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虎話音剛落,隨後便徑直移步到馮長生身旁,動作隨意地挽住他的胳膊。
馮長生下意識地側頭看向攬住自己的唐白虎,還未等他開口。
唐白虎順勢將自己手中摺扇瀟灑地一展,隨後微微湊近馮長生耳朵,用扇子半掩著臉,輕聲道:
“我覺得那老丈所言在理,要不咱們走一趟吧?”
“這夜深人靜的在外面也確實不安,萬一有狂徒出現,那可如何是好。”
面對唐白虎這話,馮長生此時依舊神色猶豫,不為所動,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他剛想回絕唐白虎。
“哎呀,好了好了,走吧,馮兄。”
而唐白虎卻是不由分說,直接拉住馮長生的手臂便往前拽。
那身穿麻布衣的老丈,在那裡站立很久。
急的他都有些,抓耳撓腮了!
終於,他見面前兩人同意,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說道:
“我家就在前面,兩位公子你們跟我來。”
說罷,那老丈便在前方帶路,步伐不緊不慢,一副穩入老狗的樣子。
唐白虎和馮長生二人,在後面慢慢跟著。
而在此時,在眾人視線不及之處!
那湖心的黑暗處的船隻緩緩升騰起一陣霧氣,霧氣消散一具漆黑的棺材顯現了出來。
那棺材一半浸沒在水中,一半露出水面。
彷彿是被洪水衝過來的一般,此刻散發著詭異的光澤。
但這一幕,唐白虎和馮長生卻是全然不知了。
他們此刻在黑夜中,正跟著前方那麻布衣老丈前行著。
明月高懸,清冷的光輝灑在了大地上。
不多時,一座小屋出現在兩人眼前。
這是一個類似山舍的建築,質樸簡陋。
院門是用樹枝纏繞捆綁而成,縫隙間透著幾分隨意。
院子的圍牆則是由密密麻麻的柴火一根根豎起圍起來的,雖不規整,卻也透著別樣的生活氣息。
此時順著幾人的目光望去,那小屋內漆黑一片,顯然是屋裡的人家已經睡著了。
那老丈見此,解釋道:
“我家小女和夫人多半是睡著了,我平常出去打魚的時候,就會讓她們在家中早些休息。”
唐白虎聽到這話,感慨道:
“老丈,你們一家也著實有些不容易啊。”
那老丈聽了唐白虎的話,只是苦澀一笑,隨後伸出手來緩緩撫了撫自己的鬍鬚,悠悠嘆了口氣道:
“世道艱難吶,像我們這種小戶人家,也唯有夜裡去湖裡去打點魚貨,才能勉強維持生計啊。”
唐白虎聽到那麻衣老丈這麼說,接著轉過身又從雙腿之間開始掏東西。
隨後從褲襠裡又掏出一個金元寶,接著遞向了那麻衣老丈。
麻衣老丈剛剛感慨完,一抬眼,瞧見自己面前黃澄澄的金元寶。
眼睛頓時瞪得溜的老圓,眼中深處閃過一絲驚喜。
而唐白虎微微一笑,接著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說:
“老丈,相逢即是有緣,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就當是我們的借宿錢。”
那老丈一聽唐白虎的話,雖然眼中滿是不捨,可還是趕忙將那元寶推了回去,推辭道: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老頭子我怎麼能隨便要你們的錢呢?”
“不過是借宿一晚罷了,那不礙事的,這金元寶可萬萬使不得呀。”
聽到老漢的話,唐白虎則是不依不饒,硬把那金元寶塞到了老丈手中,口中正色說道:
“老丈給你,你就拿著吧,本居士我一向不差錢!”
老丈見唐白虎如此堅持,心中自是暗自歡喜。
接著他雙手顫生生的接過,連聲道謝,雙手作揖道:
“那就多謝唐公子了!”
