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現在想來，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罷了。”
“她選擇了一條很蠢的道路。”顧清瑤的目光似乎就像投射到了過去的時光裡一般，變的有些迷離不可察，秦輕語也一時間無法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指的是……玩樂隊這件事？”
見顧清瑤似乎不太願意繼續主動提及下去，秦輕語試探著詢問起了她。
顧清瑤的眼神裡出現了剎那的動搖，片刻之後卻莫名換上了一副嘲弄的神情，嗤笑了一聲。
“只有蠢才才會選擇這條路，只有蠢才才會視金錢如糞土。”她的語氣夾雜的那份異樣，裡不知到底是對牧雲汐的嘲諷，還是她內心深處的動搖，“也只有蠢材，才會覺得夢想是有用的東西。”
“她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打算過在畢業以後玩樂隊了，還帶著兩個志同道合的人，真是可笑。”
“那時我不止一次和她伸出過橄欖枝，以我的背景，隨隨便便都能把她捧紅，不過……她都像個蠢貨一樣拒絕了，這個蠢材也不看看她周圍的到底是什麼環境，適不適合追尋她的夢想。我很不爽她那張好像已經志得意滿、完全沒有被社會毒打過的臉，我知道她以後一定會來找我，所以我特地……留下了聯絡方式。”
“她當然是當著我的面，撕掉了我的聯絡方式，就好像我玷汙了她的夢想一樣，那張臉真的更讓我討厭了。”
“不出意外的這個天真的小團隊很快就遇到了大麻煩，她們壓根就不可能成功，這三個只有天真想法的蠢貨哪怕是在霓虹那種環境裡都成功不了，就更別說是在國內了。即使去一場音樂會，勉強要到了席位，也不會有什麼人真的來看她們。”
“這樣走下去的她們就連在這裡租房子活下去都很艱難，我對這種事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或許她們的收入還沒有那種街頭的吉他哥來的多，只憑著熱血上湧就去決定未來的某件事，實在是太愚蠢，太無知了。”
“全無來客的音樂會展臺，那是她們三個人的團隊第一次差點崩潰，也就是那一次，牧雲汐最終還是打算妥協了……或許她是在別的地方聽說過什麼圈子裡的奇怪傳聞，又或許是她當年過目不忘還記得我那“足以玷汙她夢想”的聯絡方式，反正她是找到了我。”
“我其實……沒那麼想幫她，真的。”顧清瑤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明顯有些閃爍，就連秦輕語都能略微察覺到顧清瑤可能是在說謊，只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已的這種看法就是了。
“但她在我面前跪了很久，希望我能夠幫幫她……希望我能幫幫她的follow your soul。說實話，我還挺享受她這副敗犬的樣子，要求著我幫她樂隊不解散的樣子，或許是出於我特別的惡趣味，我最終還是選擇將她拉了起來，用了一種極具報復性的方式。”
“我給她們帶來了知名的僱傭兵蓬泉夜見子和薇洛妮卡·A·查爾頓加入樂隊，給她們帶來了最頂級的制樂團隊，為她們炒作話題，帶她們到梅賽德斯場館演出……從無名小角到能夠巡迴演出的樂隊，我只花了不到十五天的時間。”
“當然……這塵世間所有東西都是有代價的，我不可能讓她們從我手裡白白拿走屬於我的東西，所以……她們從此以後只能演奏我的制樂團隊給她們帶來的歌。”
“不過……說是報復性的行為，但你不是在每一處需要的地方都幫助了她們嗎？”秦輕語不自覺的歪了一下腦袋，和之前的故事裡大差不差的是，顧清瑤在事實上確實幫助了follow your soul三個人重建，還幫她們變成了這幾年裡最火的樂隊，無論如何都不像一個“報復”的行為吧。
“不……”顧清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秦輕語也是第一次看見顧清瑤會露出這種表情，“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我都已經報復過她了。”
“她的夢想如今已經破碎了，對於這個結果，事實上我還挺滿意的。”
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的秦輕語，的確難以理解顧清瑤到底在說什麼，不過既然話已至此，她也只能應和般的跟著點了點頭。
“算啦……”似乎是了卻了心事一般的顧清瑤心情明媚了不少，再也不像之前那有些死氣沉沉的氣壓，她朝著秦輕語揮了揮手，將話題轉到了另一邊：“我的故事也已經講完了，你不打算和我講講你自已的嗎？小輕語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啊……我現在在鳳荷那邊的小部門當個副主管呢，不過說是什麼副主管，其實還是得什麼瑣事都自已上場的。只是社會車輪裡微不足道的塵埃罷了，不值一提。”秦輕語輕輕笑了笑，她這話倒也不算太過“自謙”，畢竟那牧雲汐雖然是傍上了顧清瑤才風光一時無兩，但若是沒有點真本事，在觀眾雪亮的目光下又怎麼維持的了巡迴演出。
顧清瑤倒是也沒有在乎秦輕語的身份到底如何，是不是與她平起平坐有所交集之類的，只是溫和的對她說著：“那又如何？你選的道路可比那個蠢貨不過腦子規劃的人生正常多了，再說看你也年紀不大的樣子，能憑藉自已坐到部門副主管這個位置，已經是很難能可貴了。”
秦輕語：“雲汐能夠引起清瑤姐姐你的注意，又憑藉清瑤姐姐的力量能過的如此順暢，其實她本身也是天縱之才，我也只能在清瑤姐姐面前賣弄幾分淺薄的才學，肯定是不如她的。”
聞言顧清瑤卻又是溫柔的輕笑了一下：“你是說我看牧雲汐看人很準嗎？那不恰恰說明我看你也會很準的，你才學不淺，將來必然彩鴉化鳳。現在都已經有此成就，往後的你，必然很了不起。”
她的話說出口的時候，明顯讓秦輕語都愣了一下，因為那話聽起來並不是單純開開玩笑而已。
很少有人會對秦輕語說出這種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