啊。他們現在是要身體沒身體,走幾步都要開始開始喘氣。”崔勁松情緒低落的說道。

許陽和周正聽到此話,都愣住了一下。

“崔隊,沒事的。隊裡的老同志都一把年紀了,身體上的這些病,都是年輕時候辦案落下的。我們怎麼可能怪他們沒給我們提供幫助呢。”周正開口說道。

“就是。崔隊,不要緊的,我和周正也是試試看,能不能從這件案子上找到突破口。要是實在沒辦法,您別怪我們,沒給您長臉就是了。”許陽笑著說道。

崔勁松聽到此話後,看著許陽和周正年輕的面龐,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崔勁松釋懷一笑說道:“小周,小許。你們既然來了三大隊,我也給你們打個包票。你們在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要查卷宗什麼的,說你們沒許可權。儘管來找我,我去辦。”

許陽和周正連忙答應道:“是,崔隊。你趕緊回家去吧,一會兒,小孩兒醒了,看不著人,要哭的。”

崔勁松一看時間,急忙說道:“好,好。我先回去了,一會兒我女兒醒了,找不著我,她怕黑。”

說完以後就急忙走了,連保溫盒都沒來得及帶走。

許陽和周正看著崔勁松離開的背影,相視一笑。

周正說道:“陽哥,看來只能咱倆把這些洗了唄。”

許陽說道:“洗唄,這有啥。吃了崔隊的飯,碗你還不想洗呢啊。但是話說回來...”

許陽頓了頓繼續說道:“周正,你會要求崔隊跟咱們一起辦這個案子嗎。”

周正正色說道:“不會,崔隊的家庭情況,我是知道的。”

許陽點了點頭說道:“對,崔隊的家庭情況,今天中午我去打菜的時候,聽到隔壁一大隊的一個同事提了一嘴。”

原來,崔勁松在與許陽交談的途中,字字句句都是替三大隊的老人在考慮,說這個同志哪裡負傷,那個老同志因為什麼原因請假。唯獨沒有像許陽和周正說過自己的家庭也過得如何辛苦。

崔勁松,以前得過公安勞模的稱號,家裡的二等功三等功勳章不知道得了多少。但是5年,女兒剛滿2歲時,被查出白血病。夫妻二人本就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加上政府的補助,這才堪堪讓女兒保住了生命。

許陽和周正在講到此事時,同樣都選擇了閉口緘默。

誰也不知道二人現在是怎麼想的。

“咱倆走吧,明天繼續。”隨著許陽的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