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順永珍在二樓,叫住了傅稹,他挑了下眉眼,和順便伸手指了指其中一間雅間。
“司蘊,我已經跟那些侍衛都說了,你們今日是跟我進來的!他們不會為難你!你儘管大大方方跟我走!”傅裕含笑著說話。
“沒想到四公子的面子這般大?”司蘊笑侃聲略顯輕佻。
“是你的面子大,你知道的,無論我擁有多少個女人,你永遠都是我的心頭愛啊!”傅裕語帶調戲。
謝靜姝出言打斷:“四公子,這種話,以後還是別說了!”
“怎麼?你吃醋?即便我日後成婚,正室也沒有理由,不許我納妾吧?”
雅間的門被推開。
傅稹出現的那一刻,眾人臉色俱是一變。
見司蘊愣著不動,傅稹忍不住呵斥一聲:“還不過來?!”
司蘊趕忙走到傅稹身後,謝靜姝緊隨其後。
傅稹冷冷睨了傅裕一眼,一言未發,領著她們二人先行離開鶯樓。
“國公爺來得真巧!正事辦完了?辦得可開心?”謝靜姝突然開口,揶揄傅稹一句。
傅稹深感莫名其妙,回懟一句:“都說謝姑娘嫻靜端雅!看來言過其實!”
在司蘊不解的目光下,謝靜姝硬生生忍住,嘟囔道:“你才是與傳言大相徑庭!”
“送謝姑娘回府!”傅稹不願多做爭論,沉聲對和順下令。
謝靜姝瞥了眼司蘊,目光落在傅稹身上,眼底有些氣憤,略施一禮便跟著和順離開。
司蘊身著淡藍色長袍,膚白貌美,扮起來一點也不像個男子。
身上沾染著血漬,已經乾涸。
“你日後還是別同嘉飛公主她們走得太近!公然逛青樓?這還得了?”傅稹深知司蘊脾性,她膽子再大,不會大到去逛青樓。
這一定是嘉飛公主和謝靜姝的主意!
想是這麼想,但他發的脾氣可一點也不小。
“我也覺得奇怪!我們本來在放天燈,正要放呢,謝姑娘突然就推著我走,非要帶我來鶯樓看熱鬧!”
司蘊攥住傅稹的衣袖,鼻尖再次嗅到熟悉的異香,她用力朝著傅稹的脖頸處嗅去。
傅稹瞪大眼,眸底閃過一絲慌亂之色,手足略感無措,僵直著。
“你抱夭夭姑娘了?”司蘊這會子十分確定,傅稹近日身上總沾著一些若有似無的異香,與夭夭姑娘身上的如出一轍。
“怎可能?”傅稹大驚失色,雙手扶著她的臂膀,將她推開一些距離,淡定道,“我到的時候,夭夭姑娘已經傷重昏迷,哪輪得到我抱?”
“是嗎?”司蘊半信半疑。
“皇上瞧上的女人,誰敢覬覦?”傅稹雖不確定,但伴君多年,帝王方才看夭夭姑娘的眼神,滿是佔有。
“皇上真要封她為妃?”司蘊想到前世窈妃要置傅稹於死地,她眉眼徒然亮起,緊張道,“夭夭姑娘傾慕你已久,你可不能讓她進宮為妃!”
她本意是想勸誡傅稹小心夭夭姑娘,可話一出口,就變了味。
“你近日怎麼總疑神疑鬼的?”傅稹沉聲輕斥。
“……”
疑神疑鬼?
司蘊眼底忽而黯然一片,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神色悵然若失。
是她疑心太重?
還是她在害怕什麼嗎?
“你先回府吧!”
話音落地,傅稹轉身走入鶯樓。
司蘊立在原地,看著傅稹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她仍舊呆呆地望著。
“司蘊,走吧!皇上命爺暗查鶯樓,爺今晚有得忙!”永珍輕聲說。
司蘊點點頭,跟著永珍離開,鶯樓大門內,傅稹微探出一雙漆黑的眼眸出來。
“究竟還要多久?”他問身後的梅友乾,語氣十分無奈。
梅友乾不答反問:“要不然直接坦白從寬?我覺得興許更好一些!”
“絕對不行!”傅稹長嘆一聲,想到司蘊剛才奇怪的言行舉止。
深思片刻,他才對梅友乾說:“你隨我來!”
三樓。
屋內靜得可怕,高瞻如還未離開,坐在一旁,直到傅稹推開屋門,他才起身,輕喚:“二哥,我該如何安置夭夭姑娘?”
夭夭姑娘早已醒了,側臥於榻沿,身上的錦被掀了一半,聲音如黃鸝出谷。
“國公爺,百聞不如一見!”
傅稹輕拍了下高瞻如,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未曾見過我,為何向外宣揚仰慕我?”傅稹立在門外,並不走入,面上冷凝,質問的口吻,猶如審問犯人一般。
夭夭屈肘撐坐而起,蒼白的臉色,染著胭脂緋紅,媚笑道:“妾的家鄉,是安南,曾蒙國公爺之恩,得以保住一命!對國公爺自然心存仰慕!”
傅稹眼中冷肅未減:“如今安南百姓早已安居樂業,你為何流浪入京為妓?”
“兩年前動亂,我背井離鄉,入京後遭人矇騙,賣身青樓,非我所願,凡是女子,誰不想找個好男人廝守一生?”
傷口疼得夭夭輕輕呻吟幾聲,光這幾聲足以令人面目耳赤,她繼續道:“我賣唱賣笑賣舞,唯獨不賣身!唯願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能為我贖身!”
說話間,夭夭媚眼如絲,輕飄飄地落在傅稹身上,意有所指。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被贖身!”傅稹側眸,瞥向藏身在屋外的梅友乾。
梅友乾輕頷首,示意可以離開。
傅稹這才看向高瞻如:“對外就說今夜你遇襲,夭夭姑娘捨身為你擋了一刀,香消玉殞,你按市價,將銀錢算給鶯樓的掌事,人悄悄安置好!自有人會來找你!”
“二哥,這……”高瞻如想問,這般安排,日後究竟送夭夭姑娘入宮,還是入成國公府?
可傅稹根本不聽他說完,轉身就走。
走出鶯樓,尋了個無人的角落,傅稹問梅友乾:“怎麼樣?我日日聞著那香味,沒什麼不同!”
那味道十分詭異,沾在身上洗都洗不掉!司蘊一定察覺出什麼來了!
傅稹煩躁地叉著腰,氣息不穩。
梅友乾點頭道:“夭夭姑娘身上的香確實有些熟悉,可她出身安南,有這些香也不能證明她與蟲蠱有關!”
傅稹狐疑道:“實在太巧了!她兩年前入京,憑她的姿色,在鶯樓這種地方,能守得住兩年不賣身?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