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長生接過那根不細的棍子,看了看那老者,又看了看唐白虎!
而此時的唐白虎卻突然笑了起來,臉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可是要考取功名的,可不能有汙點。
要怪就怪這老頭不識好歹吧!
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難而退!
那水裡出來的身穿粗麻布的老者,看到馮長生此時手裡的傢伙事,他的腳步微微後退,右手附在身後,指甲慢慢變長,其指甲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悠悠寒光。
“哎呦,別打了!馮兄,馮兄!”
但出現的場景卻是出乎了那老頭的意料,只見那個更帥氣的中年人,竟然拿手中的棍子抽了另外一個年輕人。
“咱們是正常人,不是犯罪者。”馮長生一邊抽唐白虎,一邊微慍說道:
馮長生前世可是警校優秀畢業生,可不會幹這種缺德事。
欺凌老弱!孺!
不過馮長生心裡也明白,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如何快速解決這件事情。
只看結果,不問過程!
接著,唐白虎雙手揉揉了自己的屁股,然後滿臉堆笑地朝著,身穿麻布的老者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老人家,您先消消氣。”
說著,他伸手摸了摸老者,確定他是個實實在在的人後,心裡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雖然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但還是很害怕。
害怕未知!
唐白虎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之人,老丈身材佝僂,滿臉皺紋如溝壑縱橫,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痕跡。
一雙渾濁眼睛裡透著精明,此刻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兩個。
見此,唐白虎快步來到那老丈身邊,伸出自己的細胳膊,像好哥們似的攬住了那老丈,對著那老丈說:
“老伯,別生氣,剛剛我和我這兄弟就是鬧著玩呢。”
一邊說著,他另外一隻手還揉了揉自己的豐臀,剛剛馮長生那幾棍子,下手可著實不輕,此刻讓他疼得厲害,齜牙咧嘴的!
但唐白虎還是滿臉堆笑,繼續對老伯說道:
“老伯,您可千萬別報官,咱們有話好好說啊。”
“報官,那不值當的!”
說完,唐白虎便在自己懷裡摸索了起來,可翻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不禁嘟囔道:
“奇怪,這裡怎麼沒有了啊。”
緊接著,他又說道:
“老伯,您稍微等我一會兒哈。”
說罷,便背過身去,在自己雙腿之間摸索著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從事某種神秘儀式!
很快,他便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暗自思忖:
“像這般數額的銀碎子,我平常還真不好找。”
隨後,他轉過身,將一塊碎銀子放到老者手中,又輕輕握住老者的手,把碎銀子塞得更緊些,說道:
“老伯,您看這樣行不,這事就這麼算了?”
“我們都是讀書人,可不能進牢房啊。”
感覺自己手裡有了東西,老者隨後將碎銀子揣進懷裡,眼神露出了一股你很懂事,我很欣慰的表情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聽到這話,唐白虎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道:
“可算把這事兒解決了!”
收下銀子之後,那老伯看向唐白虎和馮長生,開口好奇詢問:
“你們兩個在這兒做什麼呢?”
唐白虎一聽,知道是自己威風的時候到了,“唰”地一下開啟了手中的摺扇,悠然給自己扇了起來。
隨後默默轉身,留給老丈一個略顯孤寂的背影,說道:
“我們自然是上京趕考,準備以自身微薄之力報答國家。”
“啊,那你們是今年上京的考生?”
那老丈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兩人,確實是書生打扮,可剛剛那行徑,實在和書生的形象有些大相徑庭。
他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
這真的是正兒八經的書生嗎?以往在這兒,他也不是沒見過往來的書生,可像眼前這二位這樣的,還真是頭一回碰到。
不過,此刻老丈心中另有打算,接著說道:
“兩位讀書郎,這天色已經很晚了,你們進京趕考,恐怕這會也不好趕路了。”
“不如去我家坐坐”
“這荒郊野外的,待會說不定會有群狼出沒,萬一碰上了野獸,兩位可就危險了。”
這時,面對老丈的好意,馮長生緩緩開口問道:
“老丈,您怎麼會在河裡出現?”
聽完馮長生這話,那老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呵呵地說:
“你看,那兒是我的漁船。”
說著,他伸手指向湖邊中心。
馮長生的目光順著老丈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水邊露出一角,有個黑影停在水中,那輪廓看起來還真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船隻。
“哦,原來那是您的船啊,原來如此。”
“您半夜三更還出來打魚,可真不容易,不過,您怎麼又會在水裡呢?”
