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烈酒、醉貓與躁動的雷霆(雷獅視角)**

**一、失竊的“雷神之淚”**

雷獅海盜船的主控室,此刻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低氣壓。不是引擎故障,也不是遭遇強敵,源頭僅僅是船長專屬酒櫃裡少了一瓶酒。

一瓶“雷神之淚”。

深紫色的液體在特製的稜形水晶瓶中靜靜沉睡,那是雷王星皇室秘藏,用千年雷擊木芯上凝結的琥珀淚和星核深處萃取的稀有元素釀造,口感暴烈如雷霆,後勁綿長似深淵。整個宇宙存世不過十瓶,是雷獅壓箱底的寶貝,心情極好或極差時才會淺酌一杯,連卡米爾都很少碰。

而現在,它空了。

瓶塞被粗暴地扯開,隨意丟在光潔的控制檯上,瓶身殘留著幾滴誘人又刺眼的紫色液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常濃郁的、混合著頂級酒精和一種……淡淡的、甜膩的玫瑰香氣的味道。

雷獅站在酒櫃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極具壓迫感的陰影。深紫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那空瓶,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周身細小的藍紫色電弧不受控制地“噼啪”作響,將主控室映得忽明忽暗。

“卡、米、爾!” 雷獅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低沉沙啞,帶著即將噴發的火山般的怒意。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卡米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主控室門口。紅圍巾遮住了他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沉靜的藍眼睛,此刻也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他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空氣中那濃郁到化不開的酒氣和大哥那瀕臨爆炸的氣場已經說明了一切。

“查。” 雷獅只吐出一個字,冰冷得如同極地寒風。

卡米爾微微頷首,手指在隨身攜帶的微型終端上飛速操作。主控室內所有隱藏監控的畫面瞬間被調出,投射到巨大的主螢幕上,畫面以十六倍速倒放。

畫面飛速流轉:帕洛斯對著鏡子整理他那頭銀髮,佩利在訓練室對著沙袋瘋狂輸出,卡米爾自己在資料庫查閱星圖……一切如常。直到畫面定格在半小時前——

一個嬌小的、穿著黑白小法式襯衣和黑色短裙的身影,像只偷腥的貓,躡手躡腳地溜進了主控室。黑色的長髮紮成一個略顯凌亂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是祁奧陽。

她目標明確,直奔雷獅那個鑲嵌在牆壁裡的、需要特殊指令才能開啟的恆溫酒櫃。只見她伸出戴著黑玫瑰手套的左手,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卻極其精純的元力波動——聖光織愈的光絲!那些纖細的、本該用於治癒的光絲,此刻如同最靈巧的萬能鑰匙,無聲無息地滲透進酒櫃的加密鎖核心,幾秒鐘後,只聽“咔噠”一聲輕響,厚重的合金櫃門竟然……開了!

雷獅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當然知道祁奧陽的聖光織愈有多神奇,但沒想到她竟然把這種能力用在這種地方!一股被冒犯的怒火混合著荒謬感直衝頭頂。

畫面繼續:祁奧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發現了寶藏。她無視了其他琳琅滿目的美酒,目光精準地鎖定了那瓶深紫色的“雷神之淚”。她毫不猶豫地伸手將其取下,拔開瓶塞的動作帶著一種“管他呢”的豪邁。然後……她做了一個讓雷獅差點把控制檯捏碎的動作——她對著瓶口,直接仰頭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 螢幕裡的祁奧陽顯然被那暴烈的口感嗆到了,小臉皺成一團,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但她只是緩了幾秒,竟然又抱著瓶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幾大口!那架勢,不像在品嚐價值連城的珍釀,倒像是在喝解渴的橘子汽水!

很快,小半瓶下去了。祁奧陽原本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兩團誘人的酡紅,眼神開始迷離,腳步也開始虛浮。她抱著還剩一半多的酒瓶,搖搖晃晃地走到雷獅那張寬大的船長椅前,然後……像只找到窩的貓,蜷縮著身體,直接窩了進去!她把酒瓶抱在懷裡,頭一歪,竟然……就這麼睡過去了?!

監控畫面到此結束。主控室裡一片死寂,只剩下雷獅粗重的呼吸聲和電流的嘶鳴。

“大、哥……” 卡米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雷獅猛地轉身,深紫色的眼眸裡燃燒著足以焚燬一切的怒火!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張被“玷汙”的船長椅!

