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勁松說完以後,便獨自離開了。

許陽在看著崔勁松翻出來擺在桌上的這些案件資料和照片,彷彿老僧入定一般,一直保持著看著桌上案件材料的姿勢。

在桌上放著的,有爆炸案現場的殘肢斷臂照片、有被拐賣的小孩的唯一張模糊的照片、有被拋屍荒野的案件照片。

許陽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這一幕,怔怔的出了神。

回想起剛剛崔勁松說的話,如刀鑿斧刻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心裡。

許陽不由得想到了,在自己兒時的時候。

“外公,以後我也要跟你一樣,當警察保護大家。”少年時期的許陽對著外公說道。

“好啊,我家陽陽有志向,以後你肯定能比外公做的還要優秀。”許陽的外公說道。

隨著往事一幕幕浮現,許陽也在問自己的內心。

在此刻,許陽似乎也已經有了一個方向。

隨著周正的推門而入,瞄了許陽一眼,並沒有理會他。

許陽也是一個決定好做什麼就不會再扭扭捏捏的一個人。

於是對著周正開口說道:“周正,你想從哪件案子開始查起。”

周正聽到許陽說的此話,身形頓了頓,轉頭對著許陽說道:“許陽,如果你是想跟我開玩笑,大可不必,我說過,我不會再找你幫忙一起查案了。”

許陽看著周正,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周正,早上是我做錯了,剛剛崔隊把我點醒了,我想先試著努力做好眼前的工作。”

“你說得對,咱們不能選擇崗位,但是我們可以選擇用什麼態度去面對。”許陽接著補充著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周正懷疑的問道。

“真的,比真金還真。”許陽笑著說道。“走走,咱們先去食堂吃飯,我可太愛蓉城的飲食文化了。以前在學校吃的都是啥啊。”

說完,許陽便走到周正辦公桌旁邊,幫著周正整理好桌上的資料,拖著周正一起朝著辦公室外邊走去。

“哎,我說,陽哥,我這麼叫你行吧, 我看你資料上,咱倆同年的,你比我大月份。”周正說道。

“哎,行行行,你說怎麼叫就怎麼叫。”許陽笑著回應道。

隨著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此刻在二大隊串門的崔勁松看著二人,也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食堂走去。

此時蓉城的夏天,氣溫還是比較感人的,對於已經在北方待了幾年的許陽來說,還有點不適應。

食堂是公檢法三家共用的食堂,在二人食堂吃完午飯,往回走的時候,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回局裡。

周正看著許陽故意用北方特有的口吻說道:“陽哥,咋了,你身上刺撓啊。”

“沒,離開川省好幾年,還有點不適應天氣了。”許陽笑呵的說道。

二人說說笑笑的便回到了三大隊辦公室裡。

“陽哥,你過來看看。”周正說道。

眼前在辦公桌上放著的現場照片,映入眼簾的是發生在上世紀90年代末的滅門慘案。

“跟我說說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許陽沉聲問道。

“是這樣的,這起滅門慘案發生在94年夏天,地點在蓉城江巖縣的一個小山村裡,我看了之前的案件卷宗,一家4口人,死者叫楊明,楊明的妻子和楊明的母親,還有一個8歲大的兒子。”周正說道。

“他們是什麼時候被發現遇害的。”許陽問道。

“卷宗上寫的是在死者遇害的第二天傍晚,鄰居楊建設到楊明家裡準備借一點米,在院門口敲門一直沒人應答,然後他就院子裡面,拉開門就看見楊明他們遇害了,當時這個楊建設就慌不迭的去向村委會說了這個情況,村委會就聯絡了派出所。”周正回答道。

“說說看你的發現吧,周正。”許陽看著周正說道。

“我當時把卷宗看完以後,當時的法醫在屍檢報告上寫的是死亡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根據卷宗裡現有的死者照片和現場照片,我將當時的現場大概還原了一下,你看這裡。”周正將電腦指著還原的現場說道。

周正還原的案發現場房屋的佈局,有點類似於四合院的佈局,房屋周圍是用泥巴圍起來,有一道院門,進入院門以後,左邊的房屋是廚房和餵養雞鴨的,右邊是一塊空地搭了個牛棚,小院正對著的就是一家人居住的房屋,推開門是一個大堂,一家人吃飯和坐著休息的地方,挨著大堂的左邊有兩間房是楊明的兒子和他的母親居住的,右邊有一間是他們兩夫妻住的。

“楊明一家遇害的現場在哪個位置。”許陽問道。

隨著周正在電腦上的滑動,並沉聲說道:“他們遇害的位置都在各自的房間裡,被發現的時候是在大堂裡面,而且還被兇手並排放在了一起。”

許陽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得一驚。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才能將一家老小全部都殺害,還能從容不迫的將屍體擺放整齊以後才離開。

“你把楊明一家滅口的卷宗材料給我看看”許陽說道。

聽到此處,周正無奈的苦笑道:“你是不是想看看在卷宗上能不能發現其他的線索啊,沒用的,我都已經把這個卷宗已經看了幾遍了。兇手在作案以後,把一切證據都抹除了,這個案子在當時還被當成專案辦理過,只是苦於當時的偵查手段,最後只能放棄了。”

“法醫的屍檢報告怎麼說的,死者的死因是什麼。”許陽問道。

“法醫的屍檢報告上,這一家4口人都是死於窒息性死亡。死亡時間在凌晨1點左右。”周正回答道。

許陽看著案卷裡的材料,關於楊明的社會關係走訪調查,楊明平時的為人,在那個年代,楊明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熱心腸,村裡哪家哪戶有什麼事,都會去主動幫忙。按道理說這麼一個好人,不應該存在會跟誰結怨啊,可是案卷偏偏就是這麼怪異。

許陽想了想後問道:“周正,當時這個案子你不說成立了專案嗎,那些卷宗在哪裡。”

“我都從檔案室申請領出來了,在這裡。”周正指了指自己辦公桌下面已經封存了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