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之在大殿中緩緩踱步,兩圈之後,靈感如泉湧,他微微仰頭,目光彷彿穿透了時空,回到了那場震撼人心的戰役之中:“蕭成將軍真厲害,一戰生擒拓跋懋,仰仗陛下龍威盛,樂陵公主來求饒。”

他的詩句流暢而激昂,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戰場上的烽火硝煙,讓人彷彿親眼見證了那位英勇將軍的輝煌戰績,以及帝國威名遠播的榮耀時刻。

吟罷,何松之輕輕一笑,目光再次落在蕭瑾言身上,帶著幾分挑釁與期待:“陛下,您覺得這詩如何?”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彷彿已經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勝利。

劉坤的聲音如同春日裡的一縷清風,拂過眾人耳畔:“何松之此詩,確有不凡之處,簡直是才華橫溢,令人歎為觀止!”

庾進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附和道:“是啊,何松之此詩,其意境深遠,用詞精妙,真可謂冠絕古今,難有匹敵。”

周圍的大臣們也紛紛點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無不稱讚何松之的詩作,大殿內一時之間充滿了對詩才的敬畏與仰慕。

這時,庾進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望向坐在角落的蕭瑾言,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蕭瑾言,你若能在這一炷香的時間內,作出一首比這更佳的詩來,便算你贏了;否則,嘿嘿,和談使者的位置,恐怕就得拱手讓人了。”

儘管蕭瑾言身為庾進的女婿,但在這權力的遊戲裡,親情似乎總是那麼脆弱不堪。庾進與何松之之間,早已形成了堅不可摧的同盟,而蕭瑾言,更像是這場權力鬥爭中的一枚棋子。

面對庾進的挑釁,蕭瑾言非但沒有露出絲毫怯意,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對庾進挑釁的不屑,也有對自己才華的自信。

“放心吧,岳父大人,何松之所作,不過是些陳詞濫調,我蕭瑾言隨手一揮,便能作出超越他的佳作。”

庾進聞言,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哼,你就吹吧,若是拿不出真本事,可別怪我庾進不講情面。”

庾進目光灼灼地盯著蕭瑾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帶著幾分挑釁幾分期待,說道:“蕭瑾言,你若能在這一炷香燃盡之前,作出比剛才那首更勝一籌的詩篇,才算你有些真本事,否則,這場比試便算作何松之贏了。”

言罷,他輕輕揮手,身旁的官員立刻點燃了一炷香,青煙嫋嫋升起,在空曠的大殿中緩緩飄散,時間彷彿隨著這煙霧一同流動,變得既清晰又緊迫。

蕭瑾言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不羈,幾分淡然,彷彿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挑戰並不放在心上。

“小事一樁。”他輕描淡寫道,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彷彿有千鈞之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他那份深藏不露的才華與自信。

庾進見狀,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不悅,他故意提高了聲調,在一旁催促道:“蕭瑾言,你倒是快些作詩啊,莫要拖延時間,做不出來可就尷尬了。”

何松之也不甘落後,趁機附和道:“是啊,蕭瑾言,你若作不出詩來,這和談使者的位置,可就歸我所有了。”

庾進再次冷笑一聲,彷彿已經預見到了勝利的果實:“就是,蕭瑾言,你做不出來吧?這可不是靠嘴皮子就能贏的。”

然而,面對這二人的輪番攻勢,蕭瑾言卻顯得異常鎮定,他的眼神穿越了喧囂,彷彿在尋找著什麼,又似在與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對話。片刻之後,他輕輕閉上了眼睛,開始在自己的記憶庫中搜尋,尋找那一抹能夠震撼人心的靈感之光。

忽然,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緊接著又迅速舒展,眼中閃過一道靈光,彷彿捕捉到了什麼。

他緩緩睜開眼,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自信的笑容,輕聲吟唱道:“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隨著詩句的流淌,整個大堂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籠罩,空氣凝固,時間靜止。那詩句中描繪的壯麗而又悲壯的畫面,如同一幅幅畫卷在眾人眼前緩緩展開:邊塞的荒涼,敵騎的肆虐,戰士們的生死搏殺,以及那看似遙遠卻又觸手可及的後方歌舞昇平……

每一個字都飽含深情,每一句話都直擊心靈,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為之動容。

庾進與何松之的臉色隨著詩句的推進而逐漸變得凝重,他們原本想要看到的挫敗與尷尬,在蕭瑾言的才華橫溢下,化為了虛無。

此刻,他們不得不承認,蕭瑾言確實有著超越常人的才華與氣度,而這場詩藝的比拼,也早已在無聲中,分出了勝負。

劉坤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閃爍著複雜難辨的光芒。

原因無他,蕭瑾言剛剛吟誦的一首詩,字字如鋒,不僅文采飛揚,更直白地諷刺了蕭瑾言之父蕭成在前線浴血奮戰,而他自己卻在皇宮內貪圖享樂,與美人纏綿。

這首詩如同一記重錘,擊在了每個人的心上,讓人無法忽視,又難以啟齒反駁,因為那詩句中的犀利與才華,確實令人折服。

劉坤緩緩掃視了一圈殿下的群臣,聲音低沉而有力:“諸位愛卿,依你們看,今日之詩,誰的更佳?”