“祁、奧、陽!” 雷獅的怒吼在主控室裡炸響,帶著雷霆般的威壓!

然而,窩在椅子裡的人毫無反應。她蜷縮著,小臉埋在柔軟的皮革靠背裡,只露出半張被酒意燻得通紅的側臉和微微張開的、帶著水潤光澤的唇瓣。長長的黑色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呼吸均勻而綿長,懷裡還緊緊抱著那個該死的酒瓶!

雷獅的怒火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讓他幾乎吐血。他伸出手,帶著電光,就想把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揪起來狠狠教訓一頓!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祁奧陽肩膀的瞬間——

“唔……”

蜷縮的人兒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嚶嚀,像只被驚擾的小貓。她迷迷糊糊地動了動,抱著酒瓶的手臂收緊,身體本能地往椅背更深處縮了縮,彷彿在尋求庇護。

這個無意識的、帶著點可憐兮兮意味的小動作,像一根細針,極其輕微卻精準地刺破了雷獅那狂暴的怒氣球。他的動作頓住了,懸在半空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指尖跳躍的電弧也詭異地減弱了幾分。

**二、混亂的夜與“兩個哥哥”**

雷獅最終還是沒能下狠手揪她起來。他煩躁地“嘖”了一聲,強壓下心頭那股邪火,彎腰,用兩根手指極其嫌棄地捏住祁奧陽後頸的衣領,打算像拎小貓一樣把她從自己的寶座上拎開。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她溫熱的頸後肌膚時——

“唔……”

祁奧陽又哼唧了一聲,這次似乎是被那帶著微麻電流的觸碰弄醒了。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那雙平日裡清澈狡黠的黑眸,此刻被濃重的醉意和茫然覆蓋,水汽氤氳,像蒙上了一層霧氣的黑曜石。

她費力地眨了眨眼,視線模糊地聚焦在雷獅那張近在咫尺、寫滿了不耐和怒氣的俊臉上。

然後,她做了一個讓雷獅和卡米爾都瞬間石化的動作。

她微微歪著頭,臉上露出一種極其困惑又有點天真的表情,紅撲撲的小嘴嘟囔著,帶著濃重的酒氣和軟糯的鼻音:

“哥哥?……嗝……” 她打了個小小的酒嗝,一股濃郁的“雷神之淚”混合著她身上淡淡玫瑰香的氣息撲面而來,“……難受……”

雷獅:“!!!”

哥哥?!這蠢貨叫他什麼?!還是在這種醉醺醺的狀態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荒謬、惱怒和一絲極其微弱異樣的感覺猛地竄上心頭!他捏著她衣領的手指瞬間收緊,力道大得幾乎要勒到她!

“祁奧陽!你看清楚老子是誰!” 雷獅的聲音帶著壓抑的低吼,試圖用兇惡喚醒這個醉貓的理智。

祁奧陽似乎被他吼得有點懵,黑眸裡的水汽更重了。她努力睜大眼睛,湊近了一點,小巧的鼻尖幾乎要碰到雷獅的下巴。那股混合著酒氣的、屬於她的溫熱甜香更加清晰地縈繞過來。

“誒*罒▽罒*?” 她突然咧嘴笑了起來,笑容傻氣又燦爛,帶著醉鬼特有的邏輯混亂,“怎麼……怎麼有兩個哥哥鴨?”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顫巍巍地指向雷獅的臉,又指向旁邊站著的卡米爾(卡米爾:……),“一個……兇兇的……一個……戴圍巾的……”

雷獅簡直要被氣笑了。兩個哥哥?還兇兇的?這都什麼跟什麼!

“卡米爾!把這醉鬼給我扔出去!” 雷獅徹底失去了耐心,鬆開她的衣領,直起身,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紫色的短髮,對著卡米爾吼道。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真會忍不住一道雷劈了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

卡米爾沉默地向前一步,準備執行命令。

然而,就在卡米爾靠近的瞬間,祁奧陽像是被觸動了某個開關。她猛地從椅子上坐直身體,懷裡的酒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深紫色的珍貴酒液汩汩流出,浸溼了昂貴的地毯(雷獅的眼角又是一抽)。

但她完全顧不上這些。她仰起頭,用那雙溼漉漉、迷濛又帶著點委屈的黑眸,直勾勾地看著雷獅(她認定的“兇兇哥哥”),然後毫無預兆地張開雙臂,用一種近乎耍賴的、帶著濃濃鼻音和哭腔的聲音喊道:

“哥哥…抱抱…嗚……” 她像只找不到家的小奶貓,聲音又軟又糯,帶著全然的依賴和……撒嬌?

