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出鞘,寒光一閃,幾乎在同一瞬間,兩人的手腕輕輕一抹,鮮血如細流般湧出,滴落在精緻的酒杯之中,將清冽的酒液染上了一抹觸目驚心的紅。那血,不僅是誓言的見證,更是對未來無畏挑戰的宣告。

血滴匯聚,酒色漸變,兩杯承載著信念與決心的血酒靜靜置於案上,彷彿凝聚了天地間最深沉的力量。

蕭瑾言與褚良辰緩緩起身,目光交匯,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端起酒杯,那酒,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醇厚,每一滴都重若千鈞。

“討伐無道,誅殺暴君,擁立明主,再造乾坤!”二人的聲音在夜空中炸響,如同驚雷,激盪著每一寸空氣,也激盪著彼此的靈魂。

說完,他們不約而同地仰起頭,一飲而盡。那血酒滑過喉嚨,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熱烈與決絕,彷彿將他們的意志與力量,在這一刻徹底融合。杯落,聲響清脆,如同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十日後,大宋朝堂,乾陽殿。

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在琉璃瓦上,為這莊嚴的宮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天氣確實不錯,微風不燥,鳥語花香,似乎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勝利的前兆。

劉坤坐在龍椅上,身著一襲精緻的龍袍,那金黃色的絲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然而,在這份輝煌之下,他的神色卻顯得格外疲憊,眼眶微紅,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那是昨晚縱情聲色、玩女人過度的痕跡。

大殿之內,文武百官身著朝服,或站或立,神情各異,但無一不透露著對這位君王的敬畏與期待。他們靜靜地等待著,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只待劉坤的一句話,便能掀起朝堂上的波瀾。

“諸位愛卿,有本上奏,無本退朝。”

劉坤的聲音略顯沙啞,不耐煩的情緒溢於言表,顯然,他此刻的心思並不在這繁瑣的朝政之上。

然而,就在這句話即將消散於空氣之時,殿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呼喊:“青州大捷!”

這突如其來的喜訊如同春日裡的一聲驚雷,瞬間打破了大殿內的沉悶與壓抑。

劉坤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疲憊之色瞬間被一掃而空,他猛地坐直了身子,聲音也變得有力起來:“快傳!來人,青州那邊戰事如何?”

不一會兒,一個風塵僕僕的將士衝進大殿,膝蓋一曲,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石板上,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自豪:“恭喜陛下,青州大捷!”

劉坤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快!速速道來,青州如何打了這場勝仗?”

那將士深吸一口氣,穩定了情緒,這才緩緩開口:“陛下,齊國公蕭成率領大軍,以少勝多,巧施妙計,成功殲滅了北魏十萬兵馬,更是生擒了對方主帥拓跋懋,青州之戰,我大宋全勝!”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瞬間沸騰了。文武百官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驚歎於蕭成的軍事才能,有的則開始展望這場勝利對帝國未來的深遠影響。

在那烽火連天、戰鼓不息的年代,青州之地,一場關乎大宋國運的戰役終於落下了帷幕。硝煙漸漸散去,戰場的殘酷與悲壯被初升的陽光溫柔地覆蓋,彷彿大自然也在為這場勝利默默哀悼與慶賀。

蕭瑾言心中暗自思量:太好了,青州之戰結束了。這意味著,終於可以從這硝煙瀰漫的前線,抽調精兵強將,直指建康,解決掉那個昏聵無能、禍亂朝綱的昏君劉坤。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絕與正義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那腐朽王朝崩塌的一刻。

劉坤高坐龍椅,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對著滿朝文武宣佈:“太好了,好一個齊國公蕭成,揚我大宋國威!此次青州大捷,實乃我大宋之光,朕心甚慰。”

庾進,這位一向擅長察言觀色的臣子,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諂媚:“微臣恭喜陛下,正是陛下龍威所致,才讓北魏大軍望風而逃,我大宋威名遠播四海。”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沉浸在這虛假的歡慶之中。

