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走廊盡頭有通風管道。”卓傾城快速說道,“直通碼頭,我掩護你。”
南宮蝶卻笑了,那笑容讓卓傾城心頭一緊:“醫生,你忘了誰才是掩護專家嗎?”
沒等丈夫反應,她突然按下腕錶上的另一個按鈕。整層樓的燈光全部熄滅,只有她與卓傾城的戰術眼鏡能看清紅外線下的景象。同時,牆壁中釋放出濃密的煙霧。
“走!”南宮蝶推了丈夫一把,自己卻朝相反方向衝去,手中的脈衝手槍連續謝射擊。
卓傾城想追上去,卻被一陣爆炸阻隔。他眼睜睜看著妻子的身影消失在煙霧中,耳邊是她最後的命令:“完成復仇,為了我們!”
三分鐘。卓傾城咬牙轉身,朝東側走廊奔去。身後傳來激烈的交火聲和南宮蝶標誌性的冷笑:“趙慕堯,你找的密碼本在這裡!”
當卓傾城鑽入通風管道時,整棟建築開始劇烈震動。他拼命向前爬行,身後的管道在爆炸中扭曲變形。當他終於到達碼頭,跳上微型潛艇時,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從療養院中心傳來,巨大的火球照亮了整個地下湖面。
潛艇自動駛離時,卓傾城跪在甲板上,看著那座埋葬了他一生摯愛的建築在火海中坍塌。
“蝶兒!”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鮮血滴落在甲板上,與淚水混為一體。
當潛艇浮出湖面,駛入暴風雪中時,卓傾城腕錶突然亮起。一段全息影像自動播放——南宮蝶的臉出現在他面前,背景是即將爆炸的武器庫。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我賭贏了。”影像中的她微笑著,嘴角有血跡,但眼神依然明亮。
全息影像消失了,卓傾城的手懸在空中,彷彿還能觸控到妻子的臉龐。暴風雪中,他緩緩站直身體,眼中的悲痛逐漸被冰冷的決心取代。
他開啟潛艇的導航系統,輸入一組座標——那是南宮蝶最後留給他的線索,指向“蝴蝶計劃”真正的秘密。
潛艇劃破黑色的湖面,駛向未知的命運。阿爾卑斯山的暴雪如同復仇女神的裙襬,在夜空中瘋狂舞動。
腕錶突然發出輕微的震動,一道藍光投射在他面前。南宮蝶的全息影像出現在風雪中,她的嘴角帶著血跡,戰術服破損不堪,背景是閃爍著危險紅光的武器庫。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我賭贏了。”影像中的南宮蝶微笑著,那笑容讓卓傾城的心臟幾乎停跳,“別哭啊醫生,這可不像你。”
卓傾城伸手想要觸碰妻子的臉,手指卻穿過全息影像,只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氣。
“密碼本我已經轉移了,座標在你的導航系統裡。”南宮蝶的影像開始閃爍,“去找'蝴蝶計劃'的真相,那才是關鍵。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
影像突然中斷,腕錶螢幕暗了下來。卓傾城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彷彿被凍僵在原地。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的雪水像淚水般順著臉頰流下。
許久,他緩緩站直身體,眼中的悲痛被某種更為可怕的東西取代——冰冷的、純粹的殺意。他開啟導航系統,一組座標自動跳出:北緯60°12',東經11°38'——挪威冰原。
潛艇劃破黑色的湖水,駛向暴風雪深處。卓傾城站在船頭,任風雪抽打著臉龐。他的腕錶上,一個倒計時開始跳動:168:00:00——一週時間,足夠他完成復仇的第一階段。
七天後的挪威冰原上,極光在夜空中舞動,為雪地覆上一層詭異的綠光。卓傾城站在觀測站的屋頂,腳下是第十七座被摧毀的趙慕堯秘密實驗室。火焰在零下四十度的嚴寒中頑強燃燒,吞噬著那些克隆培養艙。
“還是沒有。”卓傾城對著通訊器說,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他的戰術風衣上結了一層冰殼,右臂的傷口只是草草包紮,鮮血滲透繃帶後立即凍結。
通訊器裡傳來祁京肆的聲音:“傾城,你已經摧毀了他所有已知據點,該回來了。賀蘭家派出了三支搜尋隊,都沒有找到南宮蝶的……”
“她還活著。”卓傾城打斷他,聲音低沉而確定,“我能感覺到。”
就在這時,他的腕錶突然震動。一段加密資訊自動彈出:【醫生,你的手術刀夠鋒利了嗎?——蝴蝶即將破繭】
卓傾城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南宮蝶的專屬密碼格式,但比一週前的訊號更強、更清晰。座標指向——阿爾卑斯山原爆點。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手指卻已經調出導航圖。
阿爾卑斯山的暴風雪比記憶中的更加狂暴。卓傾城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療養院廢墟上,量子探測器發出急促的"滴滴"聲。
“生命體徵確認,地下15米處。”ai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生物特徵匹配度提升至89%。"
89%。這個數字讓卓傾城的心臟狂跳。足夠讓他賭上性命。他沿著廢墟斜坡下滑,靴子踢開碎裂的混凝土塊,露出扭曲變形的金屬框架——醫療室下方的緊急避難所入口。
一把蝴蝶刀靜靜躺在雪中,刀刃反射著冷光。卓傾城彎腰拾起,指腹撫過刀柄上熟悉的紋路——南宮蝶從不離身的武器。
“她還活著。”這個念頭如電流般擊中脊椎。
通道被坍塌的鋼筋堵住大半。卓傾城卸下重型裝備,僅攜帶手槍和醫療包,擠入狹窄的縫隙。混凝土碎屑刮擦著他的手臂,留下道道血痕,但他感覺不到疼痛。
十五米的垂直距離,他花了二十七分鐘。當雙腳終於觸到地面時,汗水已浸透了他的後背。頭盔燈照亮了一條幽深的走廊,牆壁上的應急燈半融化了,像流淚的眼睛。
走廊盡頭的防爆門上,用血跡畫著一隻簡筆蝴蝶——南宮蝶的標誌。
卓傾城輸入密碼的手指微微發抖。門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緩緩開啟。冷霧湧出,模糊了視線。他舉槍警戒,踏入室內,然後——
他的血液凝固了。
透明的低溫休眠艙中,南宮蝶蜷縮如初生嬰兒。她蒼白的臉龐貼著玻璃,睫毛上結著細霜,左肩的繃帶被血染成暗紅。監護儀上,微弱但穩定的心跳線是這死寂空間裡唯一的生命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