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殿。

溫泉池畔,臥榻之上,三副各有千秋的曼妙嬌軀玉臂交纏,粉腿交迭,酣睡正沉。

即使有大明尊教的秘藥加持,令得初戰即決戰的李秀寧、蓮柔戰力暴漲,可在陸沉大成的劍體“煉筋骨”威勢下,她倆加起來也沒能撐過半個時辰。

不過加上半途迷迷糊糊加入進來的小鳳兒,倒也讓陸沉真正盡了興。

此刻三女倦極而眠,陸沉則是精神抖擻,欣賞一陣三女風情嫵媚的睡姿,又開始了修煉,繼續煉化剩餘不多的劫氣。

這次修煉狀態極佳,絲毫不受劫氣負面影響,煉化地無比順暢。

待將劫氣煉化完畢,陸沉又開始感悟劍意烙印,整理今日與一眾魔門高手對戰所得,完善劍風力場、劍氣成絲等等各種技能,依然是靈感如潮,進展順利。

一直修煉到快要天亮,陸沉仍是精力充沛,不覺絲毫疲憊。

再瞧瞧兀自睡得香甜的三女,陸沉穿好衣裳,起身出了九龍殿,去到殿外松柏林的空地中,正要例行打兩趟老頭拳熱熱身,卻發現林中已經有了人。

是婠妖女。

換了身淡黃長裙,用綢巾束著纖柔腰肢的婠婠,正在林中緩緩打著老頭拳。

既已是陸沉的劍靈,老頭拳自然也早就傳授給她了。

婠婠練上一趟,就知此功玄妙,如今也是每天早晚都要練上幾趟。

不過今天倒是比往日更早一點,天剛矇矇亮,還殘留幾分夜色呢,她居然就已經練上了。且瞧她額頭那一層亮晶晶的細汗,顯然已打了不止一趟。

“今天怎這麼早?”

陸沉含笑問道。

“師妃暄昨晚劍心通明啦!”

婠婠輕哼一聲,說道:

“再不努力,就要被她遠遠甩開了!”

“哦?居然這麼快就劍心通明瞭?”

陸沉眉頭一揚,有些意外。

“哼,定是劍靈印記的作用。”

婠婠有點不滿,沒好氣地白了陸沉一眼:

“要不是有劍靈印記,她豈會這麼快晉升?紅塵煉心哪有那麼容易?梵清惠,還有當年的碧秀心,都只心有靈犀呢。”

陸沉笑了笑:

“你也不必著急吧?你的道路既已明確,走下去,不也早晚能成?”

婠婠皺著眉頭,有點小苦惱:

“但慈航劍典還有更高境界,天魔功卻只到十八層為止。”

陸沉道:

“你也有劍靈印記,還得了紫氣天羅精義,邪極宗、魔相宗、真傳道的功法精義,我這裡也有,等你參透紫氣天羅精義,隨時可以傳你。以婠婠你的悟性,我相信天魔功當不會只到十八層為止。”

聽他這一說,婠婠頓時一掃鬱氣,眉眼含笑:

“這倒是……”

正說時,又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傳來。

側首望去,就見師妃暄一身白裙,長髮垂肩,手提長劍款款行來。

“劍心通明”的仙化氣機,令她宛若一道晨光照進了林間,所過之處,周圍的松柏草地都似變得更加欣欣向榮,繚繞林間的薄薄晨霧,亦變得像是仙靈霧紗。

“劍心通明,果然跟從前大不一樣呢。”

婠婠嘖嘖說道,倒也沒有妒忌。

一是因為她的天魔功修煉到十八層,也會擁有不遜師妃暄仙化特質的魔性魅力。

其二則是,仙也好,魔也罷,這種因功法生出的特殊氣質,對陸沉並無作用。

他眼裡看到的,永遠是她們最本真的樣子。

拼本真底色,她婠婠又豈會輸給師妃暄?

“陸兄。”

師妃暄款款行至陸沉面前,含笑一禮,無論語氣神態,似乎都比之前更顯活潑開朗。

“師仙子。”

陸沉頷首致意。

“陸兄以後,還是叫我妃暄吧。”

師妃暄唇角含笑,眼波婉轉,嫣然說道:

“妃暄不是仙子,只是凡人,當真擔不起陸兄‘仙子’之稱呢。”

想到師妃暄得到魔門高手匯聚長安的訊息後,第一時間趕來通報,昨日甚至還開了殺戒,陸沉也便點了點頭:

“也好。以後就叫你妃暄。”

師妃暄笑容更加明媚動人,身周空間亦似隨著她笑容綻放,變得明亮起來:

“陸兄劍術通神,妃暄想請陸兄指教一二,不知可否?”

