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的暴風雪在午夜準時降臨,陸尋的登山靴陷進及膝的雪窩,手電筒光柱裡飛舞的冰晶竟呈現出玄武鱗片的形狀。王胖子的洛陽鏟磕在凍土層上,發出金屬交鳴的脆響:"奶奶的,這雪比關東軍的碉堡還硬!" 他忽然指著前方驚呼,"快看!抗聯密營!"

風雪中隱約浮現幾間木屋,屋頂的鐵皮被積雪壓得凹陷,門楣上釘著半塊生鏽的搪瓷牌,"東北抗日聯軍" 的字樣已模糊不清。陸尋的小羅盤突然指向木屋左側,指標在 "天樞星" 位瘋狂震顫 —— 那裡的雪地上,七具屍體呈北斗狀排列,每個屍身都揹著凍成冰棒的三八大蓋。

"是抗聯戰士的 ' 北斗拒馬陣 '。" 蘇晴的雷劍劍柄貼著掌心,"1938 年楊靖宇將軍曾用此陣阻擊日軍,陣眼在天樞位..." 她的聲音突然卡住,手電筒光柱掃過屍體面部,所有人的瞳孔都呈現出詭異的冰藍色,眼白處爬滿蛛網狀的地脈紋路。

王胖子蹲下身,用洛陽鏟撬開屍體攥緊的拳頭,掉出半塊凍僵的牛皮紙,上面用俄文寫著:"7 月 15 日,玄武睜眼,勿入冰湖..." 他突然指著屍體腰間的黃銅腰牌驚呼:"奶奶的!黃龍府衛!這些抗聯戰士竟戴著遼代腰牌!"

陸尋的指尖剛觸到腰牌,掌心的龍紋突然發燙。腰牌背面刻著極小的契丹文,在羅盤青光下顯形為地圖碎片 —— 正是天池底玄冰宮的入口方位。更驚人的是,每具屍體的後頸都有個圓形灼痕,和地只教青麵人身上的逆脈印記完全一致。

"他們被地只教的 ' 地脈同化 ' 了。" 蘇晴的斬龍簪發出低鳴,"1975 年祖父筆記裡提過,地只教曾試圖把抗聯烈士的遺體改造成地脈傀儡..." 她忽然望向東北方向,暴風雪中隱約傳來機械轟鳴,"是日本科考隊的破冰船!"

三人在風雪中狂奔,王胖子的洛陽鏟在雪地上劃出北斗軌跡,每步都踩在 "天樞、天璇、天璣" 的星位上。陸尋忽然想起祖父說過的 "雪地走龍步",跟著他的步法前進,竟感覺風雪的阻力瞬間減小。

轉過一道山樑,天池全貌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十二道冰柱從湖面拔地而起,組成玄武龜蛇纏繞的形狀,冰柱之間的空隙裡,一艘塗著 "八岐丸" 標誌的破冰船正在靠近,船頭的巨型鑽頭閃爍著逆鱗特有的紅光。

"奶奶的,他們要在玄武陣眼鑽探!" 王胖子的洛陽鏟狠狠砸在雪地上,濺起的雪花竟在空中凝成冰刃,"1975 年就是這玩意兒炸開了玄冰宮的入口!"

陸尋的小羅盤突然脫手飛出,懸浮在半空投射出全息星圖。他看見天池冰面下三百米處,有座倒金字塔形的玄冰宮,宮頂的玄武雕塑正在緩緩轉動,龜首方向正是破冰船的位置。而在玄冰宮中央,那具刻著北斗的青銅古棺已完全浮現,棺蓋縫隙中透出冰藍色的光。

"天樞星位對應的冰柱下,就是龜息眼!" 蘇晴的雷劍指向最左側的冰柱,"當年你祖父在那兒埋了鎮龍璽的感應石!" 她忽然按住陸尋的肩膀,聲音低沉,"但冰層下有燭龍的殘魂鎮守,當年我父親就是..."

話沒說完,破冰船的鑽頭已經接觸冰面。紅色的逆鱗鑽頭剛碰到冰柱,整個天池突然發出蜂鳴,十二道冰柱同時亮起,在湖面投出巨大的玄武陰影。陸尋看見冰面下的玄鱗開始擺尾,每片鱗片都映出破冰船上的場景 —— 戴青銅面具的地只教祭司正在舉行血祭,祭壇上擺著七具抗聯戰士的屍體,正是他們剛才發現的北斗陣成員。

"不好!" 陸尋突然想起祖父筆記裡的 "玄武七宿祭","地只教要用抗聯烈士的忠魂,啟動逆脈玄武!" 他摸出父親留下的燭龍血小瓶,瓶蓋上的北斗七星突然發出強光,和破冰船上的祭壇產生共鳴。

王胖子突然指著冰面驚呼:"快看!屍體動了!" 剛才發現的七具抗聯戰士遺體,此刻正搖搖晃晃地站在冰柱上,手中的三八大蓋泛起妖異的紅光,槍托處刻著和地只教相同的逆脈紋。蘇晴的雷劍率先劈出,卻在觸碰到屍體時被彈開,雷光在冰面上劃出蜿蜒的紋路,竟和玄武鱗片的走向完全一致。

"他們被煉成了 ' 地脈屍傀 '!" 陸尋想起王胖子腰牌上的微雕,"必須用北斗七星的方位破解!" 他掏出雌雄雙牌,合璧後在冰面上投出完整的北斗星圖,"天樞星位對應生門,天璇星位對應死門..."

