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以前!現在你是我妻了!你應該知分寸,守禮節!為什麼要揹著我私下見面?”
在傅稹看來,司蘊今日出府門,就是為了見黃蓬。
司蘊目露躁意,懟道:“我同他本就定了親事,就差五日成為夫妻,若不是你橫插一槓,非要初一去退聘禮,鬧得所有人都難堪,他也不會這樣來質問我!”
“我橫插一槓?你是這麼想的?”傅稹再也收不住火氣,他叉著腰,怒斥,“我在慶幸我早回了幾日,你卻在指責我不該回來壞你的親事,是嗎?”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司蘊冷著臉說,“爺還是收著些火氣,別又氣壞了身子!”
說完,她不想與傅稹做這種無謂的爭論,轉身就走。
傅稹追出來,雙手拽住她的肩,質問道:“你說你喜歡我,你說你對他沒有生情,我為什麼感受不到?”
“真心瞬息萬變,今日真心,明日可能就因為某些事,沒了真心!”司蘊皺眉,掰開傅稹攥緊的手,“我也不知道爺哪天就膩了!你們世家子弟丟掉通房妾室,就像丟一塊抹布一樣!”
“所以說你今日不喜歡我了?喜歡黃蓬了?”傅稹怒不可遏。
司蘊瞠目,驚道:“你簡直無理取鬧!”
“那也是你之前太過輕浮所致,讓人不能放心!”
傅稹惡狠狠地說,脫口而出的話很傷人。
司蘊眸光微黯,像是被刺痛了。
他今日走路健步如飛,又能審犯人又能看軍報,完全不是短命鬼的樣子。
何況她目的已達成,沒必要再委屈自己,去哄他!
想通之後,她勾唇一笑:“我輕浮?我倒是想正經啊,你還有你的成國公府,把我當大小姐養了嗎?我只是個丫鬟,誰都可以來捏一下!”
“……”傅稹怔住。
司蘊不知死活道:“你也不是第一個想要我的男人!你說要,我就得給!不給就是自命清高,不識好歹!我還不能挑挑揀揀了?”
“閉嘴!”傅稹呼吸急促,氣紅了眼,沉聲下令道,“從今天起,你別想出府了!就給我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
話落,傅稹拽著司蘊回屋,她用力將她甩開,轉身跑入耳房,將門鎖上。
“你出來!”傅稹用力垂著房門。
她側眸,對著門外的傅稹,大聲呵斥:“你別說得好像都是我的錯!分明就是你自己小肚雞腸,疑心太重,你有本事關我一輩子!”
“你出來!這道門根本擋不住我,你再不出來,我卸了這道門!”傅稹單手撐著門框,惡狠狠地說。
“你卸吧!把動靜鬧大!最好驚動金甌院,請你的母親來治我的罪!打我罵我罰我跪,輪番得來!按你給我扣上的罪名,我都夠資格被浸豬籠了!”
“你!”傅稹氣結,往身後看了一眼,凌霜和青萍正縮著腦袋,想看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
正如他想罵又不敢罵。
他趴在門縫處,低聲道:“你也不怕氣死我?”
“你最好再去吐兩口血!”司蘊不客氣地說。
出府一趟,結合這幾日梅友乾神神秘秘地看診,和黃蓬透露出來的資訊,這會子她腦子徹底清醒了。
傅稹蝸在府內不出門,為的就是給梅友乾拖延時間,治好梅友晴,再重查當年安南之戰。
什麼突然就命不久矣,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信,偏她歷兩世,看過傅稹的結局,這才對號入座,上了大當。
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沉默一會,傅稹軟和了態度,輕聲細語道:“我沒你睡不著!”
司蘊冷哼一聲:“你真這般缺女人,你去找青萍吧,她也是你的妾!我是受不了你了!”
“?”
傅稹震驚,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青萍。
青萍雖然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但光傅稹投射過來的眼神,足以讓人肝膽俱裂。
“我哪有什麼妾?青萍我立刻將她趕出去!你現在出來,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不要!”
“好好好!你別後悔!”
傅稹大步離開韶光樓,走之前,還不忘警告青萍:“立刻滾回金甌院!告訴我母親,別往我院裡塞人!”
青萍嚇哭了,跑到耳房門口,哭求道:“司蘊,你之前怎麼跟我說的?我都這麼卑微地伺候你了,你怎麼還能讓國公爺將我趕走呢?”
“你是不是記恨著之前我欺負你的那些事?咱們都是做丫鬟的,以前我只能聽命於阮姑娘,沒得選啊!你出來打我吧,打了我氣消了,別趕我走!”
青萍說著就跪下去。
金甌院容不下她,以前跟著阮知意沒少作威作福,府裡與她結怨的不少。
倘若從韶光樓被趕出去,她就只能去領一些刷恭桶倒夜香的活。
房門開啟。
“起來!”司蘊沉聲道,“爺在氣頭上,你該幹嘛幹嘛去!”
“謝謝!”青萍拭了淚,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暗咳了幾聲。
那次被傅稹扔飛,落下內傷,青萍時常胸悶氣短,夜裡久咳不愈,幹不了體力活,大夫人也是煩了她,這才想著讓她來韶光樓做妾,磋磨司蘊。
可這段時日,青萍早已絕了做妾的心思,在傅稹回府那天,已經換回了丫鬟的衣裳。
同類總是容易共情,凌霜目露同情之色,攙著青萍起身,“司蘊姐姐既然如此說了,不怕爺再趕你走,別擔心!”
青萍輕點頭,看著司蘊說:“你不怕惹惱了國公爺,他再也不理你了嗎?”
“無論我如何遷就他,他該膩還是會膩,該不理我還是會不理我,我何必委曲求全?!”
話說得坦蕩,但傅稹一連幾日夜不歸宿,完全瞧不見人影,司蘊心裡竟然有些亂了。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不斷猜測著傅稹的去向。
興許是去了鶯樓,看歌舞聽曲。
也興許是去了梅友晴那,找一找久別重逢的喜悅。
也可能在紅顏知己宋南萱那裡,尋求溫柔的撫慰。
…
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司蘊豁然起身,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要出去透透氣!”司蘊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