空氣瞬間凝固了。

卡米爾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雷獅的身體也徹底僵住。深紫色的眼眸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劇烈地波動著。抱抱?這個整天跟他對著幹、為了個野男人敢頂撞雷哲、現在又偷喝了他最寶貝的酒的蠢貨妹妹……居然在向他索要擁抱?!還是用這種……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撒嬌語氣?!

一股強烈的、名為“荒唐”和“羞恥”的情緒如同電流般竄遍雷獅全身!他幾乎想立刻召喚雷神之錘把這不知所謂的醉貓轟成渣!

“祁奧陽!你找死是不是?!” 雷獅的聲音拔高,帶著色厲內荏的咆哮,試圖用兇悍掩蓋內心那突如其來的、讓他極度不適的慌亂。

但他的咆哮似乎起了反效果。祁奧陽被他吼得瑟縮了一下,黑眸裡的水汽迅速凝結成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紅撲撲的臉頰滾落下來,砸在她黑色的裙襬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嗚……哥哥兇我……” 她哭得更傷心了,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伸出的雙臂依舊固執地張開著,執拗地對著雷獅的方向,“抱抱……要哥哥抱抱……嗚嗚……難受……好暈……”

那斷斷續續的哭聲,混合著濃重的酒氣和委屈,像無數根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紮在雷獅的心口上。他煩躁得想殺人!他雷獅大爺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哄一個醉酒的蠢貨妹妹了?!他應該立刻!馬上!把她扔進禁閉室!

可是……看著她哭得通紅的鼻尖,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看著她固執伸出的、纖細得彷彿一折就斷的手臂……雷獅發現自己該死的……動不了!

那股從未有過的、強烈的煩躁和一種更深沉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疼**交織在一起,如同最狂暴的雷暴在他胸腔裡肆虐!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和殺伐果斷,在這個醉醺醺、哭唧唧的祁奧陽面前,竟然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就在雷獅內心天人交戰、額角青筋暴跳之時,一直沉默的卡米爾突然動了。他沒有去碰祁奧陽,而是默默地轉身,從主控室角落的一個恆溫箱裡,拿出了一塊包裝精緻的、點綴著新鮮草莓的奶油小蛋糕——那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夜宵,還沒動過。

卡米爾拿著蛋糕,走到哭得抽抽噎噎的祁奧陽面前,平靜地遞了過去。

祁奧陽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淚眼朦朧地抬起頭,視線被那塊誘人的蛋糕吸引。草莓的鮮紅和奶油的雪白在燈光下散發著甜蜜的光澤。

“卡米爾?” 她吸了吸鼻子,臉上還掛著淚珠,但黑眸裡已經亮起了好奇的光,“蛋糕…?” 她打了個酒嗝,思維跳躍得像脫韁的野馬,“我…嗝!也想吃…”

她完全忘記了剛才還在索要哥哥的抱抱,注意力瞬間被蛋糕俘獲,像只看到小魚乾的貓,眼巴巴地看著卡米爾手裡的甜點,甚至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卡米爾沒說話,只是將蛋糕又往前遞了遞。

祁奧陽立刻破涕為笑,臉上還掛著淚痕,笑容卻燦爛得晃眼。她伸出小手,就要去接那塊蛋糕。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蛋糕盒的瞬間——

“啪!”

一隻帶著藍紫色電弧的大手猛地拍開了卡米爾遞蛋糕的手!力道之大,讓卡米爾都後退了半步,蛋糕盒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

“卡米爾!” 雷獅的聲音帶著一種被侵犯了領地的、近乎暴戾的怒意,“誰讓你給她東西的?!”

卡米爾穩住身形,帽簷下的藍眸平靜無波地看著雷獅,沒有辯解,只是陳述:“她看起來想吃。”

“她想吃你就給?!她想要星星你是不是也去摘?!” 雷獅的怒火莫名其妙地轉移到了卡米爾身上,深紫色的眼眸裡翻湧著連他自己都搞不清的複雜情緒——是對卡米爾“多管閒事”的不滿?還是對祁奧陽注意力瞬間被蛋糕吸引的……不爽?!

