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毒源初現

暴雨如注的雲城被濃稠的雨幕籠罩，蘇家別墅內的空氣卻凝固得令人窒息。當黑狗血潑灑在蘇老爺子身上的瞬間，腥臭的液體突然沸騰，無數黑氣化作猙獰的面孔沖天而起。林淵瞳孔驟縮，只見老人的七竅正滲出青黑色的絲線，如同活蛇般扭動纏繞，在慘白的面板上勾勒出詭異的圖騰。

"這不是普通的心梗！"林淵厲喝一聲，咬破指尖。鮮血滴落在青銅殘片的剎那，古樸的紋路亮起幽藍光芒，殘片化作流光沒入蘇老爺子眉心。眾人驚呼後退，老人周身泛起青銅色符文，宛如鎖鏈般纏繞心臟，隨著清脆的崩斷聲，符文轟然碎裂。這股力量波動震得水晶吊燈劇烈搖晃，茶几上的古董花瓶應聲炸裂。

蘇老爺子猛地坐起，劇烈咳嗽中吐出一團腥臭的黑血，裡面密密麻麻蠕動著細小的屍蟲。家庭醫生踉蹌後退，撞翻的藥箱裡散落出的聽診器在地面彈跳，發出刺耳的聲響："這、這是屍毒！怎麼可能...這種失傳百年的巫毒術..."醫生的聲音顫抖著，鏡片後的眼睛充滿恐懼。

林淵抹去嘴角溢位的血絲，體內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每次動用青銅殘片的力量，都像是有人用燒紅的烙鐵在骨髓裡攪動。他暗中握緊拳頭，掌心的"玄天鎖"印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這是母親留給他的封印，也是阻止某種力量暴走的枷鎖。此刻，他能感覺到封印上的裂紋正沿著血管蔓延，如同蛛網般擴散。

蘇明遠臉色鐵青，西裝袖口下的匕首已經出鞘三寸："就算救了爺爺，婚約也不可能..."

"婚約繼續。"蘇老爺子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老人渾濁的目光掃過眾人，在蘇明遠閃躲的眼神上停留片刻，特意加重語氣："林淵醫術救我一命，蘇家不能忘恩負義。"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蘇明遠後背瞬間溼透，他分明從老爺子的眼神裡看到了警告。

林淵心頭微動，注意到蘇老爺子刻意強調的"醫術"二字。轉頭看向蘇明遠時，對方袖中寒光一閃而逝。就在兩人目光相撞的瞬間，林淵瞳孔深處突然浮現出青銅符文，那是殘片融入血脈後帶來的異象。蘇明遠的匕首當啷落地，臉色煞白如紙，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禁錮。

賓客們議論紛紛地散去，林淵卻留了下來。深夜的客房裡，老式座鐘發出滴答聲，與窗外的雨聲交織成詭異的節奏。他攤開掌心，青銅殘片懸浮在空中，表面浮現出古老的篆文："尋九竅，破屍毒，得長生..."更詭異的是，殘片邊緣漸漸勾勒出一幅地圖，山脈輪廓與記憶中的蒼雲山完美重合。

"蒼雲山...林家祖宅就在那裡。"林淵喃喃自語。記憶如潮水湧來，小時候的某個深夜，母親帶著他在泥濘的山路上狂奔，身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臨終前，母親握著他的手，血痕在他掌心畫出玄奧的圖案："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靠近蒼雲山...那裡藏著足以顛覆世界的秘密..."

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林淵反手甩出銀針，卻見黑影一閃而逝，只在窗欞上留下半枚青灰色的掌印。那掌印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正是與屍毒同源的氣息。他湊近檢視，發現掌紋中竟刻著細小的巫文，翻譯成現代文是："冥墟將至"。

與此同時，別墅區外的黑色轎車裡，儀表盤發出幽藍的冷光。黑衣人摘下兜帽，露出臉上猙獰的刀疤："二老爺，這小子比想象中棘手。"蘇振業把玩著一枚青銅吊墜，吊墜上的紋路與林淵的殘片如出一轍。他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能解屍毒，說明他體內的血脈已經覺醒。聯絡境外的'冥墟'組織，告訴他們，九轉玄天的容器找到了。"車內的氛圍壓抑得令人窒息，車載電臺突然發出刺啦的電流聲，傳出一段模糊的巫語吟唱。

