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尹嘆了口氣說道:“兄臺,實不相瞞,我是飢渴難耐,想來你這裡討碗水喝,討碗飯吃的,不知兄臺可否賞口飯吃?”
雲遊子淡淡地一笑,“空桑兒,這有何難?有我的神筆在,你就瞧好吧!”
雲遊子說著話,他重新換了一塊畫板,然後操起金屬棍神筆,只見他大筆一揮,在畫板上面畫了一些水波,畫板上面的水開始流動起來。雲遊子去茅草屋裡面取出一個陶瓷碗出來,拿在手中,在畫板上面舀了一下,舀出了一碗水,遞給了伊尹說道:“喝吧!這可是上好的山泉水……”
“這水能喝嗎?”
“當然能喝了,這可是聖水,一般人是喝不著的,只有有緣人才能喝到……”
伊尹看著雲遊子的眼睛和紅鼻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伊尹一仰脖,咕咚咚就把一碗水喝了下去,果然好喝,清涼爽口,甘甜潤肺。雲遊子點了點頭問道:“還要喝嗎?”
伊尹說道:“再來一碗!——”
伊尹實在是太渴了,他一口氣喝了三大碗。伊尹把碗遞給了雲遊子,問道:“兄臺,飯呢?我吃什麼?”
雲遊子嘴角一撇,淡淡地一笑,只見他拿著神筆在畫板上面畫了一個圓圈。圓圈代表什麼?不同人會有著不同的答案?緊接著雲遊子又是寥寥數筆,一張熱氣騰騰的大餅出現在了伊尹的面前。雲遊子取下大餅,遞給了伊尹說道:“熱乎的,快吃吧,不夠還有呢。”
畫餅充飢莫非就是這麼來的?
如果是懶人的話,可以把大餅中間掏一個洞,掛在脖子上吃。
伊尹雙手接過餅來,用鼻子嗅了嗅,“好香啊!”他咬了一口,鬆軟可口,特別好吃。伊尹餓壞了,他狼吞虎嚥地把一張大餅囫圇吞棗一樣吃了下去。他覺得沒吃飽,雲遊子又為伊尹畫了一張大餅。
飢不擇食,沒有人能夠抵擋美味的誘惑。
伊尹兩張大餅下肚,他吃飽了。吃飽喝足,誰也不服啊!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伊尹對雲遊子表示感謝,他問雲遊子需要什麼?雲遊子說道:“如果我想要金銀幣帛的話,你有嗎?”
伊尹搖了搖頭說:“我是身無分文啊!”
“所以說人窮志短,馬瘦毛長,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雲遊子嘆息一聲說道:“我不會向你要錢的,你欠我的是人情債,我讓你這輩子也還不完?”
伊尹打趣地說道:“我又不是女人,總不能以身相許吧?欠你的人情債,總不會還一輩子吧?”
“你想以身相許,我還不同意呢?”雲遊子不屑地說道:“我有心上人啦,是一個大美人,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只可惜她對我不理不睬,若即若離,所以你要幫我這個忙的,陪我一起去見她……”
“這個忙我倒是可以幫,但是不知道我能為你做什麼?”
“我說空桑兒,你是好話不會說啊,還是吹牛不會吹啊?你是一個廚子,做飯總會做了吧?當然啦,話又說回來了,其實你什麼都不要做,你只要跟著我,見機行事就可以啦。”雲遊子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處村落說道:“空桑兒,你看見前面的村落了沒有?我的女神就在那裡……”
“你的女神?”
“是啊!這裡是月光部落的地盤,他們是月光族,族長的女兒就是月光女神,他們的圖騰就是月亮,聽說他們是嫦娥的後裔,嫦娥奔月的故事你總是聽說過吧?”
“嫦娥奔月和后羿射日的故事可是家喻戶曉,他們的部落原來就在這裡?”
“月光部落都是月光族,月光族人能歌善舞,每逢月圓之夜,他們都要舉行篝火晚會和祭祀活動,月光族的族長族人和月光少女們圍在篝火旁邊載歌載舞,到時候族長的女兒月光女神也會現身。月光女神是月光族的聖女,如同神靈一樣的存在,祭祀的時候還有巫師,巫師的地位很高,僅次於族長……”
空桑兒伊尹不禁感嘆道:“看來月光族是一個很浪漫的民族?”
雲遊子心裡話,你還沒有問我月光族祭祀用什麼呢?如果我告訴你月光族祭祀用活人的話,你看還浪漫不浪漫了?
