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射在阿薩拉境內。

姜野目光通紅的疾馳在荒野之中。

他已經尋遍了記憶中的道路,來到了變電站,可那到處都是阿薩拉計程車兵,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根本找不見紅狼和羅伊。

夜晚還有好幾架直升機一直在天空之中徘徊。

好幾次他都將車子開進密林,只為躲避追捕。

車輛的發動機逐漸發出怪響。

不到片刻之後,速度逐漸變慢,車蓋冒出陣陣黑煙,隨後徹底停擺。

“該死!該死!”

姜野憤怒的捶打著方向盤,如今的他滿身都是鮮血,看起來無比嚇人。

他現在只想趕到昨晚的那片地方,即便兩人都被帶走了,他也想確認一下,究竟還在不在。

如果還在,姜野不想讓兩人暴屍荒野。

姜野把車廂之中羅伊留給眾人的醫療包單手提著,便朝著記憶的方向奔去。

荒野之中,偶有車輛駛過,但無一停下,甚至速度更快起來。

一個一身血跡未乾的健壯男人,就好像剛殺過人一般,是個人都會害怕。

更何況他腰間還有槍!

直到中午他才姍姍來遲。

那片熟悉的河畔之中,滿是炮彈犁過的痕跡,到處都是血跡和硝煙,還有破損的飛機殘骸,無一不說明昨晚的戰鬥之慘烈,只是看不到一個人的屍體。

姜野仔仔細細的搜尋一遍,只找到威龍殘破的頭盔,還有麥曉雯的面罩碎片和那破損的稜格圍巾。

一股難言的悲痛從姜野心中蔓延。

他緩緩將東西收好,隨手刨了一個土坑,將所有東西埋葬。

“下次再來。我會將他們人頭也一起帶過來。”

姜野緩緩深吸一口氣,撐起身子,將一個還算完好的揹包背起,隨後就在河畔旁獨自擦拭身體的血跡和汙漬。

身上暴露的傷口,也被姜野包紮起來。

做完所有的一切,姜野看起來至少沒這麼嚇人了。

只是那件白t恤卻還是破損骯髒不堪。

裸露之處,還能隱約看到微微滲血的繃帶,遠遠看來,姜野更像是一個拾荒人。

翻遍了河畔所有的地方,找到了一件充滿彈坑印的破損牛仔黑外套。

去哪?

姜野不知道,但自己絕對已經被某些組織盯上了。

但自己沒有地圖,也沒有任何電子裝置,甚至連一個身份都沒有。

既然阿薩拉王國已經淪為黑暗森林,就連gti幹員都會有內鬥和分歧,自己也沒必要繼續天真了。

姜野輕輕擦拭那把威龍給他的手槍,那略顯疲憊的眼神逐漸露出兇光!

黃昏。

阿薩拉衛隊的一處營地之中,緩緩駛出一輛略顯破舊的箱車。

這輛車是布里茨的。

剛剛在阿薩拉營地做完了一單軍火生意的他鬆了口氣。

左手搜尋之際,從外套內側之中取出一根雪茄。

布里茨的目光看向車內後視鏡,目光溫柔。

思索片刻,他還是沒有點上。

開啟車子夾層,布里茨把那枚士官贈予的名貴雪茄塞了回去。

車子又恢復了安靜,氣氛有些沉默,布里茨微微低頭,開啟了收音機。

片刻後悠揚婉轉的阿薩拉音樂響起。

心情不錯的布里茨忍不住隨著音樂哼起來。

他是做地下生意的,負責倒賣各種違禁品和槍械,甚至更高階的東西。

他收到過最牛逼的貨,就是在阿薩拉王國之內,大名鼎鼎的雷斯私藏的樂譜本!

當他知道是雷斯樂譜的時候,差點嚇的魂都飛了,可結果沒想到竟然有人願意出高價錢買下它。

一倒一賣之間,竟然轉手賺了十萬哈弗幣。

從此之後,他什麼貨他都敢收,什麼人都賣!

這一次倒賣軍火,都是巴克什地下收來的,一車廂的霰彈槍和野牛衝鋒槍都被賣掉了。

雖然利潤不多,但是好在供不應求。

扣去成本,布里茨這趟的淨利潤也賺了近三十萬哈弗幣。

在阿薩拉衛隊和哈夫克之間夾縫生存的人民,他們過的比牛馬還要苦。

可相對而言,布里茨的日子好過太多了,在阿薩拉營地之中,他們甚至還想派人護送布里茨回去,被他笑著婉拒了。

忽然。

車窗之外,掠過一個紅色的東西。

布里茨回過神來,車速緩緩放慢,目光看向後視鏡上。

只見路邊的一個揹包之中,塞了一個紅色的醫療箱,揹包略顯破損,但那醫療箱卻是完好的。

甚至是嶄新!

在阿薩拉境內,好東西不多得,特別是這種一看就有貨的寶貝。

布里茨第一次嚐到甜頭,就是在路邊撿了一個嶄新的手提箱,裡面放了兩枚金閃閃的海盜金幣。

從此之後,只要是沒被翻箱倒櫃過的東西,他都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作為貧民窟裡走出來的人,他為什麼能發家致富?還不就是靠著這點刮地皮的本事嗎?

布里茨有些心動。

車輛停下,透過後視鏡,他等了有一段時間,但並沒有發現有人的蹤跡。

他忍不住了,車輛掉頭,緩緩開向揹包。

在距離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布里茨輕開車門緩緩下車。

就在他喜不自勝的俯身搜尋之際,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忽然頂住了他的腰間。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

在阿薩拉地下世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哪能聽不出這是什麼聲音?

這是手槍解開保險的聲音!

布里茨頓時一股冰涼從腰間佈滿全身。

他顫顫巍巍的舉起雙手,手臂上紋身此刻也抖得像篩糠似的。

“別動。”

“先生……我有錢,我可以都給你……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那你可以給我你的命嗎?”

布里茨聞言一僵,冷汗瞬間佈滿全身。

“先生!先生!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們無冤無仇,您不該這樣……我也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您究竟是誰?可以讓我死個明白嗎…”

腳底的陰影緩緩移動,人影浮現一雙疲憊而又佈滿血絲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一副亞洲人的長相。

除了那略顯雜亂的鬍鬚之外,那臉龐卻是極其年輕,破敗的外套,和白色t恤破口處隱約可見的滲血繃帶。

那副模樣比起自己見過的亡命之徒還要嚇人!

此人正是潛伏已久的姜野!

布里茨老臉一癟,痛苦道:“先生,我們真不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