祁奧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她看著掉在地上、奶油沾了灰塵的蛋糕,小嘴一癟,眼看新一輪的洪水又要爆發——

“閉嘴!” 雷獅猛地低吼一聲,帶著不容置疑的雷霆威壓,硬生生把祁奧陽的哭腔給嚇了回去。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又害怕地看著他,像只受驚的兔子。

雷獅看著那雙盛滿了水汽和委屈的黑眸,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胸腔裡那團狂暴的雷暴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悶得發疼。他煩躁地“嘖”了一聲,像是做出了一個極其艱難、極其違背本心的決定。

他猛地俯下身!

沒有抱。

而是用一種極其粗魯、近乎扛麻袋的方式,一把將蜷縮在椅子裡的祁奧陽撈了起來!他一手穿過她的膝彎,一手環住她的後背(刻意避開了腰),像扛著一件易碎又麻煩的戰利品,將她整個人扛在了自己寬闊的肩頭上!

“啊!” 祁奧陽驚呼一聲,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讓她更加暈眩,下意識地抱緊了雷獅的脖子,兩條腿也不安分地亂蹬,“放…放我下來!暈!”

“再亂動就把你扔下去!” 雷獅惡狠狠地威脅,扛著她大步流星地朝主控室外走去,完全無視了身後一地狼藉的酒液和蛋糕,以及卡米爾那若有所思的、沉靜的目光。

祁奧陽果然不敢亂動了,只是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頸窩裡,溫熱的呼吸混合著酒氣噴灑在他的面板上,帶來一陣陣奇異的麻癢和……燥熱。她小聲地嘟囔著什麼,聲音含混不清,像是抱怨,又像是無意識的囈語。

雷獅的身體繃得如同鋼鐵,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肩上的重量很輕,但那份柔軟的、帶著甜香的、毫無防備的依賴感,卻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頸窩處傳來的溫熱氣息,更是如同最烈的引信,點燃了他體內某種從未被正視過的、危險而陌生的火焰。

**三、肩上的重量與頸間的灼熱**

通往船員休息區的金屬通道迴盪著雷獅沉重的腳步聲和祁奧陽斷斷續續、含混不清的嘟囔。

“壞……哥哥……兇……”

“格瑞……格瑞就不會……兇我……”

“蛋糕……草莓的……想吃……”

前面幾句嘟囔讓雷獅額角的青筋又跳了跳,尤其是聽到“格瑞”那個名字時,一股無名火“噌”地竄起!但最後那句帶著哭腔的“想吃”,像根細小的羽毛,極其輕微卻又無比精準地搔颳了一下他心底某個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角落。

他扛著肩上這具溫軟的、散發著酒氣和玫瑰甜香的“麻煩”,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只想儘快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回她自己的房間。

“唔……晃……好暈……” 祁奧陽似乎被顛簸得更加難受,抱著雷獅脖子的手臂收得更緊,整張小臉都埋進了他頸窩深處,溫熱的呼吸毫無阻隔地熨帖在他敏感的面板上。她的嘴唇無意識地蹭過他頸側的動脈,帶來一陣陣觸電般的、令人心悸的酥麻。

雷獅的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道無聲的閃電擊中!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悸動混合著一種深沉的躁動,如同地底奔湧的岩漿,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防禦!深紫色的眼眸驟然收縮,裡面翻湧起驚濤駭浪!

該死!

他幾乎是本能地想要把她甩出去!這感覺太陌生!太危險!太……不像他雷獅了!

“嗚……”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僵硬和瞬間升騰起的戾氣,頸窩裡傳來一聲委屈又害怕的嗚咽,像只受驚的小獸。緊接著,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頸側的面板上——她又哭了。

那滴眼淚,像一顆滾燙的熔岩彈,瞬間澆熄了雷獅心頭那點因悸動而產生的暴戾,卻點燃了另一種更深的、讓他更加煩躁的無措和……心疼?

他強行壓下體內翻江倒海的異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閉嘴!馬上到了!”