魏無疾眉頭緊鎖,緩緩開口:“如此一來,蕭成軍功更盛,手握重兵,聲望日隆,恐怕對我大宋而言,並非什麼好事。”

庾進聞言,臉色微變,卻仍試圖以笑語化解這凝重的氣氛:“秦國公,這大喜的日子,您怎麼光說喪氣話呢?蕭國公乃是我大宋忠臣,他的勝利,自然也是陛下與我大宋的勝利。”

魏無疾卻不為所動,堅持己見:“我說的都是實話,居安思危,方能長治久安。陛下,不可不防啊。”

劉坤聞言,眉頭微皺,隨即又舒展開來,笑道:“好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巨大的好訊息,值得朕與諸位愛卿共慶。今日,朕要大宴群臣,共賞此功!”

大殿之中,蕭瑾言身著朝服,衣袂飄飄,他緩步上前,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敬意:“微臣恭賀陛下,我父親於邊疆之戰,旗開得勝,此乃仰仗陛下龍威浩蕩,天威難測,使我軍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劉坤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好,蕭瑾言,你父親此番立下赫赫大功,保我邊疆安寧,朕心甚慰,定要重重賞賜於他,以彰其忠勇。”

蕭瑾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他深深一揖,聲音誠摯:“陛下厚愛,微臣感激涕零,願代家父向陛下表達最深的謝意,家父一生為國,此皆出於陛下之器重與信任,蕭家上下,誓死效忠。”

劉坤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好,蕭家真是滿門忠烈,國之棟樑,朕心甚安。”

言罷,大殿內氣氛一時凝重而莊嚴,彷彿連空氣都為之肅穆。

正當眾人沉浸在這份榮耀與敬意之中時,大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陛下,北魏樂陵公主拓跋柔,不日將至建康,欲與大宋進行和談。”

劉坤眉頭微皺,目光凌厲地掃向大殿門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誰在外面說話?快請進來!”

話音未落,只見一名將士風塵僕僕地衝進大殿,他衣衫略顯凌亂,臉上還掛著汗珠,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他跪倒在地,氣息未定,卻又急切地重複道:“啟稟陛下,北魏樂陵公主拓跋柔,正率使團前來建康,欲與我國進行和平談判,此事緊急,請陛下定奪。”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一片譁然。

北魏與大宋,多年來戰火不斷,如今樂陵公主親自前來,無疑為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帶來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轉機。

劉坤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既有對未知局勢的審慎,也有對和平曙光的渴望。

他緩緩起身,聲音沉穩有力:“傳令下去,準備迎接北魏使團,朕要親自接見樂陵公主,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巾幗英雄,究竟有何意圖。”

原來,蕭成於萬軍之中,猶如猛虎下山,以一己之力生擒了北魏的主帥——拓跋懋。這位拓跋懋,非比尋常,乃是北魏皇族中赫赫有名的王爺,拓跋柔的親二哥,其人在北魏軍中威望極高,此番被擒,無疑是對北魏的一次重創。

朝堂之上,群臣振奮,庾進更是難掩激動之色,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自豪:“恭喜陛下,北魏終於在這龍盤虎踞之地低下了頭,此乃陛下天威浩蕩,令四海臣服之兆啊!”

劉坤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更加深遠的佈局。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北魏樂陵公主親臨,意在割地求和,換回其兄拓跋懋。此番和談,非同小可,關乎我大宋之未來,諸位愛卿,何人願擔此重任,出任和談使者,為我大宋爭取最大之利益?”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陷入了一片沉思。

庾進見狀,心中已有計較,他向前一步,聲音堅定:“微臣斗膽舉薦刑部尚書何松之。何大人能言善辯,智慧超群,多次在朝堂之上以三寸不爛之舌化解危機,定能不負陛下厚望,為我大宋在和談桌上贏得更多籌碼。”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議論紛紛,眾人皆知何松之之才,卻也明白,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外交使命,更是關乎國家尊嚴與利益的較量。誰能出任這個和談使者,便意味著誰將肩負起為大宋爭取榮耀與和平的重任,成為後世傳頌的英雄。