蕭瑾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那是一種胸有成竹、不屑爭辯的傲然:“這還用問?自然是微臣的詩作,更勝一籌。”

庾進一聽,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抹不甘與挑釁:“微臣以為,何松之的詩作,才是今日之冠。其意境深遠,用詞考究,更勝一籌。”

何松之聞言,亦是面露得意之色,輕撫長髯,緩緩開口:“楚國公所言極是,吾之詩作,確是今日之上乘之作。”

蕭瑾言心中暗自冷笑,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竟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自我吹噓,全然不顧事實真相。但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不迫,心中卻已盤算著如何在接下來的較量中,讓對手無言以對。

劉坤見狀,目光轉向了杜玄。杜玄曾是太子身邊的近臣,以其正直無私、公正不阿而聞名朝野。他的選擇,無疑將具有極大的分量。

劉坤沉聲道:“杜玄,你素來公正,你說說看,今日之詩,究竟誰的更好?”

杜玄站起身,目光清澈如水,他先是對劉坤行了一禮,而後環視四周,聲音堅定而清晰:“陛下,微臣以為,今日之詩,當屬蕭瑾言之作最佳。其不僅文采斐然,更難得的是,詩中蘊含的家國情懷與對現實的深刻反思,實乃難得佳作。”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一片譁然。杜玄的公正評判,無疑為這場詩藝之爭畫上了句號,也讓蕭瑾言的才華得到了更為廣泛的認可。

劉坤眉頭緊鎖,心中猶如翻湧的江海,難以平息。

他望著前方那個被眾人讚譽的蕭瑾言,一股複雜的情緒在胸腔內盤旋。儘管他內心深處對蕭瑾言那份不經意間嶄露頭角的才華感到不悅,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故作大度地說道:“既然你的詩好,那就你來當這個和談使者吧。”

話語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

庾進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閃爍著無奈的光芒:“哎,這世間之事,往往不盡如人意。”

他搖了搖頭,低聲嘟囔:“沒辦法,規矩如此,才情亦如此。”

何松之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緩緩開口:“既然陛下發話,那也只能如此了。我等身為臣子,自當遵從。”

劉坤見狀,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明白大局已定。他環視四周,見眾人或沉默,或點頭,似乎都已接受了這個決定,便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既然諸位都沒異議,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吧。”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冷而堅定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寒風中突兀的冰錐,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臣有異議。”

魏無疾緩緩走出佇列,目光直視著劉坤,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劉坤聞言,眉頭再次緊鎖,目光如炬地看向魏無疾,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秦國公,有何異議?”

魏無疾微微一笑:“陛下,蕭瑾言雖然頗有才華,詩文出眾,但畢竟年輕,缺乏應對複雜局面的經驗。和談之事關乎國家安危,豈可兒戲?臣以為,應當派遣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臣輔佐於他,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他的話語看似誠懇,實則暗藏玄機,心中暗自盤算:可不能讓蕭瑾言獨自把這份功勞佔了去,否則我這秦國公的位置,怕是也要搖搖欲墜了。

劉坤聞言,心中不禁冷笑,他何嘗不明白魏無疾的算盤。但面對如此直接的挑戰,他也不能輕易退縮。

於是,劉坤沉聲問道:“那秦國公的意思是……”

魏無疾眼神銳利如鷹,緩緩上前一步,聲音沉穩而堅定:“陛下,老臣雖年邁,但心懷家國,願以殘軀之力,擔任副使一職,全力輔佐蕭瑾言完成此次和談的重任。”

蕭瑾言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的自信:“陛下,這等小事,微臣一人足矣,何須勞煩秦國公大駕?微臣定能不負所托,圓滿歸來。”

心中卻暗自盤算,這功勞是他辛苦爭取而來,豈能輕易讓與他人,尤其是魏無疾這樣的老狐狸。

魏無疾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他輕輕搖頭,以一種近乎慈愛的口吻說道:“哎呀,蕭瑾言,年輕氣盛固然是好,但和談之事關乎國家安危,需謹慎行事。老臣雖已年邁,但經驗豐富,或許能為你提供一些參考,還是讓老臣一塊去吧。”

此時,一旁沉默許久的劉坤,因先前被蕭瑾言的詩作一番尖銳言辭諷刺,心中正憋著一口氣,見狀便順水推舟,故作大度地開口:“既然秦國公如此堅持,又有此番心意,那便依秦國公所言,讓他擔任副使,一同前往和談吧。”

他的眼神在蕭瑾言身上掠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與得意。

蕭瑾言聞言,臉色微變,心中雖有不悅,卻也明白此刻不宜公然抗命,只好強壓下怒火,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陛下既然如此決定,微臣自當遵命,定當全力以赴,不負陛下厚望。”

魏無疾望著蕭瑾言強忍不甘的模樣,心中暗自冷笑:蕭瑾言,你雖年輕有為,但此等政治舞臺,豈是你一人能獨舞的?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數日之後,春日的陽光溫柔地灑落在建康城的每一個角落。

