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年相親時的情景,賈東旭心中感慨萬千。

那時第一眼見到秦淮茹,他就動了心。

可後來得知,秦淮茹因為兄長的緣故選擇他人,這成了他心底永遠的遺憾。

“東旭,又是去買點心嗎?”秦淮茹皺眉道,“咱們家哪需要這些,太浪費了。”

賈東旭低著頭,不願多說。

他最怕和秦淮茹單獨相處,總覺得尷尬。

“你哥醒了沒?”秦淮茹隨口問,“昨天我和雪茹商量,準備把樓上的生意都交由言樂負責。

建設總算顧念親情了,我也想趁機找他說說這事。”

“他正睡午覺,你千萬別吵醒他。”賈東旭提醒道。

秦淮茹點頭後徑直進門。

望著她的背影,賈東旭心裡莫名煩悶,抬手狠狠砸向身旁的大樹。

“你這是怎麼了?”閻埠貴端著一盆茉莉花路過,“東旭,你不會也在學拳擊吧?”

賈東旭抹了抹眼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三大爺,我是真想練練。”

閻埠貴搖頭嘆氣,“你這樣可不行,這樹可是難得的好品種啊!”

閻埠貴嘀咕了一聲,隨後邁步進了大門。

他心中暗想,這父子倆腦子不清醒,難怪難成大器。

若不是靠李建設扭轉局勢,哪會有如今的好光景。

賈東旭急忙擦乾眼淚,拎著籃子匆匆離去,心中滿是疑惑。

棒梗不在店裡值守,跑來這裡練拳,這不是有毛病嗎?比起自己,真是差遠了。

雪花紛飛,北風呼嘯,天地間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傲然立於雪中,只為那人在遠方聞其芬芳。

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此情長留心間……

李建設剛寫下《一剪梅》,卻忽然將其揉成一團丟棄,他不確定這首歌是否已問世,便暫且作罷。

最終,他決定創作一首禁歌《私奔》。

雖然這首歌本身並無問題,但唱法略顯另類,不符合當下以歌頌為主的緩慢節奏風格。

而《私奔》則帶著些許追求自由的意味,此時唱出未免過早,束縛的思想一時難以解脫。

不過這並不影響它與蔡曉光即將拍攝的三嫁私奔電影主題曲相契合,之前的約定依然適用。

於是,李建設打算推出一首單曲,只要銷量好,同樣能盈利。

他隨即盤腿坐在床上,埋頭寫歌。

槐花拾起被丟棄的紙團,發現裡面寫著《一剪梅》,頓時感到十分欣賞。

“叔叔,這些詞寫得真好,比我爸寫的詩強多了,怎麼就扔掉了?”

“槐花,《一剪梅》太過悲傷,我擔心你父親看了會落淚。”

李建設隨口答道,隨後繼續投入創作。

“哦。”槐花點點頭,又提醒道,“叔叔,下午茶準備送來了。”

“嗯,你拿一些進去就行。”李建設頭也不抬,剛睡醒,正進入最佳狀態。

槐花悄然離開唐豔玲的廂房,在門口又停下腳步。

她雖住在同一院內,卻是耳房,條件自然不如三合一的廂房舒適,更別說還有股份分紅了。

槐花轉身進了屋,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李建設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咦,你怎麼又回來了?”

“叔叔,我給您捶捶腿吧,現在也沒別的事做,我爸去拿點心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槐花走到旁邊趴下,本來想揉肩的,但看到叔叔正專注地寫東西。

“嗯,你比小當懂事多了。”

李建設笑了笑,繼續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他正在調整配樂,可不想被打擾。

槐花沒有說話,默默地開始按摩他的雙腿。

許久,李建設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搞定啦,回頭讓人聯絡錄音棚,我去錄完就能出磁帶,再託關係送到電臺播放。”

不過別指望會有多少銷量,畢竟收錄機還不普遍,價格也高得嚇人。

但這首歌肯定會在年輕人中間傳開,定會風靡一時。

“叔叔,您寫完了?讓我給您按按肩膀吧。”

槐花從秦京茹那裡學來的這一招,顯然是個討好的好方法。

“好啊!”

李建設欣然接受,槐花用力給他按摩了一陣。

最後拍拍她的臉蛋,總覺得這孩子心思不簡單。

“叔叔。”

槐花眨巴著大眼睛,水汪汪的。

“換季了,去買套新衣服吧。”

李建設隨手拿出一百塊錢,打發她走了。

“謝謝叔叔!”