話音未落,最近的冰柱突然崩塌,碎冰中衝出個巨型屍傀 —— 正是剛才發現的抗聯小戰士,此刻他的瞳孔完全變成冰藍色,胸口的黃龍府衛腰牌正在吸收破冰船的逆鱗能量。王胖子揮舞洛陽鏟砸向對方手腕,卻被屍傀反手抓住,鐵鏟竟在他掌心留下焦黑的灼痕。

"用燭龍血!" 蘇晴大喊,"燭龍逆鱗克玄武冰魄!" 陸尋咬破瓶蓋,將燭龍血灑在雙牌上,牌面頓時爆發出強光,在空中拼出 "鎮" 字古篆。屍傀接觸到光芒的瞬間,身上的逆脈紋紛紛崩裂,眼中的冰藍漸漸退去,露出臨終前的堅毅神色。

破冰船的鑽探聲突然加大,湖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陸尋看見冰下的玄冰宮大門正在開啟,青銅門扉上的玄武浮雕緩緩睜眼,龜瞳裡倒映著破冰船上的地只教祭司,他手中舉著的,正是陸尋父親當年遺失的半塊雄牌。

"那是我父親的!" 陸尋的吼聲混著風雪,雙牌在掌心發燙,"他們要用我的血脈和雄牌共鳴,開啟玄冰宮!" 他忽然想起祖父筆記裡的 "血脈鑰匙",擼起袖子,右手虎口的龍紋正在和冰下的玄武眼產生共振。

蘇晴的雷劍突然橫在他胸前:"別衝動!玄冰宮一旦開啟,北龍玄鱗就會甦醒,整個東北地脈都會..." 她的話被破冰船的爆炸聲打斷,船頭的逆鱗鑽頭突然炸裂,紅色碎片落入冰湖,竟在水面拼出 "地只" 二字。

王胖子趁機甩出洛陽鏟,勾住破冰船的纜繩:"奶奶的,趁亂上船!" 他拽著陸尋躍上甲板,卻看見艙門內湧出大量青麵人,每人手中都拿著刻有逆脈紋的青銅鏡,鏡面映出陸尋的倒影,心臟位置的紅點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陸尋,接住!" 蘇晴在冰面上甩出雷劍,雷光劈開青麵人的鏡陣,"去船尾的駕駛室,那兒有當年 ' 鎮龍計劃 ' 的地脈座標!" 陸尋剛衝進駕駛室,就看見儀表盤上的顯示屏正在播放天池底的畫面 —— 青銅古棺已經開啟,半截刻著 "鎮龍璽?玄武" 的玉印露在外面,印紐上的燭龍雕塑正對著他的方向,張開嘴露出逆鱗。

更驚人的是,棺內躺著的屍體穿著 1975 年款的地質隊制服,左眼角有顆和他一模一樣的淚痣 —— 正是失蹤三年的祖父陸沉!陸尋的手指狠狠按在顯示屏上,玻璃表面頓時浮現出祖父的字跡:"尋兒,用雙牌封龜息眼,燭龍逆鱗是鑰匙..."

破冰船突然劇烈晃動,王胖子的咒罵聲從甲板傳來:"奶奶的!冰面裂開了!" 陸尋衝出去,看見十二道冰柱正在融化,湖面上浮現出巨大的玄武虛影,龜首指向長白山主峰,蛇尾則纏住破冰船。蘇晴的雷劍插在冰面上,正在用雷法維持最後的結界。

"天樞星位的冰柱!" 陸尋大喊,"把雙牌插進那兒的龜息眼!" 他和王胖子在冰面上狂奔,身後的青麵人窮追不捨,手中的青銅鏡匯聚成巨大的逆脈光束,眼看就要擊中陸尋。

千鈞一髮之際,蘇晴突然放棄結界,雷劍劈向光束:"我來斷後!你快走!" 她的斬龍簪在風雪中碎成兩半,露出裡面刻著的 "陸沉" 二字 —— 正是祖父的名字。

陸尋的腳步猛地頓住,卻被王胖子拽著繼續狂奔:"奶奶的!現在不是發愣的時候!" 他們抵達天樞冰柱時,冰面已經裂開半米寬的縫隙,下面傳來震耳欲聾的龍吟。陸尋將雌雄雙牌插入冰柱底部的凹槽,牌面頓時發出青光,和冰下的玄武眼產生共鳴。

