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兒緊繃的脊背驟然鬆弛,素白掌心按在已明顯初具規模的胸口。

“那就好。”

她睫毛輕顫,忽然嗔怪地瞥他一眼。

“你若是敢瞞著我去涉險……”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夜梟清啼,驚得她下意識往他身邊靠了靠。

塵風的手臂自然地環過水冰兒纖細的腰肢。

掌心隔著柔軟的綢緞,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

懷中的少女身上縈繞著若有似無的甜香,像冬日裡初綻的寒梅,又帶著幾分少女獨有的清甜。

讓他不自覺地將鼻尖埋入她柔順的長髮中,貪婪地汲取這份久違的溫暖。

水冰兒的臉燙得驚人,手指緊緊扣在一起,微微發顫。

她沒有抗拒,反而將身子更往塵風懷中縮了縮,彷彿這樣就能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著,感受著彼此的體溫與心跳,時光彷彿在此刻靜止。

…………

直到一個小時後,水月兒略帶焦急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這份靜謐。

“你們兩個別膩歪了,爺爺要回來了!”

聲音穿透木門,帶著幾分無奈與催促。

水月兒大晚上費盡心思拖住水寒冬那麼長時間實在是拖不住了。

以水寒冬89級恐怖魂力,若是此刻見到塵風不把他打個半死才怪。

“什麼?爺爺要回來了!”

水寒冬的房間距離水冰兒並不遠,只是前後院的區別。

可水寒冬乃是魂鬥羅級別強者,魂力感知十分敏銳。

此刻更是深夜。

水冰兒滿臉不捨的從塵風的懷中離開。

塵風也知道,看樣子到了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畢竟,他與水冰兒的事情急不得。

若是此時被水寒冬撞見,只會平生事端。

在水月兒的眼神示意下,塵風的青萍劍化作流光。

兩人繞開學院主道,貼著湖邊低空掠過。

塵風抿緊薄唇操控飛劍,卻不敢使用魂力加速。

魂力波動在深夜中若指路明燈。

而御劍術憑藉的是心神契合,倒不必擔心魂力外洩。

被水寒冬敏銳的感知發現。

夜空中飄著細雨,月光被雲層半遮半掩。

塵風離開天水學院後貼著山巒蜿蜒前行,避開所有城鎮的燈火。

飛劍掠過一處斷崖時,他突然瞥見崖邊沖天而起的魂力波動,驚得掌心沁出冷汗。

待確認那只是路過魂師的正常修煉,才發現自己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當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時,塵風終於在城郊的一處破廟前落下。

他摩挲著劍柄上未乾的冷汗,望著天水學院方向漸隱的燈火。

心中才感覺一絲安全之意。

這還是塵風第一次如此狼狽,即便是在星斗大森林中都未有過。

半個小時後,塵風終於來到自己的小院。

剛剛推開門,一陣疲憊感從身體各處湧來。

塵風倒頭就睡,睡的十分香甜。

至於天水學院那邊。

此刻的水寒冬正在教訓著水月兒。

這小妮子,竟敢騙他有位來自熾火學院的美女教師找他,商量著要跳槽到他們天水學院。

這可高興壞水寒冬了,他平日裡就對熾火學院院長火烈那傢伙恨的牙癢癢。

能夠挖熾火學院的牆角,他水寒冬樂意至極。

可院長室中除了一位清潔大媽外,哪有一個來自熾火學院美女教師的人影。

這小妮子真是可惡。

最後還是在水冰兒的掩護下,水月兒才免受接下來的皮肉之苦。

可在水冰兒出手之前,水月兒還是結結實實的捱了一頓。

水月兒揉著紅腫的臀瓣,委屈巴巴地朝水冰兒投去哀怨的眼神。

“姐,我的屁股都快被爺爺打腫了!這次你可欠我一個大人情!”

說著她突然挺直腰板,眼尾挑起狡黠的弧度。

“下次去醉仙樓,說什麼都得你請客!”

水冰兒看著水月兒悽慘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你還笑!”

水月兒跺了跺腳,生氣地扭過頭。

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下來了。

算了,反正有好吃的一切都不重要。

…………

次日。

晨光才爬上窗戶,木門便被撞得哐當作響。

泰富貴跌跌撞撞衝進來,筆直西裝下襬沾滿泥點,黑色帽子歪斜得幾乎要掉下來。

他撲到床榻邊,雙手死死搖晃著沉睡的塵風。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

塵風被晃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睡眼惺忪地撐起身子,額前碎髮亂糟糟搭在眉眼間。

“什麼事讓你慌成這樣?”

泰富貴臉色煞白如紙,胖臉上的肉都在跟著顫抖。

“大事不好了!”

“大斗魂場裡大魂師級的高手,十有八九都折在您手裡!”

他擦了把額角冷汗,聲音都帶著哭腔。

“您的實力太扎眼,現在根本沒人敢接生死賭鬥!”

“就連魂尊級別的選手,一聽挑戰者是您,都嚇得連夜撕毀契約!沒了賭局,咱們的金魂幣……”

說到最後,他幾乎要嚎啕大哭,圓滾滾的肚子隨著抽氣聲劇烈起伏,活像個洩了氣的皮球。

對於泰富貴來說,金魂幣就是他的天。

賺不到錢,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泰富貴話音剛落,塵風卻慢悠悠坐起身。

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理了理凌亂的髮梢。

晨光斜斜照在他蒼白的側臉上,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當是什麼要緊事。”

他漫不經心地穿上靴子。

“大魂師,魂尊不敢接,那就找魂宗。”

泰富貴瞪圓了眼睛,肥厚的手掌重重一拍大腿。

“公子!您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29級大魂師死鬥40級魂宗?”

“這……這太瘋狂了”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西服袖口都跟著劇烈抖動。

“就算噱頭再足,咱們也不能讓你去送死啊!”

塵風指尖劃過青萍劍,寒芒映得瞳孔泛起冷光。

他抬眸看向泰富貴,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幾分狠絕。

“我早知會有今日,幹,就要幹一票大的。”

他起身時帶起的勁風掀翻了案上這個月的賭鬥卷宗。

紙頁嘩啦啦散了滿地。

泰富貴望著那些寫滿賠率的紙張,胖臉上的肥肉都在發顫。

“可魂宗……”

“大魂師與魂尊,此時於我不過是砧板魚肉。”

“當下想要破局,唯有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