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鄧廷楨遇刺,廣州知府劉?華大驚失色,一面安排最好的大夫為鄧廷楨療傷,一面調集八旗軍和綠營軍,將廣州各路口進行封鎖,務求將賊人一舉捉拿。
現在整個廣州地界,戒備森嚴,真是連只蒼蠅都無法飛出。
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刺殺湖廣總督鄧廷楨?李千帆聽在心裡,暗暗心驚。
那兩名男子談論了一會,離開了純陽觀。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千帆將此事跟黃皮等人訴說了一遍,眾人也都驚詫不已。
李千帆道:“最近我們少出門,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黃皮道:“我們的糧食夠吃半月的,倒不急於一時。”
接下來的幾天,四人就待在純陽觀,一邊接待香客,一邊安心的修煉。
雖然足不出戶,但透過前來上香的人帶來的訊息,幾人還是對廣州府的情況大約得了解了一些。
據說這幾日八旗軍大肆搜捕,抓了不少江湖惡徒,也順帶摸出了兩個白蓮教的巢穴。
但當日出手刺殺鄧廷禎的兇手,卻一直沒有任何發現。
訊息已經傳到了朝廷,道光帝頗為震怒,已經派出兵馬前來接鄧廷禎回京養傷。
不止如此,道光帝還下了命令,命林則徐擔任兩廣總督,全力實行禁菸令。
林則徐?李千帆與對方曾經見過一面,但印象不深,只記得對方氣度不凡,當日在綏德縣收了關中四傑後離去。
朝廷大事,距離純陽觀太遠,李千帆很快將之拋在腦後,每日裡安心的修煉。
這日半夜,李千帆正在房間內專心的修煉,面前,一隻銅鈴搖搖晃晃,似乎要從地上升起,但終究差了那麼一絲,沒有起來。
李千帆收功,平息了一下真氣。
自己祭煉這六角鈴已經數月,終於有了一絲起色,相信假以時日,自己定能催動這銅鈴。
因為李千帆隱約感覺這六角鈴絕非追蹤之器那麼簡單,絕對比自己的尖錐品質更勝一籌,所以,修煉真氣之餘,也在不斷地祭煉這六角鈴。
正在默默想著,忽然,純陽觀後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李千帆一驚,這大半夜,誰會在山林中行走,而且,聽動靜,似乎不是一個人。
李千帆開啟房門,輕輕的來到了院牆邊上,探出牆頭,向著遠處望去。
只見純陽觀後方,影影綽綽走來十幾人,正向著純陽觀方向走來。
“白爺,前面這座道觀乃是純陽觀,據說在當地非常有名,香火鼎盛。”一人對著前方居中一人說道。
“純陽觀?沒聽說過。”居中那人說道。
“白爺,明日接應之人才能到來,走了半夜了,不如我們去那純陽觀歇息一會,討杯水喝。”另一人道。
“楊林,你不要命了,萬一行蹤暴露,引來官兵,怎麼辦?”有人反對的說道。
“有白爺在,對方如果敢有二心,殺了就是。”
“是啊,是啊,我們這一路逃來,多虧了白爺,要不然,怕是我等早已經被那官兵砍了頭顱。”
居中那人捋著鬍鬚,也不言語,顯然頗為受用。
……
眾人聲音雖低,但依然傳到了李千帆的耳中。
“這次真是可惜,差一點就取了那鄧廷楨的人頭,不過最後出現的那人真是厲害,要不然,我等就可以交差了。”
“雖然鄧廷楨沒有死,但其中了鷹老四一刀,也不好受,聽說因為傷勢過重,已經被狗皇帝召回了京城。”
“白爺,接應我們的是什麼人,現在廣州府查的這麼嚴,對方有把握讓我們離開廣州府嗎?”
