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生和死的分界

慕田峪龍頭，兩千迷彩服負重集合，個個精神抖擻。

“全體都有，稍息！”

跺腳聲密密麻麻，震動著石板。

“我們的目的地是承德圍場縣，兩天半後木蘭圍場見！手中有呼救器，直升機會全天候命，歡迎呼救！”

“開始！”

周南開心了起來，正好看看祖國的河山，當然他不會認為這次越野是辛苦，那是艱難險阻。

周南決定走直線，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他從長元村入神堂峪，茂密的叢林攔住了去路，面前是座不急不緩的山峰，他開啟地圖，估了下走現成的路要四倍路程，毫不猶豫翻山。

野雞很好看，藏在草叢的鵪鶉飛起來一陣電鈴聲，壁虎跑不過他張開血盆小口嚇唬他，周南直接提起它的尾巴想扔出去，這玩意自斷尾巴跑了。

但都不是這麼有趣，不是他戴手套，瘋了的蚊子直接扎滿了一層，周南雙手互相一捋，唰唰掉下去一堆。

蛇很好對付，大多溜走了，有個別攔住他，噌一下直立，吐著芯子想攻擊，周南一巴掌扇暈它在地上翻滾。

半山腰時有清泉嘩嘩響，幾隻鳥在飲水，二級飲用水可用，周南解開面罩，美美喝了一頓，他坐在泉邊看花崗岩排列如瀑，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他想起大一暑假，就在翻過山的那邊，和最愛的女孩爬過山，看過羊駝，登上過雁棲塔。周南體力恢復，矯健的身姿在山石間穿行，突兀的山石上還會有大雁成雙調情。

中午時分，他登上百泉山巔，這裡山秀峰奇，谷幽林密，崖懸壁峭，木靈石異，百泉爭湧，溪流奔急，飛瀑不斷，潭潭相連，雖然衣服溼了，但樂不自已。

吃過乾糧和香腸，體力恢復了，他又上路。

順利出了山區，周南橫穿雲蒙山下高速公路，沿著山腳前行，天邊幾道閃電，空氣中有潮溼的味道。

到七道溝的地方時，天空雨在瓢潑，而他面前又是雲夢仙境山林，他不能停歇。

十公里的雨中山路，他足足用了兩小時，奇、清、秀、野、潭水珠連的確看到了，但在大雨中多少有點模糊。

他計劃先行八十公里，若只行六十的話，必須走夜路，這溝深林密山陡，夜路一不小心就嘎了。

下山不久到了白河河畔，雨居然停了……時針指向三點。

脫掉雨衣，坐在河畔，看白河滾滾而去，嘆時間流逝，和若若相愛已有四個年頭了，那個青蔥少女已經熟透了，愛她！

周南端著槍，不顧褲腿泥濘，開始狂奔，因為過河後一路平地。

天黑透前他很疲憊，還好前面有燈在亮。

“老鄉，這裡是什麼地方？”

“東兩間房，石人溝。”

“別嚇我，我不怕食人族……”

“石頭的石，你想什麼呢？豐寧縣。”

一個方臉短頭髮的大叔推著腳踏車停下看著滿身是泥的周南。

“哈哈哈，我就開個小玩笑，我們拉練呢，謝謝！”

周南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跑去。

“你們從哪裡來？”

“慕田峪~再見，老鄉！”

“子弟兵真的太辛苦了，這是跑了百六十里來這裡的……”

周南看前面有個學校，操場邊上有高牆，正好可以紮營，他便解下負重。

“去我家吧!老伴去孃家走親了，孩子都去帝都打工了，家裡的床閒著，你去喝口熱水。”

方臉短髮大叔已經放下自新車，徒步來的操場，看著周南和他孩子一般大，心裡隱隱過不去。

“謝謝大叔，怕打擾您，我很快就紮好營帳了。”

“走，都說了方便。”

“好，謝謝！”

兩坡水瓦房三間，中間客廳兩邊臥室，周南到客廳時爐火正旺，窗明几淨。

“我不太會做飯，有羊肉，有饃，你會做就做點咱倆吃。”

方臉短髮大叔抽著旱菸，菸頭在明滅，映照他紅黑交替的臉膛。

“我來吧，叔，我叫周南，你可以叫我小周。”

周南用清水泡著羊肉，找齊了蔥姜花椒茴香。

“國家都太平了，你們還這麼辛苦嗎？”

“叔，就咱們國家太平，國外三天兩頭打仗，時不時拉扯到咱們，不得不居安思危。”

“也是，我看新聞國外到處在打仗，聯軍正在對伊拉克動武。”

“是的，會亡國，老薩最後會被吊死。”

“飛機大炮那麼多，打不過嗎？”

“不是一個維度，聯軍用的是最新科技，這好比拿槍的和拿木棍的幹仗，不演電影的話直接秒躺。”

