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能展示“法力”的好處了。

此刻,眾堡民已經是心悅誠服。

一個個儼然是將陳立勳當成神明看待。

這種感覺,讓他頗為受用。

趁著自己神格剛剛鞏固的時機,他當即宣佈道。

“我已經窺得天機,明日李自成便會棄京師而走,太子殿下,與先帝諸子,流落京師,所以,明日一早,我等便起兵勤王,迎立太子……”

“之後,便是同心協力,應付這華夏三千年未有之大劫難,屆時,爾等還有用武之地,到時候,搏個功名富貴,封妻廕子,也不是問題,就是在途中壯烈犧牲,也可以入祀忠烈祠堂,享受香火供奉,靈魂也可以上達天宮,享盡榮華。”

陳立勳現在也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

不過,他暫時是有一個小目標的。

趁著李自成跑路之初,趕緊去北京城。

把朱慈烺這傢伙給找出來。

這還是比較好找的。

只要他打出來大明朝的旗幟,朱慈烺這傢伙自己就冒頭了。

這個老實太子,可沒有那些個穿越小說裡面描寫的機智狡滑。

妥妥的一個老實孩子。

歷史上滿洲韃子不過是拿出來一個“安樂公”作為誘餌,就把他給釣了出來,結果就拎到菜市口挨千刀萬剮了。

陳立勳打著大明朝的旗幟,只要把旗幟往北京城一掛,估計朱慈烺自己就冒頭了。

至於找到朱慈烺後怎麼做?

當然是扶他上位,挾天子以令諸候了……

“老爺,我聽說前些日子,京師中有告示,說是大明國祚未盡,要迎立太子為義興皇帝,莫非這傳言屬實……”

申耀榮驚問。

“當然了,大明國祚何止是未盡,起碼還有三百年。”

陳立勳點了點頭,又睥睨著眾人道。

“今天夜裡,大家好生休憩,明日一早,便隨吾起兵勤王,進北京,迎太子。”

所謂的勤王之軍,現在大概是能組織起來了。

雖然可能只有幾百人。

但趁著李自成跑路,多爾袞麾下的滿洲大兵沒到的這個空窗期。

暫時的控制北京城,還是沒有問題的。

“陳神仙,到時候要是遇上流寇怎麼辦?”

楊白勞小心翼翼的問,這會堡中軍戶們,以他的稱呼已經從老爺,陳百戶,變成了陳神仙了。

“哼哼,區區流寇而已,略施神通,便可以將他們擊退。”

陳立勳冷哼一聲,自信滿滿,現在必須裝逼,裝的越大越好。

什麼流寇,什麼東虜,在陳神仙眼裡,那算個屁啊?

彈指一揮間,可以蕩平!

“對對對,楊白勞你瞎問什麼,老爺可是神仙,神仙還能怕了流寇?”

穆仁智這廝現在又發揮出來自己狗腿子的特長,阿諛著說道。

“申耀榮。”

“在……不知,不知有何吩咐!”

申耀榮趕緊站出來,又不知當如何稱呼陳立勳。

像堡民那樣,稱陳神仙,他覺得不妥,可像諸葛大道那樣,叫上仙,他也叫不出口。

“你且去庫房裡面,取出布來,趕製旗幟,明日赴京師勤王,別的不說,旗幟一定要備齊全,要多備旗幟……”

陳立勳下令。

“您的認旗,怎麼寫?”

申耀榮皺眉問。

認旗就是寫著主將名號的大旗。

這個確實有點難寫,寫陳立勳的官職,一個小小的燕山右衛百戶而已。

寫什麼昊天上帝之子,又不像是正道,像是白蓮教之類的反賊。

陳立勳倒早有了主意,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寫百戶肯定是不行,他說道。

“就寫奉旨勤王直隸援剿總兵陳立勳!”

“啊?”

申耀榮一驚,沒想到陳立勳一上來,就給自己封了個總兵。

“這不合規制吧?”

“什麼規制?等到了北京,太子一準會認這個援剿總兵的。”

陳立勳說,申耀榮馬上就回過味了,他眼睛驟然間一亮。

“學生不才,願意隨援剿總兵勤王……”

他考科舉肯定是考不上了,但趁著這個機會,在勤王的名冊上記一筆,少說也能夠落得一個七品舍人。

“這就對了嘛。”

陳立勳露出微笑,這時候,陳立勳則開始組織著對堡民們整隊編組。

八百多個,明天要跟他一塊勤王的軍戶漢子,在吃飽喝足,就又被拉到了校場上。

人手都拿著根長槍。

這玩意倒是不缺。

因為明末北方,屢遭戰亂,結寨自保的村鎮,或許別的武器沒有,但長槍還是能夠人手一支的。

接下來,陳立勳要對他們進行簡單的編組整隊。

八百人裡面,挑出來的最精壯的兩百人,被編入到了親衛隊。

剩下的,分成了百人一隊,編成了六隊。

帶隊的都是陳立勳家裡的家丁。

看著他們在面前,站成的這鬆鬆垮垮的隊伍,陳立勳知道,指望他們上陣打仗那是肯定不行的,甭看有八百多人。

但是在野外,哪怕只遇上幾十人一股的韃子馬隊,對方一輪衝鋒,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把他們沖垮,然後屠了……

短時間內,想要提高這股烏合之眾戰鬥力的方式,貌似只有用“信仰”外加科技了。

信仰無非就是上帝之子那一套。

陳立勳的神格已經初步建立起來了。

而科技嘛,就是一點簡單易用的大炸逼了……

當然,僅此還不夠。

雖然在明天,陳家堡到北京這段區域,大概是安全的。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保不齊就是有,小股的流寇,或是韃子馬隊從他們身邊經過呢。

因此,在臨出發之前。

陳立勳要儘可能的,為沿途遇上的危險,做足準備,在吩咐王大斗(他現在已經是千戶了)領著群已經當了把總,百戶的家丁們,在這裡組織著軍戶們進行基本訓練的同時。

陳立勳卻又馬不停蹄的,搞起來了新的武器。

在堡子裡的張木匠那裡,陳立勳正在拿著根木棍,在地面上勾勒著簡單的圖紙。

張木匠沒有大名,家裡代代都是木匠,木匠就成了他的名,眼下看著陳立勳畫著的東西,他是苦著臉道。

“陳神仙,您要的這個倒不難造,不過這木料,還有時間是不是緊了些,您老人家是神仙,想要什麼,直接吹口仙氣,變出來不就行了,何必折騰小人呢……”

陳立勳現在有點無語了。

勞動人民對於神仙的想象是很淳樸的嘛。

好在,這會已經用不著他親自解釋了,旁邊的穆仁智,很好的充當了狗腿子的角色,是呵斥著道。

“張木匠,老爺是神仙不假,可法力也是有限的,哪能幹嘛都用法力?”

“你趕緊的按老爺吩咐,去造這個。”

說到這,穆仁智狗臉一變,看向陳立勳,轉瞬間就變成了阿諛的笑臉。

“老爺,您要造的這究竟是什麼啊?”

“梢炮,也就投石機。”

陳立勳說,這是一種嚴重落後時代的武器,但陳立勳顧不上太多了,因為他根本來不及打造大炮,配重投石機能夠將炸彈扔到兩百步外,製造又簡單,對他而言,現階段弄幾架出來,提供遠端火力,倒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木料不用擔心,實在不行,把陳家大宅拆了,也給你湊齊,時間緊的話,你多勞累一下,我再找幾個人打下手,明天一早,我必須看到成品,辦的好,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