聲音依舊兇狠,但扛著她的手臂卻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腳步也放得更穩了些,儘量讓她少受顛簸。這個細微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終於到了祁奧陽那間被安排在海盜船上、風格明顯與其他船員艙室不同的房間門口。門上有簡單的密碼鎖。雷獅不耐煩地騰出一隻手,粗暴地輸入了卡米爾之前彙報過的初始密碼(他從不屑於記這些)。

門“嗤”地一聲滑開。

一股淡淡的、屬於祁奧陽的玫瑰甜香混合著乾淨的氣息撲面而來。房間不大,但佈置得意外溫馨(顯然是卡米爾的手筆),柔軟的床鋪,小小的梳妝檯,甚至還有一盆生機勃勃的綠植。

雷獅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情,扛著人走進去,目標明確——那張看起來就很軟的床。他走到床邊,像卸貨一樣,打算直接把肩上的醉貓扔上去。

“不要!” 祁奧陽似乎預感到要被拋棄,猛地收緊手臂,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放,兩條腿也下意識地盤上了他的腰(雖然沒什麼力氣),整個人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身上!她的臉頰緊緊貼著他的頸側,滾燙的溫度和柔軟的觸感清晰地傳遞過來。

“放手!祁奧陽!” 雷獅低吼,試圖掰開她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但醉酒的人力氣大得出奇,加上她那種不顧一切的、帶著哭腔的執拗,竟讓他一時難以掙脫。兩人以一種極其曖昧又狼狽的姿勢僵持在床邊。

“不要走……哥哥……抱抱……嗚……” 祁奧陽閉著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嘴裡反覆嘟囔著這幾個詞,溫熱的氣息不斷噴灑在雷獅的耳廓和頸側。

那一聲聲軟糯的“哥哥”和“抱抱”,如同帶著魔力的咒語,一遍遍衝擊著雷獅搖搖欲墜的理智防線。少女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獨特的馨香混合著酒氣將他完全包裹,頸間和耳際傳來的溫熱與酥麻感更是如同最烈的毒藥,侵蝕著他的神經。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強烈佔有慾和某種更深沉情愫的火焰,在他深紫色的眼眸深處瘋狂燃燒!他猛地低頭,看著懷中這張近在咫尺的、佈滿淚痕和紅暈、毫無防備的睡顏。那平日裡狡黠靈動的黑眸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脆弱,微微張開的唇瓣因為酒意而顯得格外紅潤飽滿,像一枚待人採擷的禁果。

一股強烈的、想要俯身**吻下去**的衝動,如同出閘的猛獸,瞬間席捲了雷獅的腦海!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他自己腦中炸響!他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向後仰頭,拉開了與祁奧陽的距離!深紫色的眼眸裡充滿了震驚、自我厭惡和一種被冒犯的暴怒!

他雷獅!竟然對一個醉醺醺的、名義上是自己妹妹的蠢貨產生了……這種念頭?!

“滾開!” 巨大的羞恥感和被自身慾念驚嚇的怒火讓雷獅徹底失去了耐心。他不再顧忌,用上幾分元力,強行掰開了祁奧陽緊箍的手臂,帶著一絲粗暴的力道,將她整個人甩進了柔軟的被褥裡!

“唔……” 祁奧陽被摔得悶哼一聲,在柔軟的床上彈了一下,似乎更暈了。她茫然地睜開眼,淚眼婆娑地看著站在床邊、周身散發著恐怖低氣壓和冰冷怒意的雷獅,小嘴一癟,又要哭。

雷獅卻不再看她。他猛地轉身,像逃離什麼洪水猛獸,大步流星地衝出了房間,金屬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重重關上!隔絕了裡面那讓他心煩意亂、方寸大亂的源頭。

他靠在冰冷的金屬走廊牆壁上,劇烈地喘息著。頸間似乎還殘留著她溫熱的淚水和柔軟的觸感,鼻尖縈繞著她混合著酒氣的甜香。胸腔裡那顆如同被雷霆反覆淬鍊過的心臟,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失控的速度瘋狂跳動,撞擊著他的肋骨,發出擂鼓般的悶響。

一股深沉的、難以言喻的**煩躁**和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空虛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他的四肢百骸。他煩躁地一拳砸在旁邊的金屬艙壁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藍紫色的電弧在拳頭上跳躍,留下一個清晰的焦黑拳印。