來的路上,幾人已將自己的名字,互相告知了,而那老丈名字叫做施予貴。
“來,二位稍等。”
隨後,老丈領著兩人來到自己家門前,抬手“叮叮咚咚”地敲響著那用簡易木材做的屋門。
不一會兒,屋裡的突然有光了,亮了起來,緊接著,傳來“咔嚓”一聲怪響。
馮長生聽到這個聲音,眉頭瞬間緊緊蹙起,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見多識廣,想起自己曾經給某位好友送行時。
最後棺材合蓋緩緩合上的聲音,與此刻聽到的聲音極為相似。
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只見一位身穿綠色面麻衣,帶著一個布帕裹頭婦人走了出來,婦人的頭上還簪著一支樸素的簪子,面容看上去和老丈年齡相仿。
夫人面容顯得有幾分慈祥,樣子倒是不醜!
她看到那麻衣杉老丈和身後的馮長生二人,驚訝說道:
“哎呀,老頭子,你今天帶客人回來了啊。”
“剛剛我說怎麼有敲門聲呢,想著你怎麼提前回來了?往常你夜裡打魚,那可都是要到天亮才回呢。”
而老丈則是滿臉笑意地對婦人說道:
“老婆子,這不巧了,路上遇見了兩位品質不錯的讀書人,你瞅瞅這個。”
說著,那老丈連忙把唐白虎剛剛給他的金元寶,拿到婦人面前晃了晃,眉飛色舞地說道:
“這兩位公子可是心善人,不僅飽讀詩書,還有著讀書人的悲憫同情之心吶,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好人吶!”
那那老妤一見到金元寶,眼睛瞬間瞪大了幾分,緊接著她佯裝嗔怪道:
“你這老鬼,怎麼能收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嘴上老妤雖然這麼說,但眼裡還是有著十分的喜色,她手上卻趕緊把自己家門完全開啟,熱情地將老丈、馮長生與唐白虎迎進家門。
老丈在前頭走著,而此時馮長生剛一腳踏入這院內,一股莫名的陰涼之感便撲面而來。
遠處的飛鳥,也再馮長生進入到這個院子裡的時候!
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全都飛走了。
走著的馮長生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脖頸處的玉佩,微微發著光亮。
馮長生、唐白虎兩人忍不住直接打了個寒顫。
剎那間,馮長生心中警鈴大作,他強裝鎮定,可這地方透著的詭異,卻令他如芒在背。
唐白虎看著那位有些姿色的老妤,禮貌地笑著打了招呼:
“見過老孃子。”
誰料,婦人一聽這話,眉頭瞬間擰成了個疙瘩,滿臉的不高興,奚落唐白虎道:
“你這讀書人,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麼連稱呼都不會用呢?喊我老孃子,這像什麼話!你該喊我……”
還沒等婦人把話說完,唐白虎便忙接上話茬,臉上露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說道:
“喊您老孃子,那是因為在我看來,您看著實在年輕,喊老了可就不合適了。”
唐白虎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表情那是十分真摯。
那婦人原本擰成疙瘩的眉頭也瞬間舒展開來,她嘴角上揚,笑著輕輕拍了一下唐白虎的肩膀,嗔道:
“你這書生,說話倒是真討人。”
接著唐白虎嘿嘿一笑,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
“老孃子本就姿色出眾,歲月非但沒減您的風采,反倒添了一抹獨特韻味。”
俗稱,人妻感!
