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溫馨小廚，魚慰嬌妻

夕陽的餘暉尚未完全褪去，家家戶戶的煙囪裡，升起裊裊炊煙，空氣中瀰漫著飯菜的香氣。

陳凡拎著那幾尾特意留下的黃花魚，腳步輕快，朝著自家那熟悉的小院走去。

堂屋的窗欞透出柔和的燈光，映照著蘇晴纖細的身影，她正坐在燈下，低頭縫補著什麼。

聽到動靜，蘇晴抬起頭，一雙溫柔的眸子望了過來。

當看清是陳凡時，她臉上先是一怔，隨即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如同雨後初綻的荷花，清麗動人。

“阿凡！”她輕喚一聲，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快步迎了上來，“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是壓抑在心底的牽掛。

陳凡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黃花魚在她面前晃了晃，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晴兒，我回來了。你看，給你帶了好東西。”

蘇晴的目光落在那些依舊鮮亮、泛著金光的黃花魚上，眼眸彎成了月牙兒：“真肥的黃花魚！你……你們這趟出海，還順利嗎？”

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觸及什麼不好的回憶。畢竟，海上的風浪，誰也說不準。

“順利，一切都順利得很。”陳凡將魚遞給她，伸手輕輕拂去她額前的一縷碎髮，“莫擔心，往後只會越來越好。”

蘇晴接過魚，入手沉甸甸的，魚身上帶著海水的微涼。她看著陳凡略顯疲憊卻神采奕奕的臉龐，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快進屋歇歇，我去給你打水洗把臉。”蘇晴柔聲道，轉身便要往廚房去。

“不急。”陳凡拉住她的手腕，觸手溫潤柔軟，“晴兒，今晚我來下廚，給你做頓好吃的。”

他牽著蘇晴的手走進廚房，昏黃的油燈下，簡陋的灶臺被打理得乾乾淨淨。

“晴兒，你身子不便，去堂屋坐著等我，飯菜一會兒就好。”陳凡柔聲說道。

蘇晴心中甜絲絲的，卻也有些不放心：“我幫你燒火吧？”

“不用，這點小事，我應付得來。”陳凡將她輕輕按在灶膛前的小凳上，“你就坐在這兒，陪我說說話。”

蘇晴拗不過他，只得乖乖坐下，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陳凡忙碌的背影。

陳凡先是熟練地淘米下鍋，在灶膛裡添上柴火。火苗“噼啪”作響，映得他側臉輪廓分明。

接著，他開始處理那幾尾黃花魚。

只見他拿起一尾，左手按住魚身，右手持著一把薄刃菜刀，刀鋒沿著魚鱗逆向颳去。唰唰唰，細密的魚鱗便如雪片般紛紛落下。

他的動作不快，卻透著一股沉穩與細緻。刮完鱗，他又用刀尖利落地劃開魚腹，掏出內臟，再仔細地撕去魚鰓。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滯澀。

蘇晴看得有