“也是，還在咱們國家強，這麼多年沒人敢欺負。”

“主要是先烈太剛了，把三代人的仗打完了，軟弱點國再大也天天挨欺負的，落後就會捱打嘛。”

“你這羊肉做法很像西北的做法，是手抓羊肉嗎？”

“是的叔叔，血水我已經清水泡洗過好幾遍了，羊肉冷水下鍋，佐料放裡面，燉個把小時咱們美美吃肉喝湯！”

“好！我聞著味道很好，不羶氣。”

“做法問題，一會我切點蔥花和香菜，湯裡撒上泡饃很不錯。”

“羊肉泡饃呀？！”

三間瓦房的燈熄滅了，歸於黑暗。

太陽爬上坡，雨後天好晴。

“這孩子！我忘記告訴他山區有狼。”

方臉大叔看著枕頭下壓著的兩百元，心裡不是滋味，不過他相信國家會越來越好，如同昨晚的羊肉，越熬味道越濃郁。

而此時周南到了頭門溝子，四匹狼堵住他的去路，頭狼在一塊凸巖上朝天有節律地長嘯。

“截擊——呼叫支援——埋伏——殲滅，好戰略，但終究是原始了。”

周南插好刺刀，背好槍，朝著趴在地上的三頭狼走去。

那三頭狼並不攻擊，而是原地做向前撕咬的動作，周南笑笑往後一跳，然後向前走幾步，等撕咬動作時他又後跳撤退。

如此反覆，頭狼氣得嗚嗚低鳴。

周南猛地向前奔跑了十多米，三頭狼馬上屁股向西，截住了退路，並在頭狼的督促下開始圍攻。

四頭同時撕咬對他來說還有點威脅，但可惜的是它們是接連的試探性攻擊，周南一手刀砍翻瘦弱的一頭，側踹了粗壯的一頭的腹部，另一條腰一擺要逃走，但看到頭狼一竄一竄地在命令攻擊，它只好轉頭撲過來，周南抬起腳照臉踹出，它滿口是血地躺了會，搖搖晃晃又站到戰位。

頭狼夾著尾巴，時不時回頭，張著的嘴巴和紅色的舌頭一吐一吐地，它站到高處，聲音淒厲地長嘯。

“伏擊圈應該就在前方百米處，這是警示還是讓圍殲我呢？”

周南想了想應該是警示。

周南向前狂奔，跑至百米都沒見到包圍圈，而後面四頭緊緊跟著。

“玩呢？”

周南突然側倒在坡埂下，閉著眼屏住呼吸。

那四頭狼在他十步左右的地方蹲著，並不攻擊。

“呼哧呼哧呼哧……”

幾分鐘後他先聽到密密的輕喘，耳朵貼地上，有密密的爪聲向這邊聚來。

“草！得有四五十的樣子。”

周南拔刺刀的時候呼救器一晃，他厭惡地直接摘下，扔進了揹包。

他猛地站起來，嚇了四隻狼一跳，但當他放眼望去，嚇自己一跳，只見足足有四十隻毛色油光的傢伙朝他奔來，就在三十米處。

周南躍起，衝向狼群。

後面四隻狼借勢開始衝鋒，頭狼更是一狼當先，毫不猶豫地露出王者霸氣，呲牙咧嘴，有將周南撕碎的氣勢。

周南突然s形向前狂奔，眾狼有點疑惑，但衝鋒途中不能想太多。

突然眾狼看那人一個燕返，和頭狼撞一起，一手摟住下頜，另一手中的寒光乾淨利落地割斷頭狼的咽喉。

眾狼前爪斜杵地，猛剎導致身體前後晃動，它們張口大罵，這什麼人，如此陰險，簡直畜生不如！

周南一腳踹開死狼，向前衝鋒，眾狼很不情願地倒向兩邊，有個二愣子準備撲他，被他揮出二十多刀，頭部成了雜碎。

周南不能停歇，攛堆他必死無疑，他開啟狂奔模式，他想起了生物課，狼的時速五十五公里，好巧，他也是。

狼群中突然閃出一頭紅毛大塊頭，它兇狠地環顧了一圈狼民，發出高亢的叫聲，叫完它渦輪增壓，速度快如閃電，超越好多競爭者，向幾頭漂亮的母狼拋了下魅眼，全速衝向周南。

“靠！這時速得有六十邁，跑不過。”

周南猛地倒地，翻身平躺，雙手握緊刺刀。

就在剎那間，一團紅影從他身上跨過，他臉上有水滴下，熱乎乎的。

一個烏龍繞柱，起身繼續前衝，餘光瞥過側翻的紅毛狼，從胸甲到後腿夾著的腹部，一條駭人的刀口貫穿始終。

“我想即我得，不錯，要的就這效果！”

周南繼續狂奔，狼群窮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