**四、卡米爾的凝視與無聲的質問**

主控室裡瀰漫的酒氣還未完全散去,混合著地毯上打翻的“雷神之淚”的濃烈氣息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奶油甜膩。卡米爾靜靜地站在中央,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他手裡拿著清潔工具,正在一絲不苟地清理地上的狼藉——酒液被特殊的吸液棉吸收,沾了灰塵的蛋糕被小心地剷起丟棄。他的動作精準、高效,如同處理一項再普通不過的日常任務。

金屬門滑開的聲響打破了寂靜。雷獅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周身縈繞著一股尚未散盡的、如同暴風雨過境般的低氣壓,深紫色的眼眸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煩躁、怒意、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

卡米爾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帽簷下的藍眸平靜地看向雷獅,沒有說話。

雷獅徑直走到控制檯前,看都沒看卡米爾一眼,拿起一個金屬酒壺(裡面是普通的烈酒),擰開蓋子,仰頭就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絲毫無法平息他胸腔裡那團躁動的火焰。

“處理乾淨了?” 雷獅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打破了沉默,更像是在掩飾什麼。

“是,大哥。” 卡米爾的聲音毫無起伏。他放下清潔工具,走到控制檯前,將一張乾淨的、列印著能量損耗報告的資料板放在雷獅面前。這是雷獅之前交代他整理的東西。

雷獅的目光掃過資料板,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祁奧陽掛在他身上時的柔軟觸感,頸間殘留的溫熱氣息,還有那雙淚眼朦朧、帶著全然的依賴(即使是對著“哥哥”這個身份)的黑眸……這些畫面如同最頑固的病毒,在他腦海裡反覆播放。

卡米爾沒有離開。他靜靜地站在雷獅身側稍後的位置,像一道無聲的屏障。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資料板上,而是極其細微地、落在了雷獅的頸側——那裡,靠近衣領邊緣,有一小塊極其不明顯的、被淚水浸溼後留下的淡淡水痕,以及……一個非常淺淡的、幾乎看不出來的、像是被柔軟嘴唇蹭過的微紅印記。

卡米爾那雙沉靜的藍眸深處,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他跟隨雷獅多年,見過他暴怒、狂傲、不可一世,見過他面對強敵時的興奮嗜血,也見過他偶爾流露出的、對認可的家人(比如自己)那極其彆扭的維護。

但像現在這樣——煩躁、失神、甚至……帶著一絲狼狽的悸動?從未有過。

空氣再次陷入凝滯,只剩下儀器執行的微弱嗡鳴。雷獅又灌了一口酒,試圖用酒精麻痺那不受控制的思緒,卻發現效果甚微。那混合著玫瑰甜香的酒氣彷彿已經浸入了他的骨髓。

“大哥,” 卡米爾突然開口,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直指核心的穿透力,“祁奧陽小姐的狀況,需要後續觀察。‘雷神之淚’的後勁非常強,可能會引發嚴重的元力紊亂或脫水。”

他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但那雙沉靜的藍眸卻直視著雷獅,彷彿在無聲地詢問:你把她扔回房間就不管了?這就是你所謂的“處理”?

雷獅握著酒壺的手猛地收緊!卡米爾的話像一根刺,精準地扎中了他試圖忽略的某個角落。是啊,那蠢貨偷喝的是“雷神之淚”!以她那點酒量,小半瓶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元力紊亂都是輕的!

一股莫名的焦躁瞬間取代了之前的混亂情緒。他煩躁地“嘖”了一聲,將酒壺重重頓在控制檯上:“知道了!囉嗦!” 像是在斥責卡米爾的多管閒事,但更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失職?

卡米爾微微低下頭,帽簷遮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瞭然。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退到了一旁,重新拿起資料板,彷彿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

雷獅卻坐不住了。卡米爾的話像魔咒一樣在他耳邊迴響。元力紊亂……脫水……那蠢貨現在是不是正難受得在床上打滾?會不會像上次在赤焰山一樣,又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她那麼嬌氣,一點疼都受不了……

該死!他為什麼要擔心這個?!她活該!偷酒喝!還敢叫他哥哥!還敢……還敢那樣抱著他……

但無論他如何在心裡咆哮、怒罵,那個蜷縮在柔軟被褥裡、可能正痛苦呻吟的嬌小身影,卻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刻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一股強烈的、想要立刻衝回那個房間確認她狀況的衝動,如同失控的電流,在他四肢百骸流竄!