馮長生還是一臉疑惑,心中覺得越發不對勁,繼續追問道:
突然,那老丈神色有些懊惱,接著說道:
“我啊,剛剛捕到一條大魚,結果那魚力氣太大,沒控制好,反倒把我給帶進水裡了,這不,我剛從水下往上浮,正想游上岸呢,就被你們扔的石頭給打中了。”
“唉,不提了,不提了。”
老丈滿臉痛心疾首的模樣,擺了擺手,似乎不願再回憶這段經歷。
也是,有什麼事情,是比魚丟了更慘淡的嗎。
見老丈人說完,唐白虎快步走到馮長生身旁,伸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急切說:
“哎,馮兄馮兄,你看咱們要不就跟著老丈去?這大半夜的,四周荒無人煙,要是真碰上兇猛野獸,來幾隻狼或者一頭老虎啥的,咱倆可就得把命交代在這兒了。”
馮長生聽後,向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便對身旁的唐白虎回道:
“沒事,實在不行咱們就生堆火,這麼貿然去人家家裡,總歸有些不太妥吧。”
馮長生話音剛落,那老丈卻突然插話道:
“妥,太妥了,怎麼會不妥呢?兩位既然是讀書人,不知可會作詩呀?”
“作詩?”
聽到這兩個字,唐白虎身體像是被觸發了某個機關。
只見他“唰”地一下把手中摺扇一合,隨後腦袋輕輕搖了搖,抬頭目光望向皎潔的月光,意氣風發地說道:
“我當然會作詩,而且我可是大才子,我乃野花居士,老丈可曾聽聞我的名號?”
老丈瞧著唐白虎那副略顯浮誇的模樣,心裡琢磨了一下,野花居士?
他仔細的想了想,自己還真沒聽過這個名號!
於是說道:
“那你會作詩?”
“我當然會作詩!”
唐白虎自信滿滿地回應:
“不行,我現在就有靈感了,此刻我就作一首,你且聽好了,我就以月亮為題。”
“月灑湖水…光耀月,日映…紅火旺似…日。”
說完,唐白虎便停了下來,老丈滿心期待地等著他的下文。
可唐白虎此刻卻沒了動靜,心裡暗自叫苦:
“完了完了,自己想不出來了,怎麼辦?”
其實他自己有多少才學,心裡還是有點數的,平時裝裝樣子還行,真到了關鍵時刻,還真不夠用啊。
所謂,中看不中用。
但此時唐白虎剛剛作出的兩句詩,的確還是有點門道。
馮長生聽完之後,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目光望了過來,心裡暗自思忖著:
這傢伙還真會作詩,雖說詩的水平不怎麼樣,不過看來確實讀過幾本書。
此刻,馮長生看向唐白虎的眼神裡多了一絲變化,彷彿在想,這小子除了愛顯擺、愛裝樣子,倒還真有那麼一點文采。
就是,有點半桶水!
接著唐白虎唸完之後,那老丈直接拍手稱讚道:
“哎呀呀,好詩,好詩啊!”
唐白虎也用自己的眼角餘光看了看,那老丈和不遠處的馮長生。
見遠處的馮長生沒有說話,心中道:
哈哈,是不是被小爺給震驚到了吧。
他壓根沒想到,馮長生那是懶得搭理他。
隨後,只見馮長生面前的那老丈眼中忽然泛起一絲淚光,他接著聲音有些哽咽地說:
“不瞞兩位公子,我家裡有兩位小女和我的夫人,她們最喜歡讀書人了。”
“這些讀書人吶,不僅文采出眾吸引人,那高尚的品質更是讓家中小女傾慕不已。”
“我家兩位小女,也是對讀書人尤為喜愛。”
“要是您二位能跟我回去,我家小女要是能聽二位吟上一首詩,哪怕…老頭子我再被公子用石頭砸一次額頭,我也心甘情願啊。”
“可惜我們這地方太偏僻了啊,很少有讀書人來,我家小女每日都盼著能遇見個讀書人,簡直是日思夜想。”
“兩位,我覺著這是莫大的緣分,還請二位跟我走一趟吧!仔細想來一來二位可免受野獸騷擾,保障自身安全。”
“二來我家也有床鋪和吃食,能讓二位好好歇息,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聽到這老頭還有女兒,唐白虎心中微微一樂,接著說道:
“既然你家閨女如此鍾情我們讀書之人,那我們就是去上一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