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富者的利益來源於百姓,得益於國家的庇護,那麼在國家需要的時候,就當以家國為重!”

“反之,我大齊穩定了,同樣也能保障富者的利益,能者多納,方能維持長久治安!”

此言一出。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百官皆默。

太子趙承乾摸著下巴,不知道想著什麼。

片刻後,他開口道:“父皇,兒臣認為玉乘此舉甚妙!”

二皇子趙承羨暗中瞥了太子一眼,也不知道在尋思著什麼。

齊皇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魏相點了點頭,讚道:“世子見解果真獨到!此舉若推行起來,確實可以解決一些問題。”

“不過,這新政的推行也是需要時間的。”

“況且下次徵稅也得是入夏過後了。”

大齊稅收每年分兩次繳納。

第一次為夏季,第二次為秋季。

江玉乘自然知道這個政策推行起來的難度,面臨的阻力太多了。

而且眼下大齊面臨的問題,也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擺平的。

要不是被齊皇架到這。

他也不會在這胡說八道......

魏相頓了頓,看著江玉乘問:“這當下缺銀子的局面,該如何解?”

江玉乘隨便敷衍了一句:“這錢的事都是小事!”

此話一出。

不免有些官員怒了:“世子可知現下有多少銀兩的缺口?”

江玉乘心裡悄咪咪一頓噴:我管你多大的缺口!

關我屁事!

我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你們自己鬧心去!

只見他定立原地。

寶相莊嚴。

旁人見他站在那一動不動,還以為他是在思考著什麼解決方案。

魏相也以為江玉乘在憋什麼大的。

於是小聲問了句:“世子可是還有妙計?”

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回應。

殊不知江玉乘的心思早就跑到天邊神遊去了......

中午吃點啥呢?

答應劉大莽的味精好像還沒給他弄......

這哪是在憋什麼大的。

分明是拉了坨大的......

見魏相尬在那,戶部尚書王守應開口解圍道:“兵部要軍餉,工部要修繕水利,吏部要發放俸祿,還有禮部的春闈、外交,這些全堆在一起,少說也需要上千萬兩銀子!”

齊皇眉頭緊蹙,很是頭疼,“戶部還有多少結餘?”

王守應躬身回道:“回陛下,摺合銀子的話,滿打滿算也就六百四十萬兩,眼下還是有三百六十萬兩的缺口。”

兵部尚書張猛喊道:“你不說沒有嗎?怎麼又蹦出來六百四十萬兩?”

王守應回了句:“我......這......我總不能給了你兵部,不給其他部吧......”

不過也是。

銀子不夠,給誰批又不給誰批呢?

王守應想著得罪哪邊都不好,那就哪邊都不得罪。

乾脆就拖到現在。

當著陛下的面說開了......

齊皇哪裡看不透王守應的心思,心裡罵道:怎麼?得罪人的事還想丟給朕?要你這個戶部尚書幹嘛吃的!

齊皇深思片刻,終於開口:“朕深知如今國之要事繁多,然銀錢有限。”

“王守應,你作為戶部尚書,掌管天下財賦,定有法子解決,說說吧!”

王守應聽到陛下直呼自己大名,心中一緊。

他明白。

這看似簡單的一問,實則暗藏玄機。

若搞不定這件事,自己這戶部尚書的位子恐怕就坐到頭了!

王守應只得硬著頭皮開口:“回陛下,臣認為,將士守國門,大軍乃國之保障,軍糧之事不可有失。”

“工部水利修繕,關乎民生根本,亦不可延誤。”

“故先予兵部和工部支用六百萬兩......”

王守應說到這,看了看齊皇,眼見齊皇點頭示意。

這才看著李睿丞再次開口:“年後西涼來使和春闈加一起的花銷也沒多少......”

“臣記得禮部去年還有結餘吧?應該夠了!”

齊皇很配合的瞪了李睿丞一眼,嚇得李睿丞屁都不敢放。

王守應繼續說著:“剩下的四十萬兩,分一下給官員發放俸祿。”

“臣知道不夠,至於剩下的還是等後續財政緩和了再行安排......”

“不錯!”齊皇臉上這才露出些笑模樣,“王愛卿言之有理!”

“就依王愛卿所言!”

能解決問題的才是好愛卿啊......

“朕相信眾愛卿皆能理解此中輕重緩急,共渡當下難關。”

“陛下聖明!”百官齊聲應道。

齊皇看著王守應,吩咐道:“還有關於稅收新政,王愛卿你完善一下,負責推行!”

你江玉乘裝完比倒是瀟灑,爛攤子還不是丟給我......王守應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還是恭敬的回道:

“微臣遵命!”

齊皇再度望向江玉乘:“你既是林指揮使舉薦,朕便封你為清平司——肅查使!”

“還有,你說銀子的事都是小事,那剩餘三百六十萬兩銀子的缺口。”

“朕限你一個月內補全!”

“否則,朕拿你是問!”

“退朝!”齊皇說罷,根本不給江玉乘反應的機會。

轉身一揮衣袖。

走了......

百官們走出大殿後,一邊走,一邊議論著。

“只有四十萬兩用來發俸,攤下來還能有幾個子啊?”

“這俸祿,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下來嘍......”

“世子也是慘,我們這常居京城的,也弄不來這麼多銀子,何況世子在上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就是神仙來了都難說!”

“誰讓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說大話被陛下抓到了呢。”

“就是,我看都是他自找的......”

江玉乘愣在原地,“哎不是......我......這......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啊......”

倒不是他沒有搞錢的手段。

而是他感覺自己好像從來到上京開始,就掉入了一個巨大的坑裡。

那種無力感如影隨形。

說不出的難受......

林錚見他站在原地發愣。

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江肅查使,跟我回清平司吧。”

林錚說罷。

也沒等他。

徑自向著殿外走去。

江玉乘此刻有很多疑問,他望著林錚離去的背影。

直覺告訴他。

這個人一定能幫他解答。

於是就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