伊尹問道:“兄臺,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呢?”
雲遊子說道:“時間還早著呢,咱們不著急,恰好今天就是七月十五月圓之夜,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去參加月光部落的篝火晚會了,等一會兒我就帶你去月光部落走一走,看一看,這裡可是世外桃源啊!”
“這麼說月光女神是你的心上人啦?”
“不過,如果想娶到月光女神,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因為按照月光族的族規,聖女是不可以結婚的?”
伊尹似乎明白了點什麼?看來這件事有點棘手和麻煩,否則也用不著我出馬啦,他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
雲遊子在悠閒地畫著畫,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技藝已是爐火純青,已達化境,畫作渾然天成,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啊!
雲遊子在畫板上面畫的是什麼呢?原來是一條青蛇。青蛇全身碧綠碧綠的,如同草色青青,雲遊子畫的青蛇,栩栩如生。雲遊子畫完蛇頭蛇身,最後畫了蛇的眼睛,本來他已經畫完了,緊接著雲遊子拿起手中的神筆,開始畫蛇腳……
雲遊子是在畫蛇添足嗎?實則不然。因為遠古時代的蛇是有足的,只是在長期的進化過程中,四肢逐漸退化,最終成為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我們現在通常所說的四腳蛇,其實不是蛇,而是蜥蜴。
當時的蛇就已經沒有腳了,伊尹更是見怪不怪。
雲遊子給青蛇畫了四隻腳,雲遊子畫的是四腳蛇,不是蜥蜴。雲遊子的確是在畫蛇添足,這是他有意為之。腳蛇是蜥蜴的一種,在農家院可以經常見到,大小跟壁虎相當,主要的食物是蚊蟲,腐爛的動植物等,屬於冷血動物。
雲遊子剛剛畫完青蛇的四隻腳,四腳蛇的身體開始蠕動,然後縱身一躍,從畫板裡面竄了出來,直撲伊尹的面門。伊尹大驚,急忙一側身,四腳蛇落入到了旁邊的草叢之中,飛快地遊走了,是蹤跡不見。
伊尹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雲遊子嘴角一撇,輕蔑地冷笑道:“我畫的所有生物,將來都是有用處的,因為它們的生命是我給的,它們懂得知恩圖報,而我的神筆創造生命也是有數量限制的,能夠復活的猶如鳳毛麟角,十分罕見,今天你是大開眼界了,空桑兒果然是名不虛傳……”
伊尹大惑不解地說道:“好像這四腳蛇與我沒有什麼關係?”
“也許將來它對你有救命之恩呢?只不過四腳蛇與同類不同,不知道它會不會受到歧視?其實與眾不同也沒有什麼不好?”
雲遊子帶領著伊尹往月光部落的村落走去,雲遊子要帶著伊尹隨便走走看看,瞭解一下風土人情,他們邊走邊聊,愜意而美好。雲遊子問伊尹,“空桑兒,你看天空之中的飛鳥有什麼不同嗎?”
伊尹打量了一下天空中的飛鳥,說道:“沒看出來,它們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那麼為什麼有的鳥敢落在稻草人的頭上,有的鳥不敢呢?”
伊尹搖了搖頭說:“兄臺說說是為什麼?”
“敢落在稻草人頭頂上的小鳥都是我的傑作,它們知道稻草人不會傷害到它們,因為小鳥有心,稻草人沒有心。”
“那如果我們給稻草人也安放一顆心呢?”
“那可不得了,如果你那麼做的話,後果可是自負啊!”
也不知道雲遊子的話是真是假?伊尹也來不及多想,此時二人已經來到了月光部落的村落之中。在村口邊上,伊尹看見幾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一邊悠閒地做著“擊壤”遊戲,一邊唱著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與我何有哉?”