居中那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大家放心吧,主上雄才大略,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等明日我們離開了廣州府,從此天高任鳥飛。而且,此行我們立下大功,回去之後,賞銀是少不了的。到時候,大傢伙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可能聽到賞銀,眾人眼中都射出了貪婪的光芒,不再言語。
“是刺殺鄧大人的那批人。”
身後傳來低微的聲音,李千帆回首一看,只見輕羽、黃皮、兮月三人正站在自己身後。
腳步聲沙沙,那十幾人漸漸靠近了純陽觀,藉著月光,李千帆發現前頭居中那人竟然見過一面,正是當時在宋姑子村與地龍爭鬥之時,捉走地龍的那白鬚老者。
看對方走來的方向,正是純陽觀。
李千帆望了輕羽一眼,對大家使了個眼色,四人回到了房間。
不多時,門咚咚響起,李千帆讓大家不要出去,自己則起身走了出去,開啟了門。
一個黑衣大漢手抬在半空,身後那白鬚老者居中而立,被眾人簇擁著。
乍見李千帆,那白鬚老者目中射出一道精光,似乎認出了李千帆。
黑衣大漢道:“小道長,我們趕路,錯過了客棧,可否在此歇息一番,討杯水喝。”
李千帆不動聲色,說道:“趕路辛苦,請進來吧。”說完,李千帆在前,引著眾人來到了大殿。
李千帆道:“鄙觀簡陋,還請諸位海涵。”
白鬚老者似笑非笑的說道:”小兄弟別來無恙啊。“
李千帆微微一愣,裝作剛認出對方的樣子:”原來是老丈。“
白鬚老者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李千帆自去準備茶水。
一個大漢問白鬚老者:”白爺,你認識此人?“
白鬚老者眼神閃爍,說道:”當日老夫為了祭煉落魂珠,前去捕捉那地龍之時,此子正在地道之中跟地龍戰鬥。“
“那......白爺,對方認識你,會不會洩露我們的行蹤,要不我們......”對方聲音雖然輕微,依然被李千帆聽在了耳中,但對方做出的砍殺的手勢,李千帆卻看不到。
不一會,李千帆提著茶水走了過來,為眾人倒上水,說道:“諸位慢用。”
白鬚老者道:“多謝小道長。小道長一人在這裡吶?”
李千帆道:“還有舍妹,正在裡屋,不方便見客。”
白鬚老者道:“小兄弟看著年輕啊,不知貴庚幾何?”
李千帆道:“小子年長十六。”
白鬚老者道:“不知師尊是?”
李千帆道:“家師早已仙逝,現在剩小子一人。”
李千帆知道對方在打聽自己的底細,但李千帆胸有成竹,有問必答。
過了一會,李千帆道:“幾位,請休息,小子也要去休息了。”
白鬚老者點了點頭,李千帆回到了房間。
一個大漢低聲說道:”白爺,我們?“
白鬚老者擺了擺手,手中卻忽然出現了一顆蒼白的珠子,散發著滲人的白光。
眾大漢見狀,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白鬚老者卻並未立即出手,而是把玩了珠子片刻,又將珠子收了回去,靠牆假寐起來。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白鬚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眼,手中落魂珠再度閃現,慢慢飛到空中,向著殿後飛了過去。
眾大漢感覺到了白鬚老者的動靜,紛紛睜開了雙眼,彷彿看熱鬧一般。
李千帆雖然在後面修煉,但注意力一直在大殿中,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落魂珠一出現在房前走廊,李千帆就已經警覺,心中暗道:“此乃謀害鄧大人的兇手,正想如何將爾等繩之以法,既然送上門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千帆尖錐閃爍著光華向著落魂珠射去,噹的一聲,那落魂珠竟然堅硬無比,尖錐無功而返。
李千帆正要再度出手,落魂珠光華一陣閃爍,一道蒼白色的光芒罩在了李千帆身上。
李千帆只感覺自己體內動了一下,一陣眩暈,似乎體內的魂魄被什麼東西往外拉扯一般。
李千帆大驚,急忙運轉純陽功,將心神穩住。
一道青影閃現,輕羽縱身而起,向著落魂珠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