魏無疾緩緩站起身形,聲音雖略顯蒼老,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老夫不才,願以身涉險,出任此次和談使者,與樂陵公主進行談判。老夫雖年邁,但心中熱血未冷,定當傾盡全力,為我大宋爭取最大的利益,確保江山社稷之安穩。”

庾進聞言,不禁眉頭緊鎖,他輕聲勸道:“秦國公,您老人家一生功勳卓著,如今已至暮年,何不放下肩上的重擔,享受一番天倫之樂?也給那些渴望建功立業的年輕人一些機會,讓他們在實踐中成長,為國效力。”

魏無疾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楚國公此言差矣,薑還是老的辣,年輕人雖有衝勁,但經驗尚淺,辦事難免有疏漏。此番和談關乎國運,老夫實難放心將如此重任交予他們之手。”

言罷,他的目光在殿內掃視一圈,那是一種深邃而複雜的眼神,似乎在無聲地宣告:這功勞,我要定了。

這時,大殿內的氣氛愈發微妙起來,魏無疾心中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他深知,這不僅僅是一場和談的較量,更是朝中勢力的一次無聲博弈。他說什麼也不想將這份現成的功勞拱手讓給庾進一黨,那可是他在朝堂上立足的根本。

劉坤目光深邃,似乎在衡量著每一位大臣的心思。他輕輕咳嗽一聲,打破了殿內的沉寂:“諸位愛卿,對於和談使者的人選,大家還有何高見?不妨暢所欲言,共同為國選材。”

禮部尚書杜玄聞言,向前一步,躬身行禮道:“陛下,微臣以為,勝仗既然是蕭瑾言的父親蕭成所打,其家族威望正盛,且蕭瑾言本人亦才情出眾,智勇雙全,何不考慮讓他擔任此任?一來可彰顯陛下對功臣之後的器重,二來也能激勵士氣,讓天下人看到我大宋英豪輩出,國運昌隆。”

劉坤直視著下方的蕭瑾言,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蕭瑾言,你意下如何?”

蕭瑾言聞言,身形微微一震,隨即堅定地邁出一步,拱手行禮,目光中閃爍著堅毅與忠誠:“微臣願為陛下分憂,責無旁貸。無論前路如何艱難險阻,臣必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厚望。”

此時,一旁的庾進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焦慮。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下定某種決心,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陛下,微臣還是覺得讓何松之去更為妥當一點。畢竟,蕭瑾言乃武將出身,擅長的是衝鋒陷陣,而非外交辭令。而何松之身為文官,多年浸淫於詩書禮儀之中,口才上定要強過蕭瑾言許多。”

劉坤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在庾進與蕭瑾言之間來回遊移,彷彿在審視著兩人的心思。

“楚國公啊楚國公,”他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要鍛鍊年輕人,讓他們承擔更多的責任,現在卻又說蕭瑾言口才不佳,難以勝任。朕看你這心思,分明就是想將這功勞攬到自己人手裡嘛。”

庾進一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連忙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幾分惶恐與急切:“陛下明鑑,微臣為國舉賢,絕無半點偏私之心。只是此事關乎國家大局,微臣不得不謹慎行事,以免誤了陛下的大事。”

劉坤的目光再次落在蕭瑾言身上,那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考驗:“蕭瑾言,你意下如何?面對楚國公的質疑,你可有信心完成這項任務?”

蕭瑾言抬頭,目光堅定,彷彿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陛下,微臣雖不善言辭,但有一顆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微臣願以行動證明,無論文武,只要心懷國家,便能克服一切困難,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

這一刻,大殿內的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蕭瑾言身上。而蕭瑾言,則以他那堅定的眼神和無畏的姿態,成為了整個大殿中最耀眼的存在。

劉坤威嚴中帶著幾分深思熟慮的神色,緩緩開口:“諸位愛卿,朕有一提議,願藉此大殿之威,彰顯朕之公正無私。就讓蕭瑾言與何松之,在這莊嚴之地,以詩會友,一決高下。誰若能以詩動人,才情橫溢,便由誰擔當這和談使者的重任,揚我國威。諸位愛卿,以為此法如何?”