擊壤,是古代的一種遊戲:用木頭做成兩片“壤”,做成前邊大、後邊小的樣子,各長一尺三寸。先把一片立在地上,再站到若干步以外,用手上這片“壤”來打,打中了,就算贏。
安居樂業的人們,自然是悠然自得,無憂無慮,心曠神怡。
在老人的旁邊,還有幾個頑童,小頑童玩著小孩子玩的遊戲。小孩子玩泥巴,掏鳥窩,去河邊抓魚,其中幾個小頑童在一個小土堆頂上插上一根稻草,他們小心翼翼地地在往下扒著泥土,原來他們在玩著扒尿炕的遊戲。
誰把稻草碰倒了,誰就輸了,輸了的晚上睡覺會尿炕的。
雲遊子和伊尹在村莊裡走著,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搭話。在田間地頭有農夫在耕種,村子裡有家畜和家禽。偶爾有犬吠聲從遠處傳來,祥和而安寧,寂靜而和諧。月光族的農婦和少女是不怕生人的。漂亮的村姑被人們親切地稱之為月光少女,只有族長的女兒才被稱之為月光女神。
雲遊子說道:“月光族是崇拜月亮的民族,月亮是月光族的圖騰,他們自稱是嫦娥的後裔,嫦娥奔月的故事,可是家喻戶曉啊!”
伊尹嘆息一聲說道:“后羿的妻子嫦娥,本來是個美麗善良的女子,她經常接濟一些生活貧困的鄉親,鄉親們都非常喜歡她。只是因為嫦娥偷吃了崑崙山上的西王母送給后羿的一丸仙藥,才成仙而去。西王母的仙藥不但可以長生不老,並且可以昇天成仙。”
“空桑兒,那你說嫦娥偷吃仙藥是偷吃還是被逼的?”
其實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嫦娥奔月的民間傳說有許多版本,大同小異。其中有被逼無奈版、拋夫獨吞版、后羿贈藥版、拯救黎民版、后羿不忠版等多個版本。嫦娥本名恆娥(姮娥)又作常娥。
伊尹略作思索,說道:“不管怎麼說,嫦娥是偷吃了后羿的仙藥,過程不重要,結局是一樣的,我看一切皆有可能。嫦娥是被逼無奈也好,拋夫獨吞也好,拯救黎民也罷,總之嫦娥奔月成仙了,結局也是美好的。”
“難道就不可能是后羿贈藥或者后羿不忠嗎?”
“女人沒有錯,都是男人惹的禍。因為嫦娥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女人。只是嫦娥一個人在廣寒宮裡面孤獨淒涼,孤苦伶仃的,也許有一天她會後悔偷吃了仙藥的?”
“不是還有玉兔陪著她嗎?”
“后羿可是射日英雄啊!玉兔終究不是后羿,那個拆散他們的逢蒙為人奸詐貪婪,實在可惡!逢蒙是后羿的門下,嫦娥應該是他的師孃才對。逢蒙為了長生不老藥,也是煞費苦心吶!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逢蒙的陰謀沒有得逞!”
雲遊子說道:“后羿可是有窮國的國王,力大無窮,英勇善射,后羿射箭的技藝可謂是天下無雙啊!我們現在所在的月光部落,就是有窮國的地界,也就是說你伊尹來到了有窮國,有窮國的國君也是后羿的後代……”
有窮國距離有莘國是路途遙遠,想不到伊尹陰差陽錯來到了有窮國。
雲遊子領著伊尹在月光部落的村子裡轉了一圈,然後他們一起回到了茅草屋稍做休息。茅草屋一共有三間,在茅草屋的最裡間,堆著一個泥土堆成的泥人。泥人呈站立姿勢,與真人一般大小。
空桑兒伊尹一見泥人,他是吃驚不小,伊尹問道:“兄臺,你在臥室裡面雕一個泥人幹什麼?”
“還不是因為我一個人孤單寂寞嗎?所以我才雕了一個泥人陪著我。”
“可是泥人終究是泥人啊?”
“女媧娘娘可以摶土造人,我當然可以捏泥人陪我玩啦?”
“看來你真是一個怪人?”
雲遊子堆的泥人有鼻子有眼。泥人是蒜頭鼻子大眼睛,大嘴巴,面部神情肅穆,活靈活現,是栩栩如生啊!雲遊子說:“泥人和稻草人一樣,他們都沒有心。如果他們有了心,那可不得了!”
“有什麼不得了的?”
“有心人其實就是有緣人。”
“那麼我是不是有緣人?”
“你是有緣人,同時你也是有心人。”
“那麼兄臺為什麼把泥人放在屋子裡面,而不是放到外面?”
“空桑兒,難道你傻嗎?如果颳風下雨怎麼辦?要知道我的泥人也是有生命的,世界萬物都是有生命的,並且眾生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那麼我伊尹為什麼是一個奴隸呢?”
“我知道你是一個奴隸,我還知道你是一個醜八怪,對不對?”
“兄臺,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難道你是未卜先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