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窗邊的地上昏睡一夜,第二天不可避免的染了風寒。
夏清去往昔茶樓找祁殤給他配了藥帶回來,但也還是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兩天。
等能夠下床後,白芷依舊每日一早同高淦學劍對練。
但高淦這幾日瞧著白芷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他覺得最近幾日白芷瞧著格外對勁。
其最主要體現在白芷這幾日的情緒波動格外的大。
特別是每日早晨與他對練時感覺尤為明顯。
那可是恨不得拿刀將他剁成肉泥的架勢!
白芷往日練劍雖也勤勉,但還不至於如此拼命,這幾日高淦與他對招,白芷確實是卯足了勁兒地對付他。
要知道白芷雖劍法沒學多久,但他的體內可是擁有非常龐大的內力的!
他若真要往死裡打,那蘊含了數人數十年的渾厚內力高淦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高淦功夫不差,不然也不可能坐上拓跋烈暗衛首領的位置,他的武功內力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勤勤懇懇花了二十多年自己練出來的,就算在厲害,那也只是二十多年的內力。
與白芷這個體內擁有數個幾十年內力的相比,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砰!”一聲悶響。
高淦被白芷一腳踹飛,人直接飛出去撞到了院牆上。
牆上的凌霄花枝蔓被砸斷了不少,夏清在角落裡看得心疼得直抽抽。
但他不敢再此事冒頭。
畢竟他可不會武功,更沒有白芷那樣強行灌入的龐大內力,若是被這樣踹一腳,摔一次,他估計自己得去半條命。
所以他只能躲在一旁心疼他的凌霄花牆。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養到那麼大的凌霄花啊!指不定今年就能開花了!
摔了個狗啃泥的高淦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神情一言難盡。
他今日被摔第三回了,渾身骨頭都快撞散架了。
哀怨的目光瞪向院中持劍而立的白芷,高淦心中憤憤又憋屈。
早之前都說好了,在白芷完全學會劍法招式之前,他是不許動用那些內力的,這才多久?這人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高淦想要再次開口提醒,高淦卻先聽到白芷口中冷冰冰地飄來兩個字,“再來。”
要說出口的話瞬間嚥了下去,高淦唰地收了劍,說道,“我還有事處理,今日就練到這,明日再繼續。”
開玩笑,他那冷得跟冰塊兒似的臉一看就不是聽得進他說話的樣子,他可不想再找虐了。
他家太子殿下讓他教白芷劍法,可沒說他能傷人。
那白芷卯足了勁兒把他往死裡整,他還不能奮起抵抗!
萬一傷了他回頭殿下再來懲罰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得!他就吃幾天啞巴虧,等殿下回來,他一定要去殿下面前告狀!
這白芷根本不聽殿下的話,殿下在時還看不出來,如今殿下才有多久?對招的時候他竟然就開始用內力壓著他打!
可惡!太可惡了!
高淦憤憤地就要抱劍離開,但白芷可沒打算放他走,弒鬼刀一橫,將人給攔了下來。
他這幾天心緒不穩,若不同人對練轉移注意力,他都能自己東想西想把自己慪死在房裡。
他也不是沒懷疑過之前祁殤給他恢復記憶時,順便把他身體裡的蠱都給解決是不是漏了一兩個沒解乾淨。
但夏清去找祁殤抓藥時,他便讓夏清幫他帶話問過了,祁殤說他檢查過他的身體,當時的確是把他體內一些隱藏起來的蠱都給清理乾淨了。
可惜當時他怕後面拓跋烈回來後對他進行最後的淬體時會發現端倪,所以在解完蠱之後他讓祁殤把他體內血液黃金帝蠱的氣息又給壓制了下去。
不然有黃金帝蠱血的威力在,他體內若真有蠱蟲,他自己就能發現,哪裡還用這樣猜忌?
但祁殤說他當時體內的蠱已經全部解了,拓跋烈不在,沒人會給他下蠱。
如果這些不受控制的情緒不是因為蠱蟲,白芷只能認為這是因為他對曾重傷尹決明之事而耿耿於懷,對尹決明恨他之事萬分憂愁所致。
這些不痛快都是因為高淦的主子,拓跋烈不在,他自然要拿他的手下洩憤!
“拓跋烈讓你每日教我練劍一個時辰,今日一個時辰還沒到,你不能走。”
高淦的臉在他冷著臉說完這句話後立馬垮了下來,殿下還說讓你不許用內力呢!你怎麼不聽?
“我今日有事要處理!”高淦才不想留下來,他這幾天已經被打得夠多了,他都快沒臉面對他的暗衛們。
“你若還想練,我另外找人來跟你對招。”
反正他才不和他打了!
太氣人了!
“不行!”白芷本就是拿著高淦洩火,換了其他人來他可不確定火能洩下來。
高淦臉色一陣青一陣黑的,正想著要不要叫他十個八個的暗衛過來把不聽人話的白芷群毆一頓。
還沒想出個結果,就被一道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你們在吵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高淦差點繃不住臉上的冷酷表情喜極而泣。
他的好殿下終於回來救他了!
白芷臉上有一瞬間升起戾氣,眸中殺意一閃而過,他轉身向院門處看去,只是臉上神情在轉身時變得麻木而冷漠。
拓跋烈可還不知道他已經恢復記憶,雖然在聽到拓跋烈聲音時心中忽然燃起一團熊熊烈火,但白芷尚有理智,強行將它們連同殺意一起鎮壓下去。
拓跋烈生性多疑,好不容易相信他已經被他完全掌控,他不能露出半分破綻再讓他生出疑心。
“殿下,白…”
“殿下回來啦!”夏清歡喜地從角落跑出來,打斷了高淦想打小報告的話。
“不是說還要過兩日才能到嗎?”夏清抓著拓跋烈的衣袖,微微仰頭看著他,面上滿是驚喜。
拓跋烈面上看不出情緒,只一雙紫眸盯著夏清,聲音倒還算溫和,“怎麼?不想見到我?”
“殿下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夏清抓著拓跋烈衣袖的手改抱住他的腰,笑道,“我還從沒和殿下分開過這麼長時間呢!下次殿下要出遠門可要帶上我!”
“好。”
不知是不是夏清的錯覺,他發現自己抱住拓跋烈時他似乎皺了一下眉,有些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氣?
難道是受傷了?
夏清在心中微驚,是誰能傷了他?
夏清仰著頭瞧著拓跋烈的臉,擔憂地問道,“殿下臉色瞧著不太好,可是路途遙遠累著了?”
“無事。”拓跋烈拍拍夏清的頭,轉頭看向院中面無表情的白芷,“你今日準備一下,明天一早便跟我回東宮開始進行最後一次淬體。”
夏清心頭猛地一跳,這麼急?
白芷握著弒鬼刀的手微不可及地收緊,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語氣也依舊冷硬不帶絲毫感情,“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