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異世而來的女巫

腳步聲是忽然闖進祁蘭君安靜的世界的，隔著一扇門的距離，不知道是人是鬼。

那“人”毫不猶豫地開始推門，祁蘭君被嚇到直接貼在牆上，眼看脆弱的門快撐不住了，又趕緊抵在門上，慌亂中聽見了更多朝這來的腳步聲。

躲在隔間裡負隅頑抗有希望嗎？還是拉開門拼死一搏？她甚至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推門的力道就結束了，和雜亂腳步聲一起響起的是一陣古老的吟唱。

隨之，一陣微弱的光芒從縫隙裡閃過，一陣不可抗力以人力不能撼動的威勢將門和祁蘭君一起拍開。

“你是正常人？！”

祁蘭君被拍在牆上，五臟六腑和腦漿都還在顫，若不是衣服被沖廁所的把手掛住，她現在可能已經栽進坑裡了。

“你是不是正常人？！”衝破層層阻礙進入腦子的聲音焦急中夾雜著一絲欣喜，“能被我打到起不來，應該是正常的普通人吧。”

能完整地說這麼多話，祁蘭君覺得對面的女孩子應該也是個活人，她又驚又喜，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問：“你也是活人？”

廁所外的女孩子紅髮黑眸，穿著中世紀的女巫服飾，手裡握著一根……烏漆麻黑的掃把，掃把的最頂端掛著一隻活靈活現的黑貓玩偶。

女巫確認祁蘭君不是什麼危險人物之後很是高興，伸出手想把她拉起來。兩人的手還沒相碰，廁所忽然就熱鬧了起來。

剛剛聽見的雜亂腳步聲全部匯聚在了這間不大的廁所，是那些祁蘭君判定為無害的顧客和員工，個個紅著眼睛，頭頂上赫然是猩紅顯眼的紅色血條！

“完了完了，沒時間了，躲不掉了！”女巫焦急萬分，迅速拉過祁蘭君的手，嘴裡唸了句咒語，黑色的掃把閃過一陣光芒後懸停在半空，“走！”

祁蘭君還沒從這一切的神奇之處中緩過來，就被女巫拉著一起跳上掃把，無限貼近廁所天花板，腳底下就是一個個紅名怪物。有那麼一瞬間，祁蘭君覺得有人抓住了她的腳踝，想把她拉進地獄裡。

手裡的書包被掄得飛起，祁蘭君閉上眼睛就是一頓猛砸，竟直接將扯住她的紅名怪物擊飛出去，有的甚至頭上的紅色長條少了一大截。

這……是什麼？

她以前的力氣有這麼大嗎？

暫時擺脫掉腳下的追擊，女巫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商場亂轉，吸引的紅名怪物越來越多，從高處往下看就像是屍潮攻城。

祁蘭君確信這世界完了，一顆心漸漸沉入底。

“你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吧？知不知道怎麼出去？”女巫問。

她們已經把商場完整地轉了好幾圈了。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思緒迴歸，祁蘭君敏銳地察覺到重點。

“當然不是了，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女巫將掃把停在商場中間高處，回過頭安撫性笑了笑，“我的名字是莉莉?安，你呢？”

“祁蘭君。”

“好，祁蘭君！”莉莉安笑著撥出一口氣，伸出一隻手以示友好，“那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能告訴我怎麼出去嗎？我們得找個安全沒人的地方藏起來，末世很危險的。”

末世？

祁蘭君看著那隻蒼白的手，差點忘記呼吸，左手死死抓著掃把，右手慢慢握了上去，握住殘酷的真相，“怎麼出去我知道，但是安全可以藏人的地方我不知道。”

他們國家人太多了，這裡又是市區，她能想到的最接近沒人的地方這個要求的只有無人的天台和郊外的森林。

“行，先出去再說。”莉莉安沒過多糾結，笑道：“抓緊了！”

祁蘭君下意識雙手握緊掃把，強大的推背感與過山車無異，不同的只有過山車閉著眼睛尖叫就好了，她還要瞪大眼睛指路，最後成功把兩人指進了郊外沒人的山裡。

落地的時候祁蘭君腿還是軟的，靠著樹喘著氣，很久都沒找回自己的聲音。

還是莉莉安先開口，“你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有很多疑問？”

她確實不太好，別的世界和末日這些詞她只在小說和電影裡見到過，女巫和飛行掃把同理，“能和我詳細說說嗎？關於你的世界和末日。”

這個要求聽上去有點難，莉莉安的臉皺在一起，更像足不出戶的邋遢女巫了，而祁蘭君就是那個被束縛起來的無知麻瓜。

“時空裡同時存在著很多的世界，這個你知道嗎？”莉莉安試探著說了一句，想看看祁蘭君有什麼反應。

祁蘭君沒說話，只是心情複雜地點點頭。她不知道，但是不妨礙她接受良好。

莉莉安撥出一口氣，放鬆了很多，“這些世界都在按照各自的軌跡發展，但是發展的過程中會出現意外，於是整個世界就忽然走到了盡頭。”

“這就是末日出現的原因。”莉莉安拉著祁蘭君一起坐下，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裡拿出兩個餅子，遞了一個給她。

祁蘭君搖搖頭拒絕了，她能感覺到身體很餓，但是她現在吃不下。莉莉安見她拒絕，歡歡喜喜地把餅子放回自己的包裹裡。

“末日裡只有三種存在。脆弱的普通人，有能力有意識的異化人，還有有能力卻只知道殺戮的魔化種。”

說到“魔化種”這三個字時，莉莉安帶著強烈的恐懼和後怕，身子不禁抖了起來，“剛剛紅著眼睛追我們的那些人，應該就是你這個世界的魔化種了，攻擊性極強，遇到記得第一時間跑。”

不對，祁蘭君在那些紅名怪物裡看見了眼熟的幾張臉，就是之前她見過的店員和顧客，可是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

還有在學校食堂的時候，那些人只有當她試圖逃走的時候才會盯著她，眼睛不是紅色，頭頂也沒有血條。

“沒有別的存在嗎？”祁蘭君將自己這兩天發現的事情言簡意賅地闡述了一遍，莉莉安陷入了長久的糾結和沉默之中。

“老師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啊。”莉莉安抓著自己的頭髮，把沒吃完的餅子放回了包裹裡，“不知道你是什麼情況，但是我剛剛一出現就被那些紅眼魔化種追了，本來準備躲起來吃點東西恢復魔力，沒想到遇見了你。”

只追莉莉安？是因為莉莉安口中的能力，還是異世界？祁蘭君追問：“還有呢？”

“哎呀，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第一次來到異世界，我原本的世界就是我說的那樣，我是有能力的異化人，很多魔化種看見我就要殺了我。那個時候我也是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老師我早就被魔化種殺死了，關於末日的事情都是老師告訴我的。”

“那你老師呢？”

“不知道，老師說他只能在我的世界待十八個月，之後他就要回安樂島。走之前他說，以後可能會在別的世界遇見。”

等等，魔化種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麼又出來一個安樂島？什麼叫只能待十八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