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雲胸口那團混沌氣息微微一震,彷彿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泛起層層漣漪,擴散至他的全身。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上下搖晃起來,開始主動向女帝索取煞氣。

就像一個在沙漠中極度乾渴之人,突然遇到了一泓清泉,不顧一切地想要汲取。

“嗯?”

武霓裳敏銳地察覺到了身下蕭凌雲的異樣動靜,那張絕美卻清冷的臉上,陡然浮現一股好勝之色。

“你這罪奴,果真有些與眾不同之處。朕倒要看看,你能在朕這武尊境強者面前撐住多久。無論何時,無論何事,朕都無往不勝!”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與驕傲,彷彿世間沒有什麼能夠難倒她。

太玄殿內,春色旖旎,一夜紅帳暖。

搖曳的燭光將兩人的身影映照在牆上,如夢如幻。

然而,這看似旖旎的場景背後,卻是一場命運的博弈。

直至日上三竿,明媚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華麗的龍床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蕭凌雲才從腰痠背痛中悠悠轉醒。

他只覺得渾身像被拆散了重新組裝一般,痠痛難忍。

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他仍覺得如同置身夢境,不可思議。

但體內那股神秘的混沌氣息卻真實存在,提醒著他這並非虛幻。

他的確與當今至高無上的女帝同床共枕了一夜,而且還機緣巧合地覺醒了這不該存在於世的造化混元體。

這一切,彷彿是命運對他開的一個巨大玩笑,讓他從地獄的深淵,陡然觸控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蕭凌雲強忍著身體的痠痛,重新將衣服穿戴整齊,扶著牆壁,緩緩走下龍床。

每走一步,都伴隨著一陣鑽心的疼痛,但他卻咬牙堅持著。

想起昨夜那一場激烈的“酣戰”,即便他剛覺醒了造化混元體,也忍不住咋舌。

武霓裳不愧是站在權力巔峰的人物,這持久力,竟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才肯罷休。

“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古人誠不欺我啊!”蕭凌雲低聲嘟囔著。

即便如此,他的臉上卻並無絲毫怨懟,反而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滿足。

畢竟,在這場生死邊緣的掙扎中,他不僅活了下來,還獲得了強大的力量。

一道清麗卻高冷的嘲笑聲,驟然從背後響起:“切,朕還以為你這罪奴有多大本事,還不是得扶牆而走,終究還是朕贏了你。”

武霓裳身穿一襲華麗無比的黃金龍袍,從龍床的屏風後嫋嫋走出。

那身姿搖曳生姿,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臉上依舊籠著一層輕薄如霧的輕紗,只露出一雙漠視眾生的清冷眸子,猶如寒夜中的星辰,冰冷而璀璨。

她的身材堪稱完美,前凸後翹,曲線玲瓏,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即便與蕭凌雲有了夫妻之實,可在武霓裳心中,蕭凌雲依舊沒有資格一睹她的天子真容。

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她漫長而充滿血腥的生涯中,一場再簡單不過的交易罷了。

是為了治癒自己身上的煞氣,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只見她手腕輕輕翻轉,一道散發著古樸氣息的玉簡便出現在手心。

隨後,她隔空一拋,玉簡穩穩地落在蕭凌雲腳下。

“你替朕驅煞有功,這本武皇經殘篇便賜給你。以你的資質,足以讓你修煉到武將境了。”

武霓裳的聲音依舊淡漠,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恩賜意味。

在這個廣袤的世界裡,武者境界大致劃分為:武者、武軀、武師、武將、武魂、武王、武尊、武皇、武帝這九大境界。

武將境,已經擁有了列土封疆的資格,可以成為鎮守一方的重臣,手握重權,威震一方。

而更進一步的武魂境,更是能夠封侯拜相。

至於如今威震四方的鎮北侯,則已達到了萬中無一的武王境。

其武力滔天,令人敬畏。

僅僅只是一本殘篇的武皇經,便能讓人修煉到武將境,足以見得這門功法的強大與珍貴。

難怪乎十年前的蕭天賜會被貪慾矇蔽雙眼,妄圖竊取這玄胤王朝的至高聖經,從而給無辜的蕭凌雲,引來了一系列的悲劇。

蕭凌雲自然不會拒絕這等難得的功法,連忙俯身撿起玉簡,小心翼翼地收入囊中,恭敬道:“多謝陛下恩賜。”

這是改變命運的一個契機,身負血海深仇的他豈能輕易錯過!

武霓裳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邁著優雅的步伐,端坐在龍椅之上,眼神中透著高高在上的威嚴:

“蕭凌雲,你當年不就是因為覬覦武皇經入獄嗎?如今朕滿足了你的心願。拿著功法,滾回去好生修煉。”

“日後的每月初一和十五,你必須前來太玄殿供朕採補,你可答應?”

蕭凌雲站在原地,並未立刻應承下來。

他心中暗自思量,自己雖然獲得了功法,但罪奴的身份卻如同一道枷鎖,束縛著他的未來。

若是一直以罪奴的身份苟活,即便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難以真正揚眉吐氣。

“能為陛下分憂,自是臣的無上榮幸。”蕭凌雲微微躬身,言辭懇切,“但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懇請陛下除去臣的罪奴身份,還望陛下恩准。”

他抬起頭,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期待,直直地看著武霓裳。

轟!

武霓裳武尊境無匹的威壓瞬間如排山倒海般釋放而出,蕭凌雲只感覺彷彿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身上,五臟六腑都彷彿要被碾碎,整張臉在重壓下都變得扭曲起來。

他的雙腿微微顫抖,卻依舊咬牙堅持著,不肯屈服。

“放肆!”

武霓裳柳眉倒豎,怒目而視,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

“蕭凌雲,你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低賤的罪奴,竟敢跟朕談條件。你當真以為與朕有了一夜之歡,朕就不敢殺你嗎?”

“你不過是朕修煉的一個爐鼎罷了,朕隨時可以將你換掉。”

伴君如伴虎。

武霓裳的話語中已然殺意瀰漫,武尊境的恐怖威壓,讓蕭凌雲幾乎快要窒息,彷彿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蕭凌雲卻並未因此低頭服軟,反而緩緩抬起頭,高高昂起那倔強的頭顱,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絕,視死如歸的氣勢彷彿要衝破雲霄,將天都捅出一個窟窿。

“陛下所言極是,既是如此,便懇請陛下動手吧!一介罪奴,苟活於世又有何意義?!”

“能夠死在陛下手中,總好過以罪奴之身渾渾噩噩地死去。”

蕭凌雲大聲說道,聲音中沒有一絲畏懼,反而帶著一種解脫般的決然。

他在賭,用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

透過觀察昨晚海大富的表現,蕭凌雲篤定自己對於武霓裳,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他堅信,武霓裳不會輕易放棄他這個能夠承載煞氣的人。

“你!!!”

武霓裳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白皙的手指著蕭凌雲,“你”了半天,卻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她心中又氣又惱。

一方面是被蕭凌雲的大膽所激怒,另一方面,她也清楚蕭凌雲所言非虛。

經過昨夜那一場特殊的“交融”,她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狀況的好轉,煞氣對身體的侵蝕力度銳減了不少。

倘若她真的一掌將蕭凌雲拍死當場,那想要再尋到一個能承載她那恐怖煞氣的男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且,時間緊迫,她的身體已經無法再承受長時間的煞氣侵蝕。

蕭凌雲是她眼下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