他猛地站起身!動作之大,帶倒了身後的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去動力艙看看!” 雷獅丟下一句明顯是藉口的命令,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和慌亂。他甚至不敢看卡米爾,深紫色的眼眸閃爍著,像是在逃避什麼,大步流星地……卻並非走向動力艙的方向,而是再次朝著船員休息區的通道快步走去!

卡米爾站在原地,看著雷獅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控制檯上那幾乎沒動過的能量報告。他沉默地扶起被帶倒的椅子,將它擺回原位,動作一絲不苟。然後,他走到舷窗前,看著外面浩瀚冰冷的星空,紅圍巾下的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彎起了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

**五、無聲的守護與星空的低語**

雷獅站在祁奧陽緊閉的房門外,高大的身影在冰冷的金屬走廊投下長長的陰影。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著一絲微弱的電流,懸在密碼鎖上方,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輕易破解。

但他的手卻停住了。

進去?然後呢?像卡米爾說的那樣“觀察後續狀況”?像個老媽子一樣給她喂水?擦汗?看著她那副毫無防備的蠢樣子?

一股強烈的抗拒感湧上心頭。他雷獅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太掉價了!太……不像他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元力紊亂了呢?如果她難受得打滾沒人管呢?如果……她又哭了怎麼辦?

“嗚……”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擔憂,一聲極其微弱、如同幼貓呻吟般的嗚咽,透過厚重的金屬門板,隱約傳了出來。

雷獅的身體瞬間繃緊!懸著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縮了一下。那微弱的哭聲像一根無形的線,緊緊纏住了他的心臟。

該死的!

所有的猶豫和抗拒在這一聲嗚咽面前潰不成軍。雷獅煩躁地低咒一聲,指尖的電流無聲地沒入門鎖。輕微的“咔噠”聲後,門悄然滑開一條縫隙。

房間裡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壁燈。柔和的暖黃色光線勾勒出床上那個小小的隆起。

祁奧陽並沒有打滾。她蜷縮在柔軟的被子裡,像只尋求安全感的幼獸。黑色的長髮鋪散在枕頭上,襯得她酡紅的臉頰格外脆弱。她似乎陷入了更深沉的昏睡,但眉頭緊緊蹙著,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偶爾發出一兩聲難受的囈語和細微的抽泣。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酒氣,還有一絲……淡淡的、因為難受而散發出的汗味。

雷獅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高大的身影幾乎將門外的光線完全擋住。他深紫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深,如同醞釀著無聲風暴的夜空。他就這樣靜靜地、沉默地凝視著床上那個毫無防備的身影。

看著她因難受而緊蹙的眉頭,他下意識地想伸出手,用指尖撫平那褶皺——就像他曾經在訓練場上,看到她累得癱倒時,偶爾會做的那樣(儘管每次做完都會立刻收回手,並惡語相向掩飾過去)。

看著她微微乾裂的唇瓣,他想起卡米爾說的“脫水”,一股衝動讓他想去倒杯水,哪怕是用最粗暴的方式灌下去。

看著她無意識地抓緊被角的小手,他想起她醉酒時固執地伸向自己、索要擁抱的樣子……頸間那被淚水浸溼的麻癢感似乎又回來了。

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在他胸腔裡翻湧。是惱火,是煩躁,是恨鐵不成鋼的怒其不爭,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沉得連他自己都害怕的**憐惜**和一種強烈的、想要將她納入羽翼之下、隔絕所有傷害的**保護欲**。

這感覺陌生而洶湧,完全超出了他對“妹妹”這個身份的理解範疇。雷哲的“容器”理論?雷王星的規矩?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可笑。他只知道,眼前這個蜷縮著、脆弱不堪的小東西,這個膽大包天偷他酒喝、醉後叫他哥哥索要抱抱的麻煩精,莫名地牽動著他所有的神經。

他想起她初到雷王星時,像個受驚的小獸,躲在雷哲身後偷偷打量他,被他一個眼神嚇得差點跳起來的樣子。

他想起她為了橘子汽水,咬著牙挑戰暗衛,被打得灰頭土臉卻依舊倔強地舉著巧克力的樣子。

他想起她被他從樹上搖下來,氣得跳腳,追著他打卻被他輕易拎住後頸的樣子。

他想起她在觀戰團投影前,被雷哲冰冷的話語刺得臉色蒼白,卻依舊緊緊握住格瑞的手的樣子……

還有剛才……她掛在他身上,溫熱的眼淚滴落在他頸間,那毫無保留的、帶著酒氣和玫瑰香的依賴……

無數畫面交織在一起,最終定格在眼前這張蹙眉昏睡的、毫無防備的臉上。

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悸動,如同最狂暴的雷霆,狠狠地劈開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外殼!深紫色的眼眸驟然收縮,裡面翻湧起驚濤駭浪般的明悟與……恐慌!

