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成績並不出色,考上大學的機率微乎其微,鬱棠知道李福這是在逼她做決定,不想她有退路。

思及此,鬱棠嘴角瞬間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只見她轉頭看向李慕陽,擲地有聲道。

“如果我考不上大學,那我就回村和李慕陽結婚。”

鬱棠還不信,她堂堂一個外語系研究生,還拿不下這八十年代的高考。

“阿棠……”

“阿棠……”

“阿棠……”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李福顯然對鬱棠的這個回答很滿意,他淡淡瞥了眼面色焦急的鬱家三人,心底冷哼。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阿棠你好好準備高考。”

話落,李福站起身,帶著李慕陽出了鬱家。

直到看不到李福身影,鬱建軍滿臉責怪地瞪了李春梅一眼,隨即看向鬱棠,一臉不贊同。

“阿棠,你……”

鬱棠不想聽鬱建軍苦口婆心的勸說,而是露出一抹安撫的笑,滿臉胸有成竹。

“爸,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有分寸。”

……

高考在即,鬱棠第二天起來就揹著書包踏上了去縣城的鄉村大巴。

村裡離縣城不遠,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鬱棠下車之後直奔宿舍,將李春梅硬塞在書包裡的鹹菜和辣椒醬放進床鋪下的紙箱,收了下午的課本去教室。

雖然午休,可教室裡的人卻不少,大家都在埋頭做練習題。

令鬱棠意外的是,被她列為成功路上最大絆腳石兼省城香餑餑的沈宴知竟然也在。

鬱棠刻意避開沈宴知,繞另外一條過道走到自己位置,剛坐下一個大大的腦袋就湊到她面前,滿臉疑惑盯著她。

“棠棠,你怎麼回來了?”

“你不是打算輟學去省城打工嗎?”

鬱棠淡淡睨了對方一眼,自顧自拿出書包裡的課本。

“出師未捷身先死,沒辦法,只能忍辱負重回來繼續參加高考。”

“嗯?”

女孩神色疑惑,又湊近了鬱棠幾分,眼底全是打量。

“棠棠,你回去是不是被鬱叔揍得不輕,咋感覺你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

“額……”

鬱棠拿書的動作一頓。

她竟然忘了,眼前的女孩可是女主同村閨蜜加同桌,每天和女主朝夕相處,她的變化對方當然能一眼就看出來。

鬱棠開啟書,一副妥協的模樣。

“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其他事他或許會慣著我,輟學?我就純屬找抽。”

“找抽?”

李晚悅疑惑臉。

“就是找打的意思。”

鬱棠白眼。

好傢伙,這是有代溝的節奏。

“哈哈,還挺形象。”

“好了,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回來可不是為了混日子,我打算努力努力,考個好大學。”

話音剛落,李晚悅瞬間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要考大學?還是好大學?”

鬱棠撇了撇嘴。

“愛信不信。”

鄰桌的對話,一字不落傳到了趴書桌上閉目養神的沈宴知耳裡,他只是扯了扯嘴角,神色不明。

……

放學回宿舍的路上,李晚悅控制不住心裡的好奇,靠近鬱棠挽著她的手臂。

“你真決定考大學了啊?”

“讀高中不就是為了考大學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鬱棠抽出手臂,神色淡淡。

“這確實沒啥奇怪的,我只是覺得你這次回來好像除了學習,眼裡都容不下其他東西了。”

“什麼意思?”

“你之前不是挺喜歡那個沈同學嗎?怎麼回來之後看都不看他一眼……”

自始至終目視前方步履不停的鬱棠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李晚悅,一字一句鄭重道。

“以前我是挺喜歡他的,不過這次回去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喜歡靠的是互相吸引,而不是一方一味的付出,這樣不僅得不到我想要的,反而會在一定程度上貶低了自己,也會給沈同學帶來困擾。”

“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後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也不是找藉口搪塞李晚悅,而是鬱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沈宴知那位活爹,她可不敢招惹。

李晚悅微愣之後,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不是在教室裡聽到鬱棠要考大學時,那種略帶質疑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為鬱棠感到開心的笑容。

“嗯嗯,以後再也不提了。”

李晚悅點了點頭,又滿臉好奇問。

“棠棠,那你打算考哪所大學啊?要不我倆報同一所大學好了。”

“京都大學吧,不過目前還沒想好。”

京都大學在京都市,是比省城大學還要好的學校。

“啊,京都大學……”

李晚悅滿臉震驚看著鬱棠,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鬱棠怕不是腦子壞掉了吧,京大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學,她是怎麼敢想的。

……

時間一晃而過,眨眼到了週末,鬱棠沒有回李家村,而是留在縣城找事做,可逛了一早,卻沒發現合適她的。

看到棉紡廠門口停了一輛大貨車,旁邊圍著好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著,鬱棠一臉好奇湊了上去。

“劉主任,我從省城大老遠把這批布料運過來也不容易,你趕緊清點入庫,我也好回去和老闆交差。”

說話的男人三十出頭,面板黝黑,眼下有些青色,滿臉掩飾不住的疲憊。

“陳師傅,不是我不卸你這貨,是我們負責管賬的同志家裡突然出了事,現在廠裡沒人能算這筆賬啊。”

聞言,陳剛面色一沉,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

“那是你們廠的事,我反正已經按約定把貨送到了,你們也應該按說好的把錢結給我。”

“陳師傅,你理解一下,真不是廠裡故意為難你,而是管賬的同志沒在,就算我們能把這批布料清點入庫,也沒辦法把錢給你啊。”

陳剛送的這批布料,正是廠裡最需要的,可偏偏管賬的同志回家了,廠里根本沒人能算這一大批貨的賬。

劉建明這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帶了賬單,這上面的金額都是我們廠算好的,肯定沒問題,你們要是沒人核算,那就按賬單上的金額給我就行了。”

圍觀了半天,鬱棠總算明白了怎麼回事。

鬱棠看了眼一臉催促的陳剛,又看了眼愁眉不展的劉建明,靈機一動,抬步走到劉建明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