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秦輕語就坐在窗邊，兩個人的目光還不經意的交錯了一下，沒法當作看不見，楊雨柔當然也很心煩，只能硬著頭皮問了個好。
“好巧啊，輕語，你怎麼也在這裡。”
“杭城這麼大，咖啡店你來得，我就來不得？”似乎是聽出了楊雨柔話語裡的尷尬，秦輕語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只是自顧自的品了一口咖啡。
戀人分手了能不能當朋友——顯然現在情況已經教會了秦輕語這個問題的答案。
都特喵是放屁。
雖然楊雨柔完全沒有期待過這次再回，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兩個月沒見之後，秦輕語的面板比以往好了不少，整個人也不再是那種一直沒有精神的樣子，這張素面朝天的臉即使放在一些聚會里面也已經不是路人級別，可以說算得上是小清新，甚至成為一些小焦點。
不過這些變化並不會激起楊雨柔什麼奇怪的心理就是了，對她而言秦輕語依舊是那個總是埋著頭，總是會一直聽她話的“家庭主婦”罷了。
溫柔是秦輕語的優點，但也好像是秦輕語唯一的優點了，在楊雨柔的心中，秦輕語的印象一直就是如此。
“你的性格還是這麼差，不改改的話就不怕工作又沒了嗎。”
“怎麼，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對你“性格這麼差”過吧？這段話不去和蔡麗說說，反而要在這裡指點我一番嗎？”秦輕語只是輕蔑了笑了一下，連正眼看一下楊雨柔的打算都沒有，“這次你媽就沒說什麼兩個女人在一起不合適，要找女朋友也得找大城市出生的人之類的話？”
“輕語，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而且蔡麗現在和我沒什麼關係。”楊雨柔似乎被戳中了痛處，臉色微變。
事實上，她和蔡麗的確分手了，蔡麗不僅丟了工作還在圈子裡完全被葉涵拉黑了，接下來想要再杭城再找到工作也是一件麻煩事，雖然蔡麗很漂亮，但對她而言已經失去了價值，不如還是丟掉負擔來得好。
沒辦法，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現實。
“噗……哈哈哈……沒關係了……原來是這樣啊。”秦輕語聽到楊雨柔的回答之後突兀的笑了起來，引來了不少人注意的目光，因為她在看到楊雨柔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一個東西。
她手上戴著的訂婚戒指。
如果楊雨柔剛才說的是真話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她甚至在心裡給蔡麗默哀了兩秒鐘。
“不愧是你啊，楊雨柔，還真是恭喜了。”她的笑聲裡不是那種嘲弄，反而是一種釋然，“蕭曹曾作沛中吏,攀龍附鳳當有時，看來你也如此啊。”
明明是李白佳作的詩句，秦輕語念出口的時候卻令得楊雨柔臉色大變。
看見楊雨柔那面有菜色的樣子，秦輕語更加肯定了她心裡的猜測，楊雨柔把愛情當作了她的墊腳石，和蔡麗在一起並非是因為真愛，而是因為蔡麗的身份更加適合她的野心，既然蔡麗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就趕緊讓她滾蛋的好，別牽連到自己。
在自己發現那件事的時候，蔡麗和楊雨柔明顯是在“熱戀”，但卻沒有真的到了訂婚的地步，蔡麗在鳳荷的事情不過只是過了兩個月而已，楊雨柔就承認了自己和蔡麗“現在”並無關係，而且戴上了某人的訂婚戒指。
就算在事情發生當天，楊雨柔就和蔡麗神聖切割了，那時間也才過去兩個月，兩個月時間就能讓楊雨柔這種人打算和一個人閃婚？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她手上的這枚粉鑽戒指可不便宜，秦輕語認識了楊雨柔很多年，她的特點就是主打一個“摳”，肯定不可能是她自己買的。
那隻能說明一件事，早在和蔡麗分手之前——甚至在和蔡麗有地下戀情的時候，楊雨柔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只是另一手準備對於她而言，並沒有那麼好。
如果結合一下那枚戒指並不是楊雨柔自己買的，秦輕語已經猜測到楊雨柔做的另一手準備是什麼了，她不是那種喜歡“富婆，餓餓，飯飯”的人，所以她當然也很不理解這種行為。
說實話，有時候秦輕語還挺羨慕楊雨柔這種人格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好像這塵世間沒什麼東西能束縛住她的手腳一樣，為了自己的事業能準備犧牲終生幸福，這要是放在古代，特別是西漢末年的時候，高低也得會一個大隕石召喚術吧？
不過這副趨利附勢的樣子，倒挺像楊雨柔她媽媽的，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值得嗎？楊雨柔？”沉默了許久之後，秦輕語才開口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也沒必要顧忌什麼，或者留著什麼情面了。
楊雨柔只是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用沉默回應了秦輕語的話，秦輕語如此瞭解她，當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沒那麼甘心，但是值得。
秦輕語輕笑了一下，一絲悲傷從她的眼底浮現，這份悲傷並不是源自於難過，而是源自於釋懷，源自於對她那不成熟的過去的釋懷。她在楊雨柔身邊待了多久，楊雨柔甚至連訂婚的事情都沒提起過，提到至少名義上結婚的事情的時候，她也是躲躲閃閃不肯多言。
她的媽媽也是如此，每次都會說什麼兩個女人在一起，起碼也得確定過下去之後經濟能力能穩定之類的話，甚至不同意她們兩人公開戀情。
但是如今楊雨柔戴上了別人的戒指，估計戀情公開的事情也是近在咫尺，過去說的很多話其實也就立不住腳了，她甚至一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就感覺那般狼狽的自己，真的很好笑，到最後的時候，她還在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哪裡做的不好。
事實上，從一開始，她就不是楊雨柔真正打算選擇的人。
就在她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秦輕語低頭一看，上面的名字正是那個拯救自己的名字。
金憐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