陸沉看看師妃暄,又瞧瞧婠婠,沉吟一二,說道:

“昨日妃暄你與婠婠、鳳兒結陣對敵,威力非凡,且等鳳兒到來,再試試看三人成陣。”

“嗯。”師妃暄從善如流,嫣然頷首,目光始終落在陸沉臉上。

她雖不知劍靈印記詳情,但以她聰慧,自然知道眉心那點硃砂殊為不凡,且與陸沉有著某種玄妙的聯絡。

而獨孤鳳有著與她同樣的印記,只是具體形態有所區別,婠婠眉心雖無印記,可師妃暄同樣感受到了那種微妙而特殊的聯絡,顯然婠婠亦有印記隱於身上某處。

師妃暄知道,三人那自發而成的劍陣,便與這印記有關。

對於三人劍陣能做到什麼地步,師妃暄也有著不小的期待。

……

兩刻鐘後。

飛霜殿前,碧湖之畔,松柏林中的空地間。

陸沉以一敵三,與獨孤鳳、婠婠、師妃暄對練。

三女功法、劍術截然不同,各有風格,偏能在某種更高層次的玄機統攝下氣機相連,令她們感知更敏銳,反應更快,出招消耗更少,回氣更速。

更重要的是,她們的配合亦變得無比默契,簡直堪稱異體同心。

當她們並肩正對陸沉時,往往是一人在中間主攻,兩人在側輔助。

主攻之人只攻不守,兩側輔助負責防禦,當主攻者一口真氣將盡,陣形瞬間轉換,左側之人頂到中間,繼續進攻,原本的主攻手則移到右側換氣,兼作防禦,右側之人挪移至左側補位。

這迴圈輪轉看似簡單,實則移形換位之時,三人彼此好似心靈相通,銜接地毫無破綻,攻勢從無一瞬遲滯停頓,始終宛若滔滔江河,連綿不絕,又似連環閃電,轟打不休。

守禦之時,又若一尊三頭六臂的巨人,無論哪個方向,都能守得滴水不漏。

她們這陣勢還不只侷限於平面。

有時還可一人在地面正面突進,一人自空中凌空撲擊,一人守禦兼隨時補位。

這空地協同亦是宛若心有靈犀,換位接替從無間隙。

當陸沉被她們三人包圍在中間時,三人陣法的威力更加恐怖。

陸沉只覺自身所處的空間,彷彿變成了一口凹陷下去的“井”,自己落在井底,有無形威壓自四面八方壓迫而來,擠壓他的身軀,限制他的行動。

獨孤鳳、婠婠、師妃暄則站在井緣,居高臨下,肆意狂攻,劍氣時而好似茫茫暴雨,綿密地幾無一絲間隙,時而好似天羅地網,四面束縛,八方絞殺,無處可逃。

就她們這陣法的威力,陸沉覺著,哪怕三大宗師陷入陣中,也只能以力破之,拼技術,怕是找不到破陣的機會——

師妃暄已臻至“劍心通明”,雖然實力比不上祝玉妍這樣的頂尖宗師,但只論境界,已然堪比大宗師。

婠婠境界與祝玉妍一樣,都是天魔功十七層。

獨孤鳳跟隨陸沉最早,武道境界亦早已不遜尤楚紅。

她們比起老牌頂尖宗師差的,也就只是功力積累而已。

這樣三位大高手聯手成陣,且陣法還有連陸沉都可困住一時的玄機,對上老牌頂尖宗師,可以說已是穩操勝券,對上大宗師,也有一戰之力了。

三位劍靈的劍陣,就有如此威力,若是集齊四劍靈,結陣而戰,又該有何等威能?

只是,劍道修為,能夠符合打上劍靈印記條件的第四位劍靈,又該上哪兒找去?

還是說,像培養婠婠一樣,自己再培養一個?

正練時。

李秀寧、蓮柔聯袂來到林邊。

蓮柔容光煥發,精神抖擻,一副得償所願,快樂無邊的模樣。

李秀寧則有些羞赧,似乎不知該如何面對陸沉。

不過遠遠看到林中那縱橫交錯的劍光、挪移閃現的身影時,李秀寧還是收起了羞色,又變回那個明媚颯爽,優雅大氣的平陽公主。

兩位公主站在林邊,遠遠看著四人對練,直至對練結束,陸沉又給獨孤鳳三人講解一番,李秀寧與蓮柔方才移步過去。

“陸~叔父!”

