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謝景凝有何關係?”

小鬼王狐疑地斜她,道:“自然是水火不容的關係。不是,關你這魔族人什麼事?”

姜遙笑了笑,“你在維護她,我猜你們關係匪淺。”

小鬼王冷嗤一聲,留她一個白眼。“你別管。”

忽然,胸口處有點瘙癢,他捂住衣襟,銀光若隱若現,小鬼王低聲道:“你又在搞什麼?”

銀蝶從他懷裡竄出來,在掌心裡勾勒出一個血字。

小鬼王頓時驚道:“血?吐血了?”

像是明白了什麼,他仰頭去看景凝的方向,然後把那群修士罵得狗血淋頭,隱隱還嘲諷了某些不作為的人。

“我說你們這種人,一個魔族使者救了你們尚且能說謝謝。謝景凝怎麼了?她害誰也沒害你們啊。

一個兩個的,裝腔作勢,人云亦云,噁心至極。再說了,你們見過她害誰了嗎?”

未完,他繼續陰陽怪氣道:“有些人裝模作樣,卻沒有付出一點實際行動。”

胡說八道亂扯了一通,小鬼王口乾舌燥,猝不及防被雲隨截了個正著。

“若非公子的胡攪蠻纏,我們早已出手,景凝就不必白白受苦了。”

他說這些話,面上笑著,語氣極為陰鷙。

“原來是這樣。”小鬼王皮笑肉不笑,“那你請吧,現在幫忙也不晚。”

餘光裡窺到一個面無表情的人,他拋下雲隨不管,在這人身邊繞了一圈,開始嫌棄貶損,“你就是陳觀殊吧?也不怎麼樣嘛。”

許悠剛要出聲,“讓我來說!”小鬼王及時止住,高聲道:“我說了這麼多,不知在座各位是否有反省。有沒有呢我也不深究,如果想說謝謝的話,我就替謝景凝收下了啊。”

沒人說話,不約而同覺察出少年的厚臉皮。

一片陰影飄過,眾人抬頭望去,竟是一條巨蟒。所去往的方向正是海里。

事情順利地進行著,四面八方傳來歡呼聲,不過片刻,氣氛急轉直下,紛紛變成了求救聲。

“有怪物吃人了——”

驚慌之中,圍觀者一鬨而散。

前方的霧氣已退,轉而多了一群跌跌撞撞的身影。定睛一看,那像是從厄運裡掙脫而出的東西,是人,又不像人。

那些東西沒有活人的氣息,行屍走肉。

他們前仆後繼、張牙舞爪地朝這邊撲來,似乎已將此地的活人視為腹中之食。

受傷的修士被同門抬走,剩下的人舉劍應戰。

“住手!快住手!”

一位老者仰天咆哮,暴跳如雷,屍群一分散,他的身影便暴露無遺。

“瞎嚷嚷什麼!看不見沒人想搭理你嗎?”小鬼王一邊罵他一邊抄出手札查他身份,“好啊你,原來你就是以權謀私的東溟老頭,怪不得長得不討喜。”

他這一上手扒拉被老族長認出來,“臭小子,你敢對長輩不敬?”

小鬼王直接呸他一臉唾沫,“你算哪門子的貨色?居然在本王面前稱長輩?放出厄運謀害人間的長輩,你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還有,”小鬼王揪住他衣領質問道:“你把長荷那小子怎麼了?”

聞言,老族長大笑不止,語氣陰森道:“這種叛徒早早處理得好!”

小鬼王嘲諷他比謝景凝還不如,“她起碼不會趕盡殺絕!”

老族長冷笑,“不會趕盡殺絕?你真會給她戴高帽!”

“你怪聲怪氣什麼?要不是她手下留情,你們還能活著離開南虞島?”

“合著我應該感謝她?”

小鬼王理直氣壯道:“當然。”

“你——”老族長猛然一驚,霧氣已經去了一大半,反應過來,“為了拖延時間竟糊弄老夫!”

“糊弄你個錘子!”小鬼王一掌打飛他,“老廢物。”

一個身影疾馳而來,替換了老族長的位置,對小鬼王下了死手。

“我去!小子你打錯人了吧!”

除了景凝那幾個人,他最有印象的便是長荷這小子,結果是死腦筋,明明可以與東溟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要盡忠職守。

“這下好了,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小鬼王逃命之餘不忘唉聲嘆氣。

長荷一身泥濘,在屍群中顯得尤為突出。受老族長指揮,他對小鬼王窮追不捨,惹得後者的痛罵不絕於耳。

“有種你跟上來打死我!”小鬼王撂下狠話,一路引他進厄運裡,霧氣當中探出一抹紅綢,略過小鬼王,不由分說將長荷捆走。

他正撫掌自嘆配合得好時,身後忽然一響,脊背一緊,結結實實被嚇到。

“你誰啊?走路不帶聲音!”

“姜遙。”

小鬼王湊到她眼前,仔細看了一會,不以為然道:“是你啊。”

“公子的臉盲症著實有些嚴重。”姜遙淺笑。

小鬼王最煩旁人戳破這事,惱火道:“什麼臉盲?記住重要的人便好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我記他做什麼?”

姜遙垂下眼簾,又抬起,“那你蠻好的。”

小鬼王翹起一邊嘴角,“那是自然,有我這樣的朋友,是他們三生有幸。”

“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你的朋友呢?”

話音一落,腰間被什麼東西抵住,小鬼王臉色都變了,“魔族果然巧言令色笑裡藏刀!!卑鄙無恥!”

“有些偏見不對,但也不一定是錯的。”姜遙抬手從他背後勾住脖頸,“老實一點。我問你,前輩為何可以收服厄運?”

小鬼王知道她口中的前輩是誰,冷嗤一聲,“你對她感興趣的話,怎麼不去調查一下?她曾經身帶厄運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