槐花拿著錢,既開心又失落,她覺得自己並不比唐豔玲差啊。

……

“慧芝,總覺得這賬有些不對勁。”

賀永強在商場裡檢視貨物,發現存貨少了,可收入卻不理想。

“怎麼會呢?不是生意挺好的嗎?貨都賣得差不多了,我還打算這幾天去補貨呢。”

徐慧芝和賀永強輪流守店,賺的錢雖然不多,但花起來倒也自在。

“不對不對,箱子里根本沒錢。”

夫妻倆趕緊核對賬目,粗略一算,這個月的營業額甚至比上個月還要低,可賣出的貨卻多了不少。

“永強,你是不是在外面養小三了?告訴你啊,你那身體可不行,別想著學我建設哥。”

徐慧芝頓時緊張起來,這麼大年紀還擔心被辭退。

“我學什麼呀,您也知道我,有心無力。

慧芝,我跟你談正事,貨款到哪去了?”

賀永強滿腦子疑惑,難道大白天撞見鬼了?

隔壁店裡,棒梗也在核對營業額,皺眉道:“奶奶,這些錢不對勁!”

“怎麼不對了?”

賈張氏目光有些閃爍,之前吃過虧,把積蓄交給東旭後全沒了。

如今學乖了,每天悄悄存點私房錢,存銀行還有利息。

“確實不對,咱們家賣了不少貨,可賺的錢跟上個月差不多。”

棒梗感到困惑,還以為賺夠了錢就能重新追求唐豔玲。

李叔的老婆那麼多,應該不至於糾纏不清吧。

再說,唐豔玲沒生孩子,他並不介意,說不定還是個 ** 呢。

李叔都五十多歲了,應該不行了吧。

“奶奶,貨明明在這兒。”

賈張氏每日查點貨物,發現數量不斷增長,肯定是從外面帶回來的。

“奶奶,是你……”

棒梗恍然大悟,原來是奶奶偷錢,這簡直是太不像話了,怎麼能偷自家的錢呢。

他立刻沉下臉去找媽媽告狀,至於爸爸,也是個偷錢的,說了也沒用。

“媽,我不讓奶奶繼續看店了,她偷錢……”

“什麼?真偷了嗎?”

陳碧華每月有兩百塊工資,是建設哥的關照,她沒告訴家人,把錢存起來給小兒子娶妻養老,至於棒梗,她已顧不上了。

“真偷了,媽,要不讓她搬回老宅一個人住吧,她既幫不上忙,又吃得多。”

棒梗對奶奶的不滿由來已久,完全不懂做生意。

“棒梗,這話你別再說了,她是婆婆,我做不了主,也不能不孝順。”

陳碧華不想摻和此事,只要賈張氏不來找她要錢,能自己養活自己就很好了。

棒梗無奈,只好回去自己想辦法。

“奶奶,以後您就別再守店了,您沒讀過書,連賬都不會算,繼續這樣下去,不如把店租出去划算。”

“棒梗,你是想趕我走嗎?你這樣做還算個人嗎?我要去找你李叔告狀,讓他教訓你!”說著便哭了起來。

賈張氏抹著眼淚走了。

她平時可以和別人爭吵,甚至常責備賈東旭,卻從未捨得責罵棒梗,也不願在外人面前丟醜。

“走也好,李叔肯定幫我,就像當年幫我爸一樣。”

棒梗喃喃自語,他曾被人搶走機會,但他比父親更有決心,決心要把失去的奪回來。

“拉娣,你先讓人按這個圖紙搭個框架,對,就這樣……”

李建設正給梁拉娣講解新發明,忽然聽到賈張氏痛哭著來找他。

“李建設,嗚嗚……棒梗要趕我走。”

“棒梗要趕你走?怎麼回事?”

李建設一臉疑惑,棒梗和賈張氏一起開店不是挺和諧嗎?

梁拉娣也說:“賈張氏,那店又不是棒梗的,他憑什麼趕你走?”

梁拉娣和賈張氏曾是同事,在軋鋼廠二車間工作時,賈張氏也是位勤勞的工人。

賈東旭忙插話:“媽,棒梗下午還在外面練拳呢,怎麼會突然鬧起來?”

