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克蘭危機爆發之前,阿麗莎就患上了一種怪病。

她才二十九歲,面板卻變得越來越鬆弛,時常要用很厚的粉底遮蓋面板上的皺紋。

如果不化妝的話,看起來就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

起初阿麗莎以為,自己眼角的魚尾紋是因為經常用諂媚的笑容討好僱主形成的。

但沒過多久,她就發現自己胸前的面板也變得鬆鬆垮垮,面板下的脂肪越來越少,甚至對著鏡子能看到肋骨之間的凹痕。

問題是,她並沒有刻意減肥。

要知道越是生活在底層的人,就越容易攝取廉價且重油重糖的食物,很難變瘦。

而這種快速消瘦以至於面板鬆弛的情況,阿麗莎只在“癌症”這種病上見過。

面對死亡,阿麗莎非常害怕,她本來就沒什麼積蓄,為了治病,只能變本加厲地出賣肉體。

以前平均每天接一次客,後來不得不接兩次三次,甚至隨車隨走,只要能賺錢就行。

美國的公共醫保能夠覆蓋影像、活檢之類基礎篩查的五到八成報銷,俄州作為公共醫保(medicaid)的擴充套件州,為低收入人群提供了諸如“免自負額”之類的優渥待遇。

但抽象的是,阿麗莎的工作性質非常特殊,沒辦法提供正規的工資單、稅表之類能夠證明自己屬於“低收入人群”的檔案,也就無法享受這些醫保待遇,又因為被醫保公司用套路拒保,只得靠自己承受大部分的醫療賬單。

沒有醫保報銷,鉅額的醫療賬單讓阿麗莎一夜返貧,榨乾了她本就微薄的積蓄。

更戲劇性的是,阿麗莎清空積蓄,出賣更多的肉體,醫生卻什麼也沒檢查出來。

她的各項關鍵指標都沒有問題,醫學影像也沒有掃描出體內有任何腫瘤。

欠了一屁股醫療債才發現不是癌症,阿麗莎鬆了一口氣。

後來她又往“面板病”的方向找醫生進行檢查,同樣沒有什麼結果。

在克蘭危機爆發之後,阿麗莎的“面板鬆弛病”變本加厲,腿上的面板也開始出現皺紋,她不得不用很緊的絲襪或者漁網襪將其“兜住”。

“有的人天生易老,我以為我就是這種花期很短的人,後來也沒怎麼再當回事。”

說到這裡,阿麗莎推測道:

“可你剛才說過,綁架我的醫院可能和研究‘面板燒傷’的機構有關。所以我就在想,既然他們的研究和面板有關,那麼是否也和我的這種「面板病」有關?”

紐約的那些血站很可能與卡爾斯滕集團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他們完全能透過血液篩選出適合某個研究課題的人類,再將這些人作為“耗材”賣給研究所攫取暴利。

只要有高額的利潤空間,不管再邪惡的事也一定有人會做。

冷敬對阿麗莎的推測表示贊同,起身說道:

“你的推測有道理,看來我還得再拜訪拜訪那家醫院。”

冷敬打算再回胡弗醫院看看,到時候買個口罩什麼的混進去就行。

就在這時,奧利維亞也結束了和母親的通話,回到咖啡館。

她真是養成了習慣,走路都要走貓步,雖然看著確實賞心悅目,可在常人看來難免有些做作。

路過的男子齊刷刷地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女人們卻嗤之以鼻,看著她做作的貓步暗罵“婊子”。

奧利維亞卻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只是來到冷敬身邊,問道:

“怎麼,可以出發了嗎?”

“出發?”冷敬皺眉,“你還是不回去?”

“對啊,我已經說服了她們,現在你必須送我去加州。”

奧利維亞剛才還泛紅的眼睛又恢復了往日的高冷,她應該在洗手間補過妝,淡淡的腮紅讓瓜子臉更顯嬌嫩。

“我不信你能說服瑪麗嬸嬸。”冷敬直截了當地回道。

不料奧利維亞卻說:“不啊,我真的說服了她。”

“你怎麼說的?”

“我說‘如果你不讓我去加州,我就死給你看’。”

聽到這話,冷敬無語了。

奧利維亞還真就做得出來這種事。

他本來也要去加州替埃文斯走一趟,卻沒想到陰差陽錯被這個“豌豆公主”纏上了,就算順路也很不爽。

杜蘭家上上下下能夠和這個“公主”正常交流不生氣的,恐怕就只有艾莉婕了吧。

想到奧利維亞是艾莉婕的堂妹,不管怎麼說,冷敬都不能把她扔在芝加哥這樣危險的城市。

“你可以跟著我。但我們得說好了,你得聽我安排,別給我惹亂子。”冷敬警告道。

見冷敬讓步,奧利維亞媚然一笑,得意道:

“呵呵,一切得看你的表現。”

聽到這話,冷敬便不想再多說什麼,打算先把這兩個女人送回房車再說,不能誤了正事兒。

摩托車坐三個人不安全,冷敬便用手機叫打了一輛網約車,讓司機跟在自己後面。

結果剛回到停車場,冷敬就發現自己放在摩托車上的頭盔不見蹤影,車身也遭到了一些損壞。

犯罪之都果然名不虛傳。

冷敬鬱悶慘了,在心裡嘀咕道:

“這下我知道了,”

“右眼跳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