蓮柔揮手,聲音嫵媚地打著招呼。

“陸兄。”

李秀寧倒還是一如既往地端莊行禮,也並未躲避陸沉視線,只是臉頰有點微紅。

“早。”

陸沉回應一聲,問道:

“你們也來練功?”

“不是。”

李秀寧道:

“二哥此前掛帥出征,迎戰薛舉,兩日前終於大獲全勝,特飛馬報捷,還親筆書信一封,感謝陸兄。”

“哦?大獲全勝?”

陸沉有點意外,饒有興趣地問道:

“詳情如何?秦王又為何要謝我?”

他記得,李世民跟薛舉父子打過三次,兩勝一敗。

這次應該是第二次,因生病大敗,怎麼就大獲全勝了?

怎麼還要感謝他?

李秀寧嫣然一笑,娓娓道來:

“二哥出征之後,駐兵高墌城中,因薛舉遠道而來,兵糧不足,利在速戰,二哥選擇避其鋒芒,堅守不戰,欲將之拖垮。

“薛舉無法激二哥出戰,兵糧虛耗,士氣漸挫,遂請了一位身具怪異武功的天竺僧刺殺二哥。

“那天竺僧有縮身之術,身形可縮至如孩童一般矮小,又極擅隱匿氣機,因此真給他潛入了高墌城,對二哥發起了刺殺。

“所幸二哥身邊有尉遲敬德、龐玉、紅拂女等一眾高手護衛,而他們又曾在返回長安的途中,多次與陸兄、鳳兒姐姐切磋比試,武功皆大有提升,因此成功擋住了那位武功怪異且極其高明的天竺僧刺殺,二哥雖被其倉促打中一拳,卻也只是受了輕傷。

“其後二哥將計就計,詐作重傷不能理事,派劉文靜、殷開山裝作立功心切,主動出擊,以詐敗誘敵之計,誘得薛舉輕敵冒進,反中二哥埋伏,被二哥打得大敗,兵力折損五六成。

“敗退途中,薛舉又遭刺殺,身受重傷,其子薛仁杲接過指揮權,但薛仁杲本就是二哥手下敗將,根本擋不住二哥銜尾追殺,終至全軍覆沒,薛舉重傷而死,薛仁杲被俘……

“如今二哥正押著薛仁杲橫掃西秦,平定西秦,指日可待!”

陸沉面上只是微笑,心裡卻是嘖嘖不已。

雙龍世界,與他前世歷史大不相同。

這個世界的重要的人物,無論文臣武將,人人都懂武功。

尤其勢力首領,武功低了還不行,必須得有一身好武功,才能防住刺殺,或者至少要能擋住刺客前幾擊,撐到護衛到來。

既是武功高手,身具深厚內力,那麼等閒疾疫便奈何不了他們。

所以陸沉此前一直奇怪,這個世界的李世民,該怎麼病重不能理事,以至被薛舉打敗?

現在他明白了。

薛舉用的是刺殺戰術,先刺殺主帥李世民,無論是殺死還是重傷,他都有擊敗唐軍的機會。

但因陸沉的存在,這一次本該成功的刺殺失敗了——回長安的途中,陸沉和李世民麾下眾高手切磋不止一場,他固然收穫不小,還因此悟出了劍氣剛柔變化,以及凌空折射的關竅,紅拂女等一干秦王府高手,卻也在他引導之下,紛紛極限發揮潛力,武功大進。

正因此,薛舉安排的刺殺失敗了,還被李世民將計就計,打了一場漂亮的埋伏。

而李世民的戰術風格,那就是宜將剩勇追窮寇,不死不休追殺到底。

薛舉兵敗逃竄,本就人心惶惶,疏於防範之下,被大唐方的刺客刺殺,也在情理之中——這刺客,八成就是楊虛彥。

陸沉知道,楊虛彥在李唐立國之後,就開始為李唐服務了。

當然楊虛彥也不是誠心投靠大唐。

他只是想利用李唐,借殼復國罷了。

“即使沒有親自出手,我這隻大蝴蝶掀起的風暴,也是相當強力嘛……”

陸沉心中暗忖。

同時也有點奇怪,為什麼沒有收割到劫氣。

是因為這一場戰爭,並非由他推動、發起,雙方都不是因他而戰,與他的因果關係不夠直接,所以即便勝負因他而改變,卻也收割不到劫氣?

“下一波大把收割劫氣,看來還是得看老晁的……老晁,要給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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