“李建設,東旭,棒梗說我沒文化……嗚嗚。”

賈張氏已年過七旬,滿頭白髮,哭得梨花帶雨,竟讓人心生憐憫。

“奶奶,要是真要走,也應該是棒梗走,他根本不會經營,拿著店鋪也賺不到錢。”

槐花也在場,家中買店鋪時她也出了錢,卻沒分到權益,心裡很是不滿。

“李建設,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

過去賈張氏遇事總愛找院裡的老大爺,但近來卻習慣性地找李建設。

“唉!這是你們家內部的事啊!不過棒梗確實做得不對,孝敬長輩、和睦鄰里一直是我們的傳統,即使大家都搬走了,也不能丟掉這些美德。”

李建設思索片刻,又說道:“東旭,這事你來處理吧!店鋪的錢你們已經結清,產權在你名下,你有權決定。”

“沒錯,那鋪子是我的。

媽,往後你得給我交租金了,讓棒梗自己找活幹吧。”

賈東旭也想著存些錢,以後跟著哥哥一起做買賣。

“媽交房租,就把棒梗趕走啦?”

賈張氏又有些捨不得。

“這樣吧!”李建設接過話頭,“左家莊不是有個水庫嗎,現在公社解散了,水庫要承包出去,你們家去試試吧。”

左家莊靠近城邊,以前三大爺家常去換紅薯。

東旭小時候還偷偷——不對,是在那裡撿到過魚。

棒梗當過知青,會幹活,讓他養魚根本不愁銷路,說不定還能賺大錢。

我和東旭還能抽空去釣魚,自家地方,也方便。”

其實這確實是不錯的營生,但前提是要守得住,偷魚的人太多了,防不勝防。

要想賺錢,就得二十四小時守著水庫,養狗護院,與山水相伴。

就算僱人看守也不行,別人還是會偷。

“哥,我覺得這生意不錯。”

賈東旭已非從前,見識廣了些,再說哥哥一向擅長經商,肯定不會騙人。

“嗯,承包費也不高,你帶三大爺一起去,他對那邊書記熟悉得很,也讓棒梗同去,爭取今天就籤合同,水庫裡的魚就歸你們了。

至於你媽,讓她回店裡照看生意,把身體調養好,咱們都得過好日子。

再說,你有兒有媳,難道還擔心養老不成?”

李建設拍拍賈張氏肩膀,自力更生才是正道,養老不能依賴他人。

“哎!還是你李建設好,對我好,對東旭好,還有碧華、小當、槐花,她們都指望著你呢。

只是棒梗不爭氣,讓他去管水庫倒是個好主意。”

賈張氏心動了,以後家裡不愁吃魚了。

“行,都是鄰居,之前你也常幫秦淮茹,不多說了,你們忙吧。”

李建設揮揮手,他今日的活幹完,只等交公糧了,真是叫苦連天!

剛想起人民公社解散後,鄉村要振興,自家的地才有人好好耕種,競爭壓力可不小呢。

清晨七點,你家已開始勞作,而我家六點便已出門。

晚間,你家八點才從田間歸來吃飯,而我家根本不在外吃晚飯,每餐少一餐,節省下來的糧食用來餵豬。

你撐不垮我,咱們比比,看誰能過得更好。

我家有紅星電飯鍋,你有嗎?

於是,廣告詞自然浮現:紅星電飯鍋,通往美好生活!

……

"棒梗,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過別來找我,我不想引起誤會。"

唐豔玲正忙著撥弄算盤,與劉嵐一同算賬,誰料棒梗竟出現在店裡。

"是啊,棒梗,你也該成家了,找個人好好過日子。"

劉嵐雖這樣說,卻總覺得棒梗可能成為第二個傻柱,娶妻恐怕不易。

棒梗搖搖頭:"豔玲,看看這份承包合同,我剛剛在左家莊承包了水庫,裡面有很多魚呢,我打算大幹一場,發一筆財。"

誰料閻埠貴忽然走進來:"這是李建設的主意,棒梗今日要把賈張氏趕走……順便讓他出去單幹了。"

"棒梗,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

唐豔玲皺眉,她可是個孝順的孩子,進了李家後,分到的院子都給了父親和兄嫂居住。

而且每次回家,她都會大包小包地帶禮物回去,換來的便是家人的尊重,她很滿足。

"豔玲,你不知道奶奶偷錢的事,她在店裡工作,錢都進了自己的口袋。"

棒梗顧不得太多,他還是在意名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