杜玄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光,上前一步,恭敬答道:“陛下此意,公正無私,既考較了才學,又兼顧了公平,實乃上策。”

話音未落,大殿之內,數位大臣紛紛點頭附和,有的面露期待,有的則暗自揣度,一時之間,大殿內議論紛紛,卻無一不認同這突如其來的比詩之爭。

劉坤的目光轉而落在蕭瑾言身上,這位年輕俊逸的將領,自穿越而來,便以其不凡的見識與膽識,在朝中逐漸嶄露頭角。

劉坤的眼中帶著幾分玩味,幾分試探:“蕭瑾言,你意下如何?可願接受此番挑戰?”

蕭瑾言心中暗自好笑,心想:與我這個來自未來的穿越者比作詩?這不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嗎?

但面上卻不動聲色,拱手行禮,言辭懇切:“陛下,微臣雖不才,卻願以此身一試。若何松之之詩作,真能勝過微臣,微臣自當心悅誠服,將這和談使者的重任拱手相讓。”

劉坤聞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隨即轉向何松之,這位同樣是朝中公認的才子,平日裡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此刻,何松之的面色複雜,既有被點名的意外,也有即將一展才華的激動,更多的是對蕭瑾言那番話的暗暗較勁。

“何松之,”劉坤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你意下如何?可願接受蕭瑾言的挑戰,以詩會友,共赴這場智慧與才情的盛宴?”

何松之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意:“陛下,微臣自當全力以赴,不負陛下厚望,不負這大殿之上的榮光。無論結果如何,微臣都將以詩為媒,展現我大國風範。”

一時間,大殿內的氣氛驟然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兩位即將以詩對決的才子身上,令人屏息以待,心潮澎湃。

劉坤目光如炬,掃視著殿下的群臣,最終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既然如此,那便讓蕭瑾言與何松之,以詩會友,一決高下,勝者將擔綱和談使者的重任,為我大宋王朝爭取和平的曙光。”

杜玄聞言,微微欠身,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期待的光芒,他輕聲問道:“陛下,不知這比試之詩,應以何為題?”

劉坤沉吟片刻,目光中似有萬千兵馬奔騰而過,最終定格在最近那場大捷之上,聲音鏗鏘有力:“既然蕭成剛為我大宋再添勝績,那便以‘戰爭’為題,讓二位才子各抒己見,以詩寄情,抒發對戰爭的感悟與對和平的嚮往。”

杜玄聞言,連忙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好,陛下聖明,就以‘戰爭’為題。蕭瑾言、何松之,你二人意下如何,誰先請?”

大殿之內,一時靜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蕭瑾言與何松之身上。

蕭瑾言風度翩翩,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他輕輕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何兄,你我相交多年,今日就以詩會友,你先請吧,讓我在一旁也細細品味,找找靈感。”

何松之聞言,不禁啞然失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蕭瑾言,你這可真是狡猾至極,讓我打頭陣,你卻在一旁悠哉遊哉地構思。”

蕭瑾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緩緩開口:“為避免你說我勝之不武,何松之,你我今日便以此詩會為證。倘若你作完詩後,我一炷香的時間內未能有所作為,便算你勝出,如何?”

何松之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好,蕭兄此言極是。若是我何松之先行完成詩作,而你蕭瑾言在一炷香內靜默無聲,那這勝利的桂冠便歸我所有了。”

“沒問題。”蕭瑾言爽快答應,眼神中閃爍著挑戰的火花,似乎對這場即興的較量充滿了興趣。

“陛下,”何松之轉向高坐龍椅之上的劉坤,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敬意與興奮,“那微臣便先行獻醜了。”

劉龍顏大悅,朗聲道:“好,何愛卿,你且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