另一邊，蘇明遠跪在書房裡，額頭佈滿冷汗："二叔，我真不知道爺爺中的是屍毒..."話音未落，蘇振業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力道之大讓他直接撞翻了身後的書架。古籍散落一地，其中一本封面赫然印著"巫蠱秘術"。"蠢貨！"蘇振業眼中閃過陰鷙，"要不是林淵誤打誤撞解了毒，現在整個蘇家都是我們的了！不過沒關係，九轉玄天一旦完全覺醒，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他撫摸著牆上的家族合影，指尖停留在年輕時的蘇老爺子臉上，眼神中充滿恨意。

深夜的蘇家花園，林淵在雨中漫步。青銅殘片在他胸口發燙，如同活物般牽引著他的腳步。當他走到一處荒廢的涼亭時，月光穿透雲層，照亮了亭柱上斑駁的符文。這些符文與殘片上的紋路完全一致，只是多了些暗紅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當指尖觸碰符文的剎那，地面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半卷泛黃的古籍。

"《九轉玄天訣》？"林淵翻開古籍，裡面的記載讓他脊背發涼。原來所謂的"九轉玄天"，是上古巫族傳承的禁忌之力，每催動一次就會加速體內玄天鎖的破碎。而完全解開玄天鎖之時，便是"冥墟"降臨之日——那是一個以吞噬生靈為生的異次元空間。更可怕的是，想要駕馭這股力量，必須以活人獻祭，將靈魂煉化成開啟冥墟的鑰匙。

"難怪母親說不到萬不得已..."林淵握緊古籍，背後突然傳來寒芒。他本能地側身翻滾，一柄淬毒的匕首擦著肩膀釘入石柱，濺起的石屑劃破了他的臉頰。三個黑衣人從暗處現身，為首者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手中的彎刀泛著幽綠的光芒："小子，交出青銅殘片，留你全屍。"刀疤男身後的兩人緩緩張開嘴，露出佈滿倒刺的舌頭，赫然是被改造過的巫蠱傀儡。

林淵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青銅符文流轉。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玄天鎖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當第一縷力量湧入經脈時，他感覺彷彿有千萬根鋼針在骨髓裡遊走，五臟六腑都在灼燒。但此刻，他別無選擇。"來試試，是你的毒快，還是我的針快。"話音未落，三枚銀針已經脫手而出，針尖泛著詭異的青銅色光芒。

黑衣人揮刀格擋，卻發現銀針竟直接穿透刀刃，精準刺入穴位。三人倒地抽搐，面板下浮現出與蘇老爺子相同的屍蟲紋路。其中一人在臨死前，從口中吐出一張捲成紙團的羊皮，上面畫著蘇家別墅的平面圖，重點標註著蘇振業的書房。

解決完殺手，林淵癱倒在地。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玄天鎖又裂開一道縫隙，丹田處有股陌生而強大的力量在蠢蠢欲動。遠處的高樓上，蘇振業透過望遠鏡目睹了這一幕，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很好，繼續用下去，很快你就會變成我們的傀儡。"他身後的牆壁上，貼著密密麻麻的照片，其中一張泛黃的老照片裡，年輕時的林淵父母被鐵鏈鎖在青銅祭壇上，背景是巨大的水晶棺。

回到房間，林淵看著古籍中關於"九竅"的記載。所謂九竅，不僅是人體的九個重要穴位，更是開啟蒼雲山秘寶的鑰匙。而蘇老爺子體內的屍毒，很可能就是為了阻止他找到九竅的佈局之一。他開啟手機，搜尋蒼雲山的資料，卻發現所有相關網頁都顯示404錯誤，只有一條匿名論壇的帖子："蒼雲山的哭聲，是巫族千年的詛咒..."

"蘇振業...冥墟組織..."林淵握緊拳頭，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黎明的曙光刺破雲層，照在他掌心逐漸消失的玄天鎖印記上。他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而此刻的雲城，某個神秘地下室裡，巨大的青銅祭壇上，九根鎖鏈無風自動。祭壇中央的水晶棺中，躺著一具穿著古老巫袍的屍體，胸口處的空洞，赫然與林淵的青銅殘片完美契合...水晶棺周圍的燭火突然變成幽綠色，照亮了牆壁上的壁畫——畫中，無數人類被拖入黑暗漩渦，天空裂開巨大的黑洞，下方跪著的巫師們高舉青銅殘片，口中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