馮長生在一旁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婦人1
不得不承認,雖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或深或淺的痕跡,可她眉眼間仍透著幾分風情,頗具姿色。
那婦人笑意盈盈,說道:
“外面天涼,幾位還是趕緊進屋吧。”
說罷,便將兩人引進了屋內。
一進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進門處的一口大缸,缸裡盛著半缸清水,水面在燭火的映照下微微泛著光。
小屋中央擺放著一張黑色的長方形桌子,桌上錯落有致地放著些許新鮮水果,紅的、黃的,色彩鮮豔,看著頗為誘人。
桌子兩旁,各有一個燈座,上面插著白色的蠟燭,悠悠的火光輕輕搖曳,給屋內添了幾分昏暗與神秘的氛圍。
四周的牆邊,擺放著一些日常用品,諸如竹籃、鋤頭、蓑衣等,簡單質樸,這倒和一個正常的人家別無二致。
而那老丈則是滿臉熱情,對著唐白虎和馮長生兩人說道:
“兩位讀書人快快請坐。”
隨後他又轉頭對著自己的老婆子說:
“你去把咱們女兒請出來,她們不是老唸叨著想見讀書人嗎?如今可算把人盼來了,快快快,可別錯過了這大好良機。”
那婦人聽後微笑著連連點頭,一邊應承,一邊對著自己面前的兩位公子說道:
“讓兩位公子見笑了,家女素來對讀書之人極為推崇,如今知曉有讀書人來訪,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樣呢。”
“二位稍等,我這就去。”
說完,那婦人轉身走到了一個房間前,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屋子裡傳來了兩個女生的聲音,與此同時還隱隱約約的,還伴隨著什麼東西摩擦的聲響。
這聲響和一開始那老妤出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馮長生心裡原本就不安,此刻更是忐忑無比,他偷偷靠近唐白虎,聲音壓低說道:
“唐兄,我看要不咱們還是走吧,在人家家裡留宿,還有女子,總歸多有不便。”
聽到馮長生的話,唐白虎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摺扇一揚,瀟灑地說道:
“外頭黑燈瞎火的,萬一碰上狼蟲虎豹可就不妙了。”
“再說了,馮兄既來之則安之,你怕什麼,難不成還怕他們把咱倆吃了不成?”
“有本公子在,再加上你,能出什麼岔子?放寬心便是了。”
與此同時!
那扇緊閉的門緩緩開啟,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門後,兩個身著豔麗衣衫的女子蓮步輕移,款擺腰肢走了出來。
她們兩個的的衣裳繡著繁複精美的花紋,在燭光下閃爍著微光,與這簡陋的屋子形成鮮明對比。
看到這兩個女子出來的瞬間,唐白虎內心深處,瞬間就想到了四個字!
金屋藏嬌!
一個女子將烏黑的長髮高高挽起,斜插著一支流光溢彩的珠釵。
眉眼含情,朱唇輕啟,嘴角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另一個女子則留著柔順的披肩發,幾縷碎髮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臉頰邊,眼神靈動,透著幾分好奇與純真。
見到這兩個女子,在馮長生眼睛裡那唐白虎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老丈,又將目光投向那兩位姿容豔麗的女子。
心中暗自嘀咕:這老傢伙的基因竟如此之好?
這時,那老丈笑著開口道,臉上洋溢著自豪:
“讓兩位公子見笑了,這兩位正是小女。”
“左邊這位是我的大女兒禾娘,右邊是我的小女兒慧蘭。”
馮長生上下打量著兩位女子的穿著,又看了看老丈,心中暗自思忖:
該說不說,在外面幹活的和在家的,確實不一樣啊!
與此同時那兩位年輕女子也看向馮長生和唐白虎,其中一人走到唐白虎身邊,另一人則走到馮長生身旁,嬌聲說道:
“爹孃,這兩位就是你們說的兩位公子嗎?好生俊俏呀。”
唐白虎雖平日裡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倒也真有幾分帥氣,但與氣宇軒昂的馮長生相比,還是稍顯遜色幾分。
其中一個看上去年齡稍小的女子,眼中滿是期待地望著唐白虎,輕聲問道:
“不知公子可願意為小女子念一首詩?”
唐白虎瞧著那女子向期盼偶像般的目光,看向自己!
他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可以開始裝逼啦,隨後他準備來個欲揚先抑,故意賣著關子道:
“本公子素來不喜歡只念一首詩。”
聽到唐白虎這話,身旁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可還沒等她失落多久,唐白虎又慢悠悠地補充道:
“本公子向來只念兩首詩。”
那唐白虎身邊女子瞬間轉憂為喜,輕移蓮步走上前來,輕輕推了一下唐白虎,嗔怪道:
“你這讀書人,好生使壞啊!”
那老丈看到自家女兒這般親暱的舉動,臉色頓時一沉,面露不悅之色。
自己領回來的書生,他正經嗎!
接著老漢輕咳一聲,似是是想要提醒女兒注意分寸。
而屋內的氣氛也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