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郢都。

在楚國的大殿上,楚成王對六個剛從柏舉逃回來的庸國軍官怒斥道:“你們這些廢物,魯軍攻入楚境才兩個多月,你們就把楊越故地十餘座城池統統丟給了魯國,寡人要你們有什麼用!!”看到自己的部下被訓斥,一旁的許鑲連忙辯解道:“大王息怒,魯軍主力來勢極為兇猛,前線的弟兄們已經盡力了,求您看在我許鑲的薄面上,放過這些將士吧!”

“許鑲,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寡人就連你一起斬了…”楚成王冷冷地命令道:“來人,把這些廢物給寡人拖出去斬了!至於許鑲,你就蹲在大牢裡等死吧…”木濟朝著門外招了招手,十幾個苗蠻兵走上前來,將那六個癱軟在地的庸國軍官拖出大殿。見此情形,許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就在他即將被楚成王丟入死牢的時候,逢伯突然勸諫道:“大王,依微臣愚見,您現在最好還是不要處決許將軍…”

楚成王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在心中分析道:“雖然許鑲領兵作戰的能力有限,但他畢竟是庸國國君的左膀右臂,殺了他會對楚庸兩國之間的關係產生負面影響。庸國是大楚最重要的盟友,現在吳越兩國都已被魯國攻滅,大楚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去庸國了…”想到這,楚成王厲聲喝道:“許鑲,寡人這次看在有人為你求情的份上饒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寡人現在命令你,立即回去召集你們庸國的精銳部隊,然後率領這支精兵前往東方突襲魯軍的運輸隊,爭取徹底切斷魯軍的後勤補給,要是完不成任務,你就別回來了!!”許鑲戰戰兢兢地回應道:“微臣叩謝大王不殺之恩!”說完他便起身走出大殿,不一會就沒了蹤影。

許鑲離開後,蒍呂臣對楚成王說:“大王,近來我軍在前線屢戰屢敗,根據彭將軍的說法,中原聯軍已經完全掌握了對付殭屍和巫術的方法。鑑於此,郤稱將軍提出了一個計劃…”蒍呂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成王打斷了:“他那份計劃寡人昨天看過了,奚齊剛繼位時曾經組建過以象兵為主的飛象軍。如今大楚南部,苗蠻東部,還有南蠻各地都分佈著很多大象,因此郤稱想要效仿奚齊當年的做法,利用這些大象組建一支新的飛象軍…”

“沒錯,郤稱的想法是在飛象軍原有的基礎上稍作改進,根據他的設想,我們的戰象不僅要穿上特製的鎧甲,還要配備隨同作戰計程車兵…”蒍呂臣說著便拿出一匹白絹:“大王您看,這就是郤稱設想的南國象兵,一頭戰象可以供兩名士兵乘坐,其中一人負責駕馭戰象,另一人負責攻擊靠近戰象的敵軍。”

“嗯,這個想法不錯,負責攻擊計程車兵既可以用長弓射瞎敵人的眼睛,也可以用短矛刺穿敵人的胸膛。”楚成王分析道:“這樣一來,戰象的攻擊力將會得到大幅度提升,就算魯軍僥倖接近戰象,象背上計程車兵也可以輕鬆奪走他們的性命…”蒍呂臣提議道:“既然如此,大王不妨現在就派兵前往南蠻各地搜捕大象,同時命令苗蠻和南蠻分別派出三百名會馴象的青年,讓他們協助我軍訓練戰象。”

“我們苗蠻有很多懂得捕象,馴象的年輕人,只要大王需要,我們隨時都可以派人前去搜捕大象。”木濟對楚成王說,楚成王點了點頭,隨後對鬥宜申吩咐道:“鬥將軍,組建南國象兵的事情由你和木鋮負責執行,希望你們儘快將南國象兵的訓練提上日程…”鬥宜申拱手道:“遵命!”木鋮從楚成王手中接過詔書,隨即與鬥宜申一同退出大殿,沒過多久,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傍晚的郢都城中。

十天後,楚成王和眾臣一起來到郢都城南的訓練場中,伴隨著一陣悠揚的笛聲,十幾頭戰象緩緩地從遠方的密林中走了過來。“大王,這是我們最近訓練的南國象兵,請您過目。”鬥宜申對楚成王拱手道,楚成王命令楚軍士兵和苗蠻象夫登上象背,苗蠻象夫紛紛吹響骨哨,利用哨聲“指揮”戰象蹲下,接著便與楚軍士兵一起翻身跨上象背。一切準備就緒後,楚成王命令南國象兵對前方的“敵人”發起進攻—這些“敵人”幾乎都是被楚軍抓來的南方各國遺民。

在鬥宜申等人的指揮下,南國象兵如同排山倒海般撲向前方,象背上計程車兵有的拉開長弓朝前方放箭,有的用力向下投擲短矛。百姓們根本無力抵禦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不一會的功夫,南國象兵就將現場的百姓全部屠戮殆盡。“這些百姓大部分死於戰象踐踏,少部分死於將士們射來的飛箭和短矛,如果把他們換成魯軍的話,死於飛箭和短矛的比例大概會高一些。”子元分析道,蒍呂臣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魯軍之前經常與飛象軍交戰,對戰象的弱點十分了解,相比於戰象本身,他們應該更害怕坐在戰象背上的象兵…”

“說起來,南蠻各部這次也派出了不少象夫,按照我弟弟鬥御疆的說法,那些象夫都是忠於大楚的良家子弟…”鬥宜申對眾人解釋道,楚成王搖了搖頭:“鬥宜申,你知道寡人為什麼不讓南蠻象夫參與演練嗎?南蠻各部從一開始心懷鬼胎,現在我軍在前線處於下風,他們更是蠢蠢欲動。相比於木濟長老統治下的苗蠻,南蠻各部的忠誠度太低了,寡人不想讓這樣的危險分子去前線參戰,因此才安排他們留在後方訓練戰象…”

“原來如此啊,不過大王您儘管放心,只要有我們邊防軍在,南蠻故地就不會發生動亂!”一個來自雲夢澤的軍官信誓旦旦地說道,楚成王對那個軍官笑了笑,緊接著將目光投向木鋮:“你過幾天去南蠻故地一趟,替寡人看看鬥御疆他們的動向,順便再從那邊搜刮一些錢糧過來,防止當地的部落首領私自囤積物資…”木鋮拱手道:“諾!”楚成王想了想,又對容鐸吩咐道:“你今天回去之後,記得給你們大王寫封信,讓他想辦法再從民間召集一些部隊。”容鐸疑惑道:“大王,我們庸國之前不是已經命令群蠻聯軍進駐大楚了嗎…”楚成王提醒道:“你別忘了,群蠻各部聯軍早已被我們悉數遣返,換言之,我們這次不要群蠻,只要來自庸國本土或者秦,蜀等國的人…”容鐸聽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臣明白了!”

演練結束後,楚成王獨自一人回到了王宮,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楚成王在心中默唸道:“但願南國象兵能保住大楚最後的有生力量,從而為朝廷爭取一線生機,無論如何,大楚都不能在寡人手裡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