他雷獅……

他猛地後退一步,像是被房間裡的空氣燙傷!深紫色的眼眸裡充滿了震驚、自我厭棄和一種被命運嘲弄的暴怒!他不再停留,如同逃離什麼可怕的深淵,猛地轉身,幾乎是撞上了滑開的金屬門,身影瞬間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門在他身後“咔噠”一聲重新鎖死,隔絕了房間裡那讓他方寸大亂的氣息。

雷獅沒有去動力艙。他一路狂奔,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衝到了海盜船最高的艦橋觀測臺上。

這裡空無一人。巨大的弧形舷窗外,是浩瀚無垠、冰冷死寂的宇宙。億萬星辰如同恆河沙數,散發著亙古不變的光芒,冷漠地注視著這艘渺小的海盜船,以及船內渺小的、內心正掀起驚濤駭浪的人。

雷獅背靠著冰冷的金屬艙壁,緩緩滑坐在地上。他仰著頭,深紫色的眼眸失神地望著那片璀璨又冰冷的星海,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楚。

他煩躁地抓著自己紫色的短髮,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頸側似乎還殘留著她淚水的溼意和嘴唇蹭過的微癢,鼻尖彷彿還縈繞著那股混合著頂級酒香和她獨特體香的、令人心慌意亂的氣息。

“哥哥…抱抱…嗚……”

那帶著哭腔的、軟糯的撒嬌聲,如同魔音灌耳,一遍遍在他腦海中迴響,每一次都像重錘狠狠砸在他搖搖欲墜的心防上!

他雷獅!雷王星的前太子!雷獅海盜團的團長!縱橫宇宙無法無天的存在!竟然……竟然對自己的妹妹……產生了那種……那種該死的、不該有的、令人作嘔的……

“**愛**”?!

這個字眼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在他心尖炸開!帶來滅頂的羞恥和一種被自身背叛的強烈憤怒!

“不!不可能!” 雷獅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金屬地板上!“咚!” 一聲悶響伴隨著藍紫色電光的炸裂!堅固的合金地板被硬生生砸出一個凹陷,焦黑一片!

他怎麼可能愛上祁奧陽?!那個愚蠢、任性、麻煩不斷、為了個野男人敢頂撞雷哲、現在還偷喝他寶貝酒的蠢貨妹妹?!他應該厭惡她!鄙夷她!把她當成雷哲硬塞過來的包袱!

可是……為什麼想到她蜷縮在床上難受的樣子,他的心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悶痛得無法呼吸?

為什麼想到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叫他“哥哥”的樣子,他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窒息的悸動?

為什麼想到她可能屬於格瑞……一股毀天滅地的暴戾和嫉妒就會瞬間吞噬他的理智?!

“啊——!!!” 一聲壓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從雷獅喉嚨深處迸發出來!他雙手抱頭,將臉深深埋進膝蓋,寬闊的肩膀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微微顫抖。

艦橋內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和舷窗外永恆不變的星辰背景音。

他試圖用狂暴的怒意和自厭來鎮壓心底那片失控的、名為“愛”的雷暴區。他告訴自己,那只是酒精的作用,是混亂的一夜,是身為“兄長”(儘管他從未真正認可)的責任感作祟,是對所有物的佔有慾在作怪……任何理由都可以!唯獨不能是“愛”!

可是……

當他抬起頭,深紫色的眼眸再次望向那片冰冷浩瀚的星海時,那雙總是盛滿狂傲與不羈的眸子裡,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茫然**和一種深沉的、無處安放的**痛苦**。

星海無言。只有他胸腔裡那顆如同被反覆撕裂的心臟,在無聲地、瘋狂地吶喊著一個他拼命否認、卻又無法抹去的名字——

**祁奧陽。**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