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力的吼聲震得穹頂琉璃燈簌簌作響。

“誰敢再加價,就等著出了拍賣場,拿命來填!”

整個拍賣場鴉雀無聲,賓客們噤若寒蟬,唯有塵風所在的角落傳來劍聲轟鳴的輕響。

拍賣師喉結滾動。

她深知象甲宗的恐怖,更知道這位宗主之子的不好惹。

聽說前些日子象甲宗門少主呼延力為搶奪魂骨,曾徒手捏碎同輩三名大魂師的天靈蓋。

此刻面對少年眼中猩紅的殺意,她餘光瞥見貴賓席上管事隱晦的手勢,終於硬著頭皮舉起玉槌。

“這……這有些不合規矩……”

“規矩?”

呼延力獰笑一聲,鑽石猛獁武魂驟然附體,暗黃角質層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他隨手抓起身旁的座椅,數百斤重的精鐵器物在他手中宛如玩具。

“老子的拳頭,就是規矩!”

話音未落,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如鉛。

眾人脖頸一涼,只見呼延力身後無聲無息浮現出一道更為龐大的身影。

那鐵塔般的壯漢身披暗金色鱗甲,每片甲冑上都鐫刻著古樸的象紋,隨著呼吸起伏間,竟隱隱有山嶽震顫的錯覺。

正是象甲宗宗主,89級防禦系戰魂鬥羅呼延震。

“胡鬧!”

呼延震聲如洪鐘,蒲扇大的手掌閃電般探出,竟將兩米五的呼延力像拎小雞般提起。

少年在父親手中徒勞掙扎,渾身肌肉賁張卻掙不脫分毫,最終被重重丟在一旁座椅上,將靠墊壓得吱呀作響。

拍賣師緊繃的脊背瞬間沁出冷汗,卻見呼延震轉過身時已換上和煦笑容。

這位跺跺腳斗羅大陸都要抖三抖的強者,此刻正對著她微微頷首,暗黃角質層下的目光卻冷得像淬了冰。

“讓閣下見笑了。”

“犬子年輕氣盛,還望看在象甲宗薄面上……”

話音未落,場中溫度驟降,他袖口不經意間露出的魂環光芒,黃、黃、紫、紫、黑、黑、黑、黑的配置刺得眾人睜不開眼。

貴賓席傳來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

誰都知道,這位“天象鬥羅”離封號鬥羅僅有一步之遙。

而他此刻刻意展露的威壓,既是震懾宵小,也是向拍賣場背後的勢力無聲宣告。

此事就此揭過。

象甲宗雖不願生事,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對於象甲宗,塵風熟悉無比。

在斗羅大陸的勢力版圖中,象甲宗如同一座巍峨不可撼動的山嶽。

以雄渾剛猛的力量與堅若磐石的防禦威震四方。

作為曾經的老牌七大宗門。

象甲宗歷經歲月更迭,即便在宗門格局動盪後,依然憑藉底蘊躋身新七大宗門之首,穩坐頭把交椅。

其傳承的鑽石猛獁武魂堪稱大陸防禦系武魂的巔峰存在。

當武魂附體時,象甲宗魂師周身肥肉會瞬間蛻變為虯結的恐怖肌肉。

暗黃角質層覆蓋體表,閃爍著金屬冷光,宛如遠古兇獸現世。

同時鼻口延伸成粗壯的象鼻,獠牙猙獰外凸,配合上動輒兩米以上的魁梧身形,光是威懾力便能令對手膽寒。

象甲宗內強者如雲,宗主呼延震以89級防禦系戰魂鬥羅之姿坐鎮宗門。

其武魂真身“鑽石猛獁”施展時,仿若一座移動的金屬堡壘,連封號鬥羅的全力攻擊都難以撼動分毫,“天象”之名響徹大陸。

年輕一代中,宗主之孫呼延力更是天賦異稟,十來歲便將魂力修煉至四十多級。

還意外獲得與鑽石猛獁武魂完美契合的頭部魂骨,在同階中難逢敵手。

象甲宗宗門奉行極致防禦與絕對力量的修煉理念,從選拔學員便彰顯獨特風格。

男子身高必須兩米以上,體重超過三百斤,且武魂需具備“肉盾”特質,方能踏入象甲學院。

在宗門教導下,弟子們將鑽石猛獁武魂的特性發揮到極致。

團戰中結成銅牆鐵壁般的防禦陣型,進攻時又能化身衝鋒陷陣的鐵甲洪流。

在魂師界留下“象甲一現,寸草不生”的赫赫威名,是讓各方勢力既忌憚又敬畏的龐然大物。

整個拍賣場瞬間死寂,唯有那名肥胖中年男子捶胸頓足發出絕望低語。

“可惡!這下老子的狐女徹底沒了!”

面對肆無忌憚的象甲宗。

象甲宗勢力雖大,可那又如何?

塵風一向隨性而為,今日也同樣如此。

塵風突然起身,清冷嗓音穿透凝滯的空氣。

“三十萬。”

全場目光如潮水般湧來。

泰富貴攥著金魂幣的手不住發抖,卻見少年眸中燃起寒芒。

狐女突然抬頭,琥珀色豎瞳與塵風對視的剎那,九條狐尾末梢瞬間繃直。

拍賣場的喧囂因呼延震父子的威壓而凝滯,賓客們驚魂未定地收回目光時,卻見角落席位上站起個清瘦少年。

他月白錦袍纖塵不染,腰間玉佩隨動作輕晃,與滿場的驕奢淫逸的氣息格格不入。

當塵風抬眸望向籠中狐女時,墨色瞳孔裡沒有貪婪,只有雪水般的清澈。

“這位公子倒是面生。”

有人低聲嘀咕。

可在見到對方的白色面具後。

“但是又好像在哪見過?”

塵風的聲音響徹全場,呼延力鐵塔般的身軀驟然緊繃。

鑽石猛獁武魂附體後的暗黃角質層下青筋暴起,他怒目圓睜,攥拳的骨節發出咯吱脆響。

“小子,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狼牙棒重重杵地,地面瞬間龜裂,“就你那小身板,信不信老子一拳把你砸成肉餅!”

呼延震抬手製止了暴跳如雷的呼延力,胸前暗金色鱗甲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這位半步封號鬥羅眯起猩紅豎瞳,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白衣少年單薄的身形,雄渾的嗓音裹著威壓。

“敢在一位89級魂鬥羅面前虎口奪食,小子,你很有勇氣。”

塵風衣袂翻飛,迎著呼延父子如山威壓,脊背依舊挺直如松。

他指尖輕叩扶手,清脆聲響穿透凝滯的空氣。

“這裡是拍賣場,不是你們象甲宗的後山。”

塵風目光掃過呼延力暴起的青筋與呼延震猩紅豎瞳,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

“兩位若想仗勢強奪,怕不是忘了——價高者得,才是這裡的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