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沉龍關外，在發現那隻克系神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被一口吞掉，重傷的準備了。
但是姜昭出現了。
他以為姜昭要先去洱海那邊。
但是姜昭出現在了他面前。
拎著劍，從那片逐漸散去的金光中顯現出身形。
那一刻，沈青竹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震耳欲聾。
……
而現在，那隻克系神被斬殺，姜昭站在沉龍關外牆上，表情平靜的看著前方的迷霧之牆。
沈青竹站在她旁邊，跟著姜昭一起看著外面的迷霧之牆，餘光注意著姜昭的動靜。
側眸盯著姜昭看了一會兒，沈青竹抬手搭上沉龍關的外牆，另一隻手輕輕摩挲了一下，思緒難得有些飄散。
好像瘦了點。
沈青竹盯著姜昭消瘦下去的臉頰，漫不經心的想。
“你剛剛說，黑山羊從雪寒關方向入侵了？”姜昭突然問道。
“嗯？”沈青竹愣了一下，點頭，“對，劍聖前輩在牽制黑山羊。”
姜昭沒說什麼，垂眸看了眼外面平靜無波的海面，眨了下眼。
*
洱海。
解決掉安卿魚和半空中懸浮著的真理之門的虛影，姜昭冷眼看著林七夜確定安卿魚在精神病院裡，盯著林七夜看了一會兒，猛的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
姜昭用了十成十的力，打的林七夜一個趔趄，半張臉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林七夜應該沒被人這麼打過，雙眼猛的瞪大，緩慢的轉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姜昭。
“林七夜，你是蠢貨嗎？
還以鴻蒙靈胎的血去餵養真理之門，你怎麼不乾脆抹了自己脖子？
你在這裡顯示你隊長情深，你知道大夏的情況危急嗎？
黑山羊盤踞在雪寒關外，克系神從各個關隘入侵，你在做什麼？
你在用鴻蒙靈胎的血餵養真理之門。
林七夜，林司令，林隊長，你多高尚啊。
你知道沈青竹差點被克系神重傷嗎？
你腦子裡只有安卿魚是嗎？”
姜昭冷眼看著林七夜，一字一句的質問他。
“林七夜，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守夜人總司令？”
說完，姜昭也沒準備聽林七夜的回答，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轉身身形一閃，朝著遠處掠去。
林七夜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姜昭離開的背影，圍在三座城市裡的迷霧在陣法的驅散下逐漸消散。
……
雪寒關外。
一團龐大無比的烏雲籠罩在雪寒關上空，漆黑一片，藉助雪寒關微弱的燈光，能看見無數只觸手正在雲間翻騰。
紹平歌站在總控室內，看著被血雨洗刷的窗戶，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
猩紅的警示燈在室內閃爍，紹平歌皺眉盯著窗外喪失理智的身影，眉頭緊皺。
轟——！！
一道劍光自遠方而來，精準的落在黑山羊身上，撕破漫天血雨，洞穿黑山羊的身體。
就連盤踞在雪寒關外，黑壓壓一片的黑山羊子嗣，都在劍光出現的瞬間被湮滅。
“……這是……？”總控室內，一位守夜人盯著那道劍光，瞪大了眼。
“紅塵劍仙出手了嗎？”
“不，明顯是從外面來的，不會是他。”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沒聽說大夏還有除了紅塵劍仙之外的用劍的人啊？
關鍵是，普通人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一劍洞穿黑山羊什麼的。
淒厲的慘叫聲從黑山羊口中響起，無數細小的蠕蟲向著傷口處瘋狂蠕動著，觸碰到傷口處的金光又瞬間湮滅。
無數只猩紅無比的眼睛突然睜開，詭異無比的瞳孔轉動，死死的盯住雪寒關外。
昏暗的天空下，一道身影拎著劍，不緊不慢的從遠處靠近，隨著她靠近，昏暗的天空逐漸亮起來。
“那是……誰？”
總控室內，眾人看著那道緩緩靠近的身影，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隨著那道身影靠近，眾人逐漸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他們並不認識，長長的頭髮被紮成高馬尾，手裡拿著一把劍，閒庭信步似的靠近雪寒關。
“你好，黑山羊。”
姜昭停在雪寒關外，抬頭看向半空中的那團巨大的烏雲，與其中一隻眼睛對上視線。
“我還在想要不要去找你呢，但你又自己送上門來了。”
雪寒關上，凜冽的劍意懸在空中，千里之外的劍廬內，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周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淒厲的嘶鳴聲從黑山羊口中傳出，盤踞在大夏邊境外的幼崽開始朝著雪寒關狂奔而來。
姜昭聽見黑山羊淒厲的嘶鳴聲皺了下眉，忍不住堵了下耳朵。
“別生氣嘛。”
姜昭眼一抬，一步邁出，站到黑山羊對面，笑吟吟的看著祂。
“路西菲爾和你勾結在一起，我還沒生氣呢。”
無數只詭異的眼睛瘋狂轉動，鎖定姜昭的身影，頂著這些視線，姜昭眉頭微挑。
“看什麼看，眼睛給你挖出來。”
似乎聽懂了姜昭的挑釁，黑山羊嘶吼一聲，原本在烏雲中翻騰的觸手向著姜昭砸。
姜昭站在原地，挽了個劍花，左手一抬，無數個陣法憑空出現在周圍，數道劍影從中迸射而出，將觸手一一斬斷。
與此同時，從遠處狂奔而來的黑山羊幼崽觸及到雪寒關外的地面，殺陣觸發，刺眼的白金色光芒爆發，瞬間將黑山羊幼崽湮滅。
觸手被斬斷，幼崽也被湮滅，黑山羊怒從心起，一隻羊蹄伴隨著嘶吼聲朝姜昭攻去。
……
沉龍關外，看著驟然消散的姜昭，沈青竹臉色一變，伸出去的手握住一片虛無。
沈青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回沉龍關指揮室內安排完之後的事情，轉身就要離開沉龍關，去找姜昭。
雖然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
下一秒，聽見通訊頻道內雪寒關傳來的訊息，沈青竹駐足，聽了一下，身後六翼一震，朝著雪寒關的方向飛去。
……
洱海邊。
林七夜還站在原地，安卿魚臉色慘白的坐在精神病院的院子裡，抬手捂住胸口。
如果不是當時他轉移的快，怕是早就被姜昭殺了。
她是誰？
朱雀？
不，那明顯不是朱雀能擁有的戰力。
安卿魚眸光沉沉，腦中飛快的思索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