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位女人笑眯眯的給她解釋道。
這還佛學大師,還真是我佛不渡窮逼——秦輕語又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遍。
在秦輕語表明來意之後,顧淮安便將秦輕語引入了更裡面的地方。
這外堂不過是用來接待來客的地方,也提供一些涼茶之類的飲品,真正另有玄機的還是裡面的世界——穿過外堂甚至能看到青竹搖曳的庭院,盎然綠意令人心曠神怡。
庭院中有著寥寥幾張藤製的桌子,似乎是插花館的茶客用來休憩的地方,其中一張桌子上還擺著已經涼透的茶水,但饒是如此,那股淡雅的茶香依舊在隱隱瀰漫。
一旁的迴廊的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旁邊似乎是什麼書法好手留下的墨寶。
左邊伏魔金剛水墨畫旁書有“明心見性”,右邊仙鶴點水錦繡圖旁書有“渾俗和光”,也正好對應了一佛一道。
雖然秦輕語對書法並無太大的興趣,不過她也能看出來留下這幅字的人絕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在這樣的環境感染下,她似乎也感覺自已的靈魂平靜了不少一般,有種從靈魂深處被淨化了的感覺。
或許這是她的錯覺,不過秦輕語自認為如果是過去的她來到這裡,絕對不會嘗試去用心感受這一切,也絕對不會產生這種感覺。
插花館的內室並無幾人,或許是那頗高的門檻讓人望而卻步,又或許是時間不對現在來客稀少。
席間只有一位頗為年輕的,看上去還不到三十許人的女子在講解插花,以及數名來客正在一邊品茶一邊聆聽她的講解,一旁的服務生正在給幾人添著茶水。
角落裡還有另一名女子對著她的花瓶,似乎正在冥思苦想著什麼東西。
見秦輕語到來之後,那名服務生主動走上來前,引秦輕語落座之後,又給秦輕語沏上了一杯新茶,那茶香與庭院中的茶水並不一樣,比起那清雅的香氣,此茶更多了幾分幽長的味道。
“不好意思……我沒點這……”秦輕語欲出口阻止,她都被服務生太過主動嚇了一跳,這特喵是金憐歌這種富二代來的地方,她就是單純過來看看而已,鬼知道這個地方的消費到底有多離譜,到時候讓她付錢她不得傻眼了?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淮安在一旁打斷。
“施主不必憂慮,點茶乃是本苑的禮節,這裡的茶點一應免費,施主日後再次來此,亦是這般。”
顧淮安一邊說著,還一邊給她介紹起了面前這盞茶的來歷。
“此茶乃頭採的碧螺春王,條索緊結,捲曲如螺,白毫畢露,銀綠隱翠。”
“《隨見錄》載洞庭山有茶,微似岕而細,味甚甘香,書中說的便是此茶,據傳此茶有明心見性之能,想必能讓施主慧根擴充套件,不受凡俗困擾。”
如此名貴的茶葉,自然不能等閒視之,秦輕語這才想起來那服務生雖然表現的十分隨意,但點茶的時候茶水中始終不起沫、不泛波,而且那些未動的茶水幾乎水平面都在同一個高度,絕壁是一等一的行家。
她也趁著這段時間去偷偷去搜了一下顧淮安介紹的這杯茶所用的茶葉在網上的價格,差點沒給她心臟直接幹驟停,9900元50克,你這茶苗是金子做的還是茶葉是金子做的?你擱著搶錢呢??
這麼算下來,就算那件信物是純金的掛墜,好像也不是特別不合算一樣……
上面講解插花的女人雖然年輕,但講出的東西卻都是有用的知識,一下午聽下來,倒是讓秦輕語覺得此行受益匪淺,原本她還覺得自已出入這種場合會不會受到什麼奇怪的目光——畢竟她穿的都是地攤貨,金憐歌送她的衣服她壓根捨不得穿。
之前在酒會上有金憐歌在旁人會沒那麼在乎她的氣質,但到了這種地方卻未必如此。
但是到了這裡她卻發現自已好像錯的確實有點多,正如她對富二代都是那種大fw的刻板印象一樣,來到這裡之後她的確被不少的目光注意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來人增多那目光甚至越來越多,但那些目光大多都是友善和探尋的目光。
似乎是在好奇這裡為何來了一位新人,又似乎是在好奇在這浮躁而忙碌的世界裡,這裡怎麼會多出一個年輕人。
畢竟出入這裡的人非富即貴,除了學習花藝之外,這裡還是一個相當合適相談大事的地方,如果有需要的話,借用專門的插畫室來談事情也無妨,安靜到絕對無人會打擾——甚至出現過某些人在這裡偷偷幽會的情況,還不會被某些喜歡八卦的無聊記者拍到。
無論是出於哪一方面,都不太像秦輕語這個小年輕會來的地方。
有人主動問詢起秦輕語的身份,秦輕語也並沒掩蓋什麼來打腫臉強行充胖子,那些人在得知了秦輕語的身份之後反而還主動和她聊起了一些生活中的瑣事。
能夠靜下心去學習這些修身養性的東西的人,一般都是涵養不錯、心性極高的人,這裡的這些人也不例外,哪怕是因為秦輕語的身份和她們並不相符,談吐與見識也並不似名門之後,這些人也並沒有出現輕視秦輕語的情況。
這裡面固然有她們那長遠的眼光——畢竟秦輕語是年紀輕輕就能來這種地方的人,不管是她長袖善舞十面玲瓏廣結人緣也好,還是她年少有為志在封天也罷,多結個這種人緣總不會有壞處。
但也不妨她們樂意在此放下戒心,和同樣打磨了心性的知心好友在此暢談的想法。
秦輕語也算知道了為何人和人的人生會有如此大的不同,人固然是利已的,但身在泥濘的時候,你會覺得身邊處處都是小人,每個人都想抓著別人的衣衫掙扎著爬出泥潭。
而這些名門之後,一開始就站在山腰上欣賞遠處的風景,在此結緣的人都是同樣有著家世有著背景的人,久受家中的薰陶言行舉止都不是一個層級,只是攀談了一陣他們的眼界都能讓秦輕語頓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