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姜遙
黑月光在人間為非作歹的那些年 何元顧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景凝一笑置之。
話倒不是這麼說,能登上帝君之位的人,必不是輕易能招惹的人。
她與周昭宣能死而復生,真是沾了神咒的光。這大概便是中了神咒的唯一好處吧。
“為免後患無窮,先殺了他。”
小鬼王眼中的殺意直奔長鏡,在他察覺的那一刻,紅綢不動聲色將人拖走。
殘影穿過垂花門,停在一處荒涼平地,景凝隨手丟出一個咒印將外面的世界隔絕。
“你果然沒死。”
哪怕被小鬼王踩了一腳,長鏡仍舊挺直背,半是冷笑地盯著景凝。
“萬萬想不到,陳觀殊如此袒護你,你接近他卻只是為了利用他……”
話還沒說完,響亮的一聲,他便捱了景凝一巴掌。
“你分明恨他。為他說話是想噁心我嗎?”景凝揉了揉掌心,居高臨下睥睨他,“雖然你為人也噁心,但作為軀殼著實不錯。”
長鏡眉心一跳,“你想如何?”
景凝笑意漸深,“元幼安聽話好控制,其實惡瘟神更適合待在你的軀殼裡。”
這話一聽便不是什麼好事,長鏡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臉色詫異,“惡瘟神居然在你手上?”
景凝沒理他,臉上似是有幾分懊悔,“怎麼沒早想到這點?現在再開啟傳送陣,恐怕又得費我一番力氣。”
“沒關係沒關係。”小鬼王毛遂自薦,拍胸脯保證,“我絕對替你馴服他。”
“這種人欺軟怕硬,任何人給點好處,他會毫不猶豫出賣你。所以你馴服不了他。”
景凝彎下腰看他,“我猜猜,你剛剛的行為,要麼是跟陳觀殊撕破臉皮,要麼與他坦誠相待,告雲隨一狀。等他們鷸蚌相爭,你好漁人得利。”
不是全中,倒也沒差多少。長鏡不遮不掩,仰天大笑:“如果你能給出合適的條件,我自然也可以與你合作。沒必要打打殺殺,到頭來說不定兩敗俱傷。”
小鬼王抱手嗤笑,“你可給別自己長臉了。跟我們交手,你靠山都沒了,有贏的可能嗎?”
長鏡低低地笑,緊盯景凝不放。
“當年永莊城一戰,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我可是知情者之一,目前為止,只有我能為你洗清汙名。”
“自以為是,大錯特錯。”景凝的目光盡是嘲諷之色,“那些辱我罵我的人,通通殺了便是。”
緩緩轉身,紅紗拂過長鏡鼻尖,他聽到那道聲音繼續響起,平靜裡藏著不為人知的癲狂。
“幾百年了,有人為我澄清過嗎?不都是人人喊打,棄我厭我。那又如何?
凡人壽命短,幾十年間晃眼就過去了。新生的人不會知道我的事情,其他族群,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至於神界,要麼歸我統治,要麼被我毀滅。就這樣,還有誰會知道當年的事?
就算知道也無妨,始作俑者從來都不是我,害得永莊城毀滅的人,降下厄運的人,都是周昭宣。
還有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小人!”
她笑得陰冷,眼眸似乎泛起微弱的火焰,隨風飛舞的紅色紗裙更將景凝襯得美豔而陰鷙。
“長鏡,你死不足惜!”
最後一句決定了他的下場。
長鏡仰面朝天,身體完好無損,唯獨眼珠,幾乎整個凸出來,呈現死不瞑目之態。
小鬼王踢了踢他,“可惜了,讓他死得那麼輕易。”
“不可惜。”景凝冷聲道,“他沒有承受過我經歷的一切,我不會輕易讓他死的。”
“你想怎麼做?”小鬼王的話音未落,長鏡的身體開始動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地裡探出頭,將人頂起來。
它剖開長鏡的後背,從脊骨處鑽了進去。
只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長鏡不由自主慘叫出聲,撕心裂肺,他被迫清醒過來,眼睜睜目睹骨頭抽離身體。
一塊塊血肉淋漓的骨頭從他背後的傷口丟了出來。
望著這一幕,小鬼王不由驚歎,撫掌道:“你的骷髏人修煉不錯嘛,替換人骨這招居然用得如此得心應手。
雖然喪心病狂,卻深得我意啊。”
景凝俯目看長鏡,唇邊漾起冷笑,“放心。你沒死,更不會輕易死。你還是你,可你也由不得你自己了。”
他的元神猶在,身體卻不能任由自己掌控。這是何等的折磨,只有長鏡身臨其境,知其痛苦。
“你……”
簡直就是兩個變態。
“千萬別吵。”景凝抬了抬眉梢,釀出一絲詭笑,低聲警告:“不要妄想違逆我,不然骨髓抽離的痛苦會一直伴隨著你,永遠。”
說著,右手翻轉,掌心竄出一朵火焰,將地上的骨血燒成灰燼,任人踐踏。
頭頂的天空冷不防震了一下,立刻引起二人警覺,景凝轉眸斜著震源,“結界外有人。”
“看來又有人來送死了。”小鬼王的語氣洋溢著興奮,似乎看到了對方悲慘結局。
景凝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長鏡,話卻是對小鬼王說的,“你先帶他走,記得藏好。”
“什麼?”小鬼王旁觀得意猶未盡,隨後意識到長鏡確實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裡,不由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真麻煩。”
開啟結界,小鬼王攜長鏡從反方向離開的同時,景凝的面前多了一個生面孔。
“你殺人了?”
女子一身黑色裝扮,眼下勾畫了黑紅色花瓣,雖美亦冷。
“關你何事?”景凝神色淡淡。
“有血腥味。”
景凝不語,觸及她手上的戒指,心念微動,不料女子繼續追問道:“你是謝景凝?”
“如何,你有什麼賬要與我算?”她可不記得跟魔族有恩怨。
出乎意料,女子微微一笑,“久仰大名,在下姜遙。”
景凝故作詫異,“難道不是久仰惡名?”
“前輩說笑了。傳聞中的女魔頭窮兇極惡,今日一見,果然只是流言風語,信不得。”
她這般謙虛有禮,景凝著實少見。哪怕是從未見過的人,一上來就是冷嘲熱諷,或者直接動手。
她來了興致,“你該不會是專門為我而來的吧?”
“實不相瞞,不全是。”
停頓一會,姜遙拱手作辭,“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景凝:“真是可惜了。”
聞言,姜遙朗聲道:“不可惜,我們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