整座天池突然安靜下來。破冰船的引擎聲、風雪聲、龍吟聲同時消失,陸尋看見冰下的玄冰宮大門正在緩緩關閉,祖父的青銅古棺重新沉入黑暗,而在棺蓋閉合的瞬間,祖父的手指動了動,掌心露出半塊刻著 "尋" 字的玉片 —— 正是陸尋從小戴在脖子上的護身符。

"成功了!" 王胖子的歡呼聲未落,冰面突然再次震動,這次的波動來自天池深處。陸尋的小羅盤從口袋裡飛出,懸浮在半空投射出星圖,他看見代表北龍玄鱗的星位正在瘋狂閃爍,而在星圖邊緣,有個巨大的陰影正在逼近 —— 正是地只教的逆脈潛艇,此刻它正從女直水古河道駛來,船頭的逆脈羅盤已經對準天池中心。

蘇晴突然踉蹌著衝過來,風衣下的肩膀一片血肉模糊:"地只教啟動了最終計劃... 他們要在玄武閉眼的瞬間,用潛艇的逆脈羅盤抽乾天池的地脈能量!" 她掏出父親遺留的半塊雌牌,和陸尋手中的雄牌合璧,"當年 ' 鎮龍計劃 ' 的三人組,每人都留了半塊牌,合起來就是..."

話沒說完,潛艇的逆脈光束已經擊中天池中心。陸尋感覺有根冰刺扎進心臟,低頭看見右手的龍紋正在崩裂,每片龍鱗都對應著天池冰面的一道裂紋。王胖子的洛陽鏟突然脫手飛出,插在潛艇的潛望鏡上,竟引起了古河道的地脈共振。

"快看!女直水的玄武顯形了!" 王胖子指著遠處的河道,結冰的水面上,巨大的玄武虛影正在和潛艇的逆脈陰影搏鬥,龜首每一次擺尾,都會引發強烈的地脈波動。陸尋趁機將雙牌插入冰面,牌面的契丹文全部亮起,在天池上空拼出 "玄武歸位" 四個古篆。

逆脈光束突然消散,潛艇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古河道里打出轉。陸尋看見潛望鏡裡,地只教祭司正在瘋狂操作儀器,而在他身後,有個戴眼鏡的科學家正在注射某種紅色液體 —— 正是龍血會的李博士,他手中拿著的,正是陸尋在龍血會實驗室見過的燭龍逆鱗樣本。

暴風雪在此時達到頂峰,陸尋的視線漸漸模糊,卻看見天池冰面下,祖父的古棺周圍,不知何時多了七道身影,正是剛才犧牲的抗聯戰士,他們的手按在棺蓋上,用身體組成北斗陣,阻止玄冰宮大門完全關閉。

"尋兒,記住..." 祖父的聲音在風雪中響起,"北龍玄鱗,龜息眼,還有..." 話未說完就被龍吟打斷。陸尋感覺有什麼東西塞進他掌心,低頭看見是蘇晴的斬龍簪碎片,上面的 "陸沉" 二字正在滴血,和他的龍紋產生共鳴。

當他再次抬頭時,破冰船已經傾斜著沉入冰湖,王胖子正在搶救物資,蘇晴靠在冰柱上閉目養神,髮間的斷簪閃著微光。遠處的長白山主峰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天池冰面的裂紋正在自愈,卻在中心留下個漩渦狀的痕跡,像極了玄武的眼睛。

這一晚,三人在抗聯密營裡休整,陸尋摸著祖父的筆記,發現最後一頁多了張速寫:蘇晴握著斷簪站在玄冰宮門前,王胖子的洛陽鏟插在龜息眼旁,而他自己則站在北斗中央,手中捧著鎮龍璽?玄武。旁邊用紅筆寫著:"七月十五子時,玄武睜眼之時,也是燭龍甦醒之日。"

帳篷外,暴風雪漸漸平息,天池恢復了平靜。陸尋走出帳篷,看見蘇晴正在望著星空,斷簪碎片在她掌心發燙。他忽然想起她在破冰船上露出的斬龍簪刻字,忍不住問:"你父親... 是不是和我祖父一起埋了鎮龍璽?"

蘇晴轉身,月光照亮她臉上的淚痕:"是的。1975 年,他們三人組在天池底和地只教決戰,我父親用身體堵住了玄冰宮的裂縫,而你祖父..." 她低頭看著斷簪,"他自願成為玄武殿的守墓人,用餘生鎮壓燭龍殘魂。"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陸尋抬頭,看見三架印著 "中國地脈安全域性" 標誌的直升機正飛向天池,機身側面的玄武紋在月光下格外醒目。王胖子的鼾聲從帳篷裡傳來,混著洛陽剷掉在雪地的聲響。

陸尋摸了摸胸口的小羅盤,指標正指向天池中心,那裡的冰面下,玄冰宮的青銅門扉上,新的北斗紋正在緩緩浮現,而在門後,鎮龍璽?玄武的光芒,正透過冰層,映亮整個長白山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