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娃,坐在街邊兒小吃攤前。

正在等待接頭的人。

心裡總是感覺到,不怎麼舒服。

好像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這是出於本能。

一個經驗豐富的地下工作者,特有的本能。

而且,郎娃本人。

還特別相信自己的本能。

畢竟,已經幹了六年的地下工作。

因此,時刻都會保持,那高度的警惕性。

有一條日本人的巡邏兵,走了過來。

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這是每天都要有的例行巡邏。

巡邏隊走了過去。

十幾分鍾之後,又有十幾個漢奸便衣,走了過來。

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畢竟,到了那早飯的點兒。

這些人,把蹭吃蹭喝,已經當成了習慣。

所有的這一切,都太正常了。

郎娃試圖,從周圍的環境當中,發現一些,不正常的因素。

可是,雙眼往四周巡視了一圈兒。

仍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知道為什麼。

此時郎娃的心裡。

那種緊張的感覺,更加強烈。

終於發現。

這種緊張的感覺,就是因為,周圍的環境當中。

根本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因素。

才會讓自己,感覺到更加緊張。

本想放棄這次接頭。

可是,自己還不得不把這次接頭,繼續進行下去。

抬起頭來,看一眼,自己安排在距離自己,五十步開外的掩護哨。

也沒有發出什麼不正常的訊號。

索性,也就只有等下去。

目標出現了。

這就是自己,要等的接頭人。

此時,郎娃試圖發現一點兒什麼。

仍然是沒有任何發現。

也就是此時的小吃攤前,突然湧進了一些賣苦力的人。

大多數,都是那車站上的腳伕。

郎娃終於知道,哪裡不正常了。

那就是今天的小吃一條街上,腳伕太多了。

同自己接頭的人,已經坐在了自己對面。

郎娃頓時就感覺,周圍的空氣,有些壓抑。

幾乎隨手一抓,都能夠捏出水來。

馬上就低吼了一聲。

“不好,快走!”

晚了。

已經太晚了。

砰!

一聲槍響。

前來接頭的人。

就倒在了地上。

不用看,肯定是一槍貫穿眉心。

畢竟,前五次,前來接頭的人。

都是這樣的死法。

自己不用管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一會兒,肯定會有人,也就是自己安排的掩護哨,前來察看情況。

然後,他會給自己,再做一個詳細地彙報。

現在的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

那就是逃。

不然,自己就會被這些扮成腳伕的人,亂槍打死。

冷槍。

來自於身後。

因此,自己不能夠往後逃。

只有往左邊。

那非常密集的低矮的房屋處逃。

一把拎起了桌子。

擋在自己的身前。

用來抵擋射向自己的子彈。

果然,幾乎是同時。

那些扮成腳伕的人,也都從腰間抽出了短槍。

至少有三十幾人。

同時開了火。

藉著桌子的掩護。

郎娃縱身一躍。

就上了左邊,那一溜低矮的房屋。

只是幾個簡單的縱跳。

人,也就徹底地消失了。

郎娃安排的掩護哨,仍然蹲在自己的擦鞋攤前。

冷靜地觀察著一切。

同時,在自己的心裡。

暗自嘀咕。

在日本人的心窩裡動手。

還是這麼多人。

竟然沒有驚動日本人的巡邏隊。

也就是驚動了。

那幾個,在吃飯的點兒,前來蹭吃蹭喝的便衣漢奸。

好像,這就是那最大的不正常。

便衣隊,畢竟手裡端的是日本人的飯碗。

槍響的同時。

也都趴倒在地上。

朝著那一群腳伕開了火。

郎娃走了。

腳伕也散去了。

日本人來了。

巡邏隊先來了之後。

把屍體,先圍了起來。

然後,就是開過來一輛車。

便衣隊也過來,幫助維持秩序。

當然,還是有很多看熱鬧的人。

掩護哨,也擠了過去。

透過人縫。

終於看清楚了。

自己的大哥,預料的一點兒錯都沒有。

耳邊兒,又響起了昨晚,大哥交待給自己的事情。

“明天,前來接頭的人,如果仍然讓人給打死了。”

“你一定要過去看上一眼。”

“看清楚,他是怎麼死的?”

“如果我猜得沒有錯兒。”

“肯定還會是一槍爆頭,貫穿眉心!”

果然是那樣的死法。

只要知道了死法。

也就沒有事情可做了。

掩護哨,又回到了自己,那擦鞋的攤子前。

開始張羅自己的生意。

郎娃究竟是第幾次,遭到自己人的追殺。

記得清清楚楚。

這是第六次。

當然,追殺自己的原因,自己非常清楚。

那就是組織上派來接頭的人。

又讓那個,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的人。

給一槍爆了頭。

從第四次接頭的人,遭受重創的時候開始。

自己的身份,就受到了組織的懷疑。

組織上問曾經問過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自己也在問著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可是,自己如果想要查清楚,。

這其中的原因,恐怕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畢竟,自己背後的那隻黑手,隱藏的太深了。

以致於自己,根本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現在,自己所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那就是好好地活下去。

畢竟,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夠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一個人的命運,如果太衰了。

可能什麼好事兒,都他媽的趕不上。

對了,從自己一出生的時候開始。

好像那噩運,就他媽的一直在纏繞著自己。

自己的父親,就是一生當中,惡運連連。

自己的師父,好像命運也不是太好。

還有,那就是於自己有過接觸的人,好像都他媽的感染了自己的黴運。

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還有自己的師父。

好像讓郎娃反而冷靜了下來。

是的,自己必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得好好地從頭捋一下了。

郎娃的思緒,不由得飛到了四年之前。

自從經歷了四年之前,那一次特別不尋常的經歷之後。

幾乎所有的黴運,一下子都他媽的趕了過來。

那也是一次接頭兒。

可是,自己不知道因為什麼。

當然,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個環節上,出現了紕漏。

就他媽的稀裡糊塗地著了別人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