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末世開始,松野菜菜子和其他倖存者就一直躲在售票廳,苦苦等待交番和警察署的支援營救,但一直沒能等來,撥打電話也一直處於忙線狀態,哪怕松野菜菜子給熟悉的同僚前輩撥打電話也是一樣打不通。

這一點明顯不正常,而當松野菜菜子被林小鹿威脅著,走出屍痕遍野的大阪城公園,見到外面更加混亂的景象時,她才徹底明白交番和警察署打不通電話的原因。

目光所至,遍地混亂。

慘叫奔逃的行人、血流湧注的屍體、猙獰恐怖的惡鬼,以及燃燒著火焰濃煙的車輛到處都是,彷彿一下來到了戰爭國度,往日熱鬧繁華的天板橋街道再不見蹤影。

怪不得!怪不得交番和警察署聯絡不上!

這種情況,報警電話早就被打爆了!不佔線才怪!

松野菜菜子看呆了,哆嗦著瞬間回過神,看向一臉沒事人模樣的林小鹿。

“這種情況,售票廳裡的人根本等不來救援,你剛才是騙我的!警察署根本沒有多餘的警力營救!”

林小鹿聳聳肩。

“對啊。”

“你怎麼這麼狠心!”松野菜菜子氣炸了,整個人不可思議的看著林小鹿,一時間氣憤壓住了她對這個男生的恐懼:“那些人還等著被營救,他們會被困死在售票廳裡!”

“關我吊事。”林小鹿掏出一根細支雪茄點上,友善催促道:“警官,麻煩快點帶路,不然我就要送你上路了,那多不好意思,我可也是很靦腆的男生。”

“我,我不會再幫你做事了!你這個殺人犯!”

末世剛開始,年紀不大的女警官還保留著警察的正義與勇敢,嚴詞拒絕林小鹿的要求,然而她話剛說完,一陣劇烈的腳步聲就從遠處響起!

“噗噗噗噗!”

赤腳踩踏地面的聲音傳來,一頭上身西裝打領帶,下身只穿了一件粉色愛心圖案內褲的變態社畜鬼怪跳到一輛撞停的廢棄車頂上,接著縱身一躍,筆直對著松野菜菜子撲過來!

如此變態離譜的一幕直接給松野菜菜子嚇的花容失色,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然而在對方撲向她的瞬間,一直雙手插兜淡定聽歌的林小鹿就猛的擰腰起腿——“砰!”

“咚!”

招牌式的圓月彎刀高掃全力踢出,白色的小白鞋狠狠踢在社畜鬼怪男的脖子上,當場將其踢的頭下腳上,脖子呈九十度重重摔在地面。

林小鹿這一腳的威力可以直接踢斷手腕粗細的芭蕉樹,比專業的泰拳格鬥手也不差多少,接著他不等對方恢復斷裂的脖子,直接蹲下身,用膝蓋壓住怪物的一直胳膊,然後握著水果刀對其脖子一頓亂捅,速度快出殘影刀刀帶血,直髮出“噗嗤噗嗤噗嗤!”的聲音。

一頓疾風驟雨般的連捅帶劃,不到數秒便分隔開上下兩層粘稠有韌性的肌肉組織,接著毫不猶豫一刀刺入勁椎骨斷裂的骨膜縫隙,拽著對方的腦袋,沿著剛才一腳踢斷頸椎的方向反方向一擰,直接將其頭顱摘下。

鬼怪有沒有腦子和頭蓋骨,林小鹿不清楚,畢竟這些怪物的種類還都不一樣。

水果刀這種武器,輕巧靈便,刀身薄且鋒利,但韌性不夠,易斷。

貿然捅腦袋,如果碰上頭蓋骨這種堅固的部位就有可能把刀子捅斷。

砍脖子也是,沒見過哪位牛人可以用水果刀做到一刀將人斬首的,好歹也得是菜刀才行。

因此他選擇捅刺的方式。

一腳踢裂怪物的頸椎骨,然後快速用水果刀分割開韌如橡膠的面板、肌肉、脂肪組織,露出裡面的骨骼,然後將鋒利的水果刀刺入頸椎骨連線處的骨膜縫隙,最終沿著踢裂的部位反方向一擰,便可達到“斬首”的效果。

這一切都需要對人體結構有極其細微的瞭解,且速度足夠快,足夠精準,而林小鹿就可以輕鬆做到這一點。

社畜鬼怪死了,腦袋被林小鹿很有素質的按照垃圾分類丟入垃圾桶。

“警官小姐姐,別傻坐著了,快來拿安全券。”

鬼怪被斬首,跟恐怖歌姬一樣,屍體上空飄出一個泡泡,裡面是金色的安全券。

濺了一身血的林小鹿叼著雪茄,望著滿臉淚痕已經麻木的松野菜菜子,壓著嫌棄講道:

“有了這個券,這一路上才不會有鬼怪攻擊你,你才能順利帶我去警察署找槍。

不然你總不能指望我把每個攻擊你的鬼怪都殺了吧?那樣是很累人的事情,會對我做成困擾,所以麻煩你快過來拿安全券,我已經把飯喂到你嘴邊了,你自己要學會吃才行呀。”

說到這裡,林小鹿都覺得有些委屈了,站在陽光下忍不住搖頭嘆息。

現在的人可真是懶惰啊,活活把不祥的萊恩變成貼心小暖男,還要幫她們殺怪送安全券,把飯喂到嘴邊,這樣沒有生存能力怎麼行,真為她們的前途感到擔憂。

……

……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是大阪人吧。”

午後,金燦燦的陽光下,滿臉淚痕的松野菜菜子一邊帶路,一邊小心詢問林小鹿的身份。

猶豫良久,她終究是沒敢離開林小鹿,乖乖拿了安全券,得知了安全券的三條規則,並迫於林小鹿的威脅給他帶路,期間無時無刻不在遭受良心的譴責。

她是害怕怪物的,但同時也怕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兩歲,出手卻相當致命,絲毫不把生命放在眼裡的恐怖少年。

至於哪個更怕一些……松野菜菜子還真不好說。

不過慶幸的是,她知道這個少年和鬼怪不是一夥的了,之前鬼面武士不攻擊他,也是因為他有安全券。

這個少年本質上還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哪怕他的所作所為比鬼怪好不到哪裡去。

“我?我叫林小鹿,是一名無國籍人士,來曰本出差。”

滿地血跡的街道中,林小鹿揹著旅行揹包一邊走,一邊在路過水果店時隨手拿了根黃瓜邊走邊吃。

“林小鹿?你是華夏人?還是韓國人?是間諜嗎?”松野菜菜子警惕著問。

“請不要用韓國人這個身份來侮辱我。”林小鹿“咔嚓咔嚓”咬著黃瓜,吐著皮笑道:

“我是出生於華夏的敗類,但不替華夏政府工作,他們不收我。”

“敗類?”松野菜菜子愣了愣,有些拗口的重複了一句,目中滿是疑惑。

曰語中沒有專門的“敗類”詞彙,所以這個單詞林小鹿是說的中文,松野菜菜子也沒太聽的懂。

街道中,林小鹿一步踩在只剩半截的小女孩兒屍體腦袋上,直接踩著對方死不瞑目的五官踏過去,同時對警惕又害怕的松野菜菜子扭過半張純真的笑臉。

“就是垃圾、混蛋的意思,只不過是這二者結合,形容卑劣、下賤、瘋狂、專做壞事的惡棍,要遭受所有人的唾棄。

而我就是這樣的一個惡棍。

所以我是出生在華夏,但目前沒有國籍,不屬於任何國家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