北魏的樂陵公主拓跋柔,如同一朵穿越寒風而來的黑玫瑰,悄然抵達了這座繁華的大宋都城。她下榻於城中最負盛名的館驛之中,那裡不僅建築宏偉,雕樑畫棟,更洋溢著一種異國他鄉的神秘氣息。

這一日,天空湛藍如洗,幾朵白雲悠然自得地遊蕩著,似乎連大自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和談營造一份寧靜與和諧。

蕭瑾言,身著一襲精緻的錦袍,腰間佩帶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帶領著他的得力助手洛川,踏上了前往館驛的路途。

踏入館驛大門,一股奢華而不失莊重的氛圍撲面而來。雕花的樑柱、精美的瓷器、以及空氣中瀰漫的淡淡薰香,無一不彰顯著北魏使團的尊貴與大宋的熱情好客。在一眾侍從的引領下,蕭瑾言與洛川來到了拓跋柔所居的庭院。

拓跋柔,這位傳說中的北國佳人,正靜靜地立於院中,一身黑色紗衣隨風輕輕搖曳,如同夜色中最深邃的星辰,既神秘又引人遐想。她的身影被輕紗遮掩,只露出曼妙的曲線,雖未露真容,但那超凡脫俗的氣質已足以讓人心生敬畏。

她的身後,兩名身著勁裝的親隨如影隨形,眼神銳利,時刻保持著警惕,為公主的安全保駕護航。

“敢問可是北魏樂陵公主拓跋柔?”

蕭瑾言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拓跋柔輕輕轉身,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洞察人心,她微微欠身,以一種不卑不亢的姿態回答道:“正是本宮,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在下大宋和談使者,蕭瑾言。”蕭瑾言自我介紹時,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與沉穩。

拓跋柔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進屋詳談吧。”

她輕聲說道,隨即示意身邊的親隨守好門戶,自己則率先步入室內,蕭瑾言與洛川緊隨其後。

屋內佈置得既典雅又不失莊重,一張長方形的談判桌橫亙於中央,兩旁各置幾把雕花木椅,似乎預示著雙方將在這裡展開一場智慧與意志的較量。

拓跋柔身著一襲繡著繁複圖騰的華服,輕紗覆面,只露出那雙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閃爍著不易察覺的光芒。她輕聲細語,說道:“蕭護軍,我有些私事,想與你單獨一談,可否讓你的隨從暫時迴避?”

蕭瑾言聞言,眉頭微蹙,目光在拓跋柔與立於他身旁的忠誠隨從洛川之間快速流轉,一股莫名的警惕油然而生。他深知宮廷鬥爭的複雜與險惡,任何一次不經意的會面都可能暗藏玄機。

然而,拓跋柔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聲音柔和:“放心吧,蕭護軍,我並非那些手持利刃的刺客,只是希望有一個不受打擾的環境,共敘要事。”

蕭瑾言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終是點了點頭,對洛川使了個眼色。

洛川雖心有不甘,卻也明白主子的意思,默默地退了出去,臨行前還不忘小心翼翼地將門輕輕合上,彷彿連一絲聲響都不願打擾到屋內的二人。

隨著門軸輕輕轉動的聲音,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為這緊張的氣氛添上了一抹奇異的寧靜。

蕭瑾言的目光再次落在拓跋柔身上,柔聲道:“公主殿下,既然此刻只有你我二人,可否賜我一觀真容?坊間流傳,樂陵公主之美,猶如月中嫦娥,令無數男兒心馳神往,今日得見,瑾言實乃三生有幸。”

拓跋柔聞言,面紗下的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雙明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哦?蕭護軍竟是如此好奇?難道在蕭護軍眼中,我的面容比我們要談的事情還要重要嗎?”

“公主以面紗輕遮玉顏,猶如晨霧中綻放的花朵,引人遐想連篇,實在令人好奇,究竟是何等絕美容顏,能讓這世間萬物皆失色。”蕭瑾言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玩味,幾分真誠,試圖用言語揭開那層面紗背後的秘密。

拓跋柔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清泉流淌:“蕭護軍若想一睹本公主的真容,豈是如此輕易之事?需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蕭瑾言眉宇間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了平靜,饒有興趣地問道:“哦?公主但說無妨,蕭某洗耳恭聽。”

拓跋柔輕輕抬手,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後,她緩緩開口:“素聞蕭護軍不僅武藝高強,更兼才華橫溢,尤其擅長吟詩作對。今日,你我二人代表兩國進行和談,意義重大。若蕭護軍能即興賦詩一首,以國家民族大義為題,抒發胸中豪情壯志,我便摘下面紗,讓蕭護軍一睹真容,如何?”

蕭瑾言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挑戰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這有何難?公主既有此雅興,蕭某自當從命。”

拓跋柔眉如遠山含煙,眸似秋水盈盈,周身環繞著一股不可言喻的高貴與傲嬌。她輕啟朱唇,說道:“蕭護軍,我聽聞你才情出眾,今日想請你即興賦詩一首,不過,我有個特別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