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君讓臣憋尿,臣不得不憋尿
老朱偷聽我心聲,滿朝文武心態崩! 劍西來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老朱,算你狠!】
【故意整我是吧?】
【好好好,你是皇帝你說了算。】
【君讓臣憋尿,臣不得不憋尿。】
【這個逼,你繼續裝,我還能再憋一會兒!】
到了這個份上,秦楓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偶爾側目看到朱元璋眼眸深處的那一抹譏誚,有苦也難言。
既然老朱能聽到自己心聲,自然知道自己現在面對什麼樣的窘迫。
可是他偏偏還把這些繁文縟節搞得花團錦簇,不是故意整人是什麼。
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秦楓心中感慨,臉上苦澀,膀胱裡彷彿要爆炸一樣。
罷了罷了。
今日之盛典,足見今日之大明,民心可用,軍心可恃。
有此基礎,那大航海的船,必能破開萬頃波濤!
此番西征,為大航海奠定基礎,開拓道路,我現在憋點尿,也值了。
他強行壓下生理上最急迫的念想,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樑。
白衣在帝袍的映襯下,非但未顯單薄,反而有種遺世獨立的卓然風骨。
盛大的歡迎儀式在皇帝這一番簡樸有力卻又振聾發聵的宣告中,攀至無可復加的頂峰。
隨著禮樂再次奏響最高潮,象徵著整個慶典核心環節的結束。
禮部尚書暗鬆了口氣,接下來是繁雜但相對平緩的獻俘、祭告太廟等儀式環節,總算可以稍稍透口氣。
當秦楓終於從那被無數雙目光炙烤的承天門前脫身,應付完必須的程式,腳步幾乎帶著點虛浮地走出宮門時,天色已然擦黑。
應天府華燈初上,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火燭和飯菜的混合氣味,慶祝的喧囂隔著宮牆隱隱傳來,卻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應秦楓本人的要求,接下來一系列繁冗到令人髮指的儀式,他不再參加。
歸心似箭,才是秦楓此刻的心聲寫照。
馬車靜靜地停在宮牆下的陰影裡,低調樸實,一如他此刻最想遠離的盛大。
車伕是老熟人,見他出來,默默地掀開了車簾。
車行平穩,穿過依舊熱鬧非凡的街道。家家戶戶門口懸掛著彩燈、紅綢,小孩舉著象徵凱旋的玩具刀槍奔跑嬉鬧,茶館酒肆的說書聲依舊高亢……
秦楓靠在車壁上,窗外明滅的燈火照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帶著一種迴歸煙火日常的迫切。
那些屬於國師的輝煌與榮寵,暫時被關在了車窗外。此刻的秦楓,只是一個歸心似箭的丈夫。
秦府的門楣在夜色裡顯得安靜而熟悉,門前那兩盞熟悉的琉璃風燈散發著柔和溫暖的光暈,彷彿早已等候多時。
府門未關,幾個熟悉的家僕遠遠看到馬車的燈籠便迎了上來,激動地低喚:“老爺!老爺您可回來了!”
秦楓擺擺手,幾乎是一步不停地快步穿過熟悉的庭院。
雕樑畫棟的亭臺樓閣在黑暗中留下熟悉的剪影,草木的氣息在深秋的夜裡帶著涼意,但他步履匆匆,心思早已飛向了那個特定的角落。
鏡園——以妻子封號命名的院落,是整個秦府內最寧靜、也是秦楓內心最私密的港灣。
院門開著,幾個貼身侍女侍立在廊下,見他疾步走來,慌忙想要行禮,卻被秦楓無聲的手勢制止了。
燈火從主屋雕花的窗欞透出,在青石板上投下溫馨的光影。
朱鏡媺並未如想象中那樣盛裝迎在門口,甚至沒有端坐堂上。她就靜靜地靠在內室的房門邊,穿著一件家常的淡紫色交領長裙,長髮鬆鬆挽著,幾縷髮絲垂落頰邊。
沒有刻意華麗的妝點,只有眉眼間難以掩飾的倦色,和被燈火勾勒得柔和動人的輪廓。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絲帕,目光卻穿透廊下的光影,牢牢鎖定在院門的方向。
當秦楓那道熟悉的白衣身影終於出現在光暈盡頭,越過門檻,穿過庭院時,朱鏡媺絞著絲帕的手指驟然一鬆,那方絲帕無聲地飄落在地毯上。
她的身體不易察覺地輕輕晃了一下,彷彿支撐了太久等待的氣力終於被那個身影抽走。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喚一聲“夫君”,但所有的聲音都堵在喉嚨裡,只化作了瞬間泛紅的眼眶和眼底一層迅速瀰漫開來的濛濛水霧。
那水霧遮不住她眼中滾動的情緒。
是望眼欲穿的等待終於塵埃落定的慶幸,是那得知撒馬爾罕烈火焚城訊息後無數個日夜懸心的驚悸餘波,更是此刻人就在眼前的、排山倒海般湧上心頭的、幾乎將她淹沒的思念與後怕。
她沒有矜持地站在原地,更沒有去撿掉落的手帕,只是用那雙氤氳著水汽的美眸,一眨不眨地、貪婪地、帶著點委屈地看著那個越走越近的人。
幾個月的光陰,八千里路的黃沙烽煙,似乎並未在他身上刻下多少風霜,只是眉眼更深邃了些,那襲白衣卻還是從前乾淨的模樣。
秦楓的腳步在她含淚的目光中定住了。隔著數步遠的距離,所有的疲憊、所有的喧囂、那些所謂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地位,彷彿都被這兩道目光無聲地拂去。
“蘭娘……”
成婚多年,早就彼此再無秘密,秦楓卻依然習慣了這初識時的名字,聲音帶著風塵僕僕的沙啞,也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重回港灣的鬆弛。
他目光快速掃過那掉落在地的絲帕和妻子泛紅的眼角,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快步上前。
“我回來了。”
一句最簡單的話,卻像有千鈞重。他沒有先顧地上的帕子,而是伸出手,直接握住了朱鏡媺微涼的手腕,很自然地一帶,便將那輕盈柔韌的身體帶入懷中。
沒有繁複的禮節,沒有多餘的客套,一個堅實而沉默的擁抱,便是這長別重逢最原始也最鄭重的儀式。
此刻,一切紛亂的想法都被輕輕抹去,秦楓只想感受著懷中真實存在的暖意,感受那淡淡的、熟悉的馨香將自己包圍。
朱鏡媺的身體在他懷中先是微微一僵,隨即徹底放鬆下來,彷彿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氣。
額頭抵在他胸前平整而略帶涼意的絲綢上,那忍了太久的淚珠終於決堤,無聲地濡溼了他胸前的白衣。
她沒有發出啜泣聲,只是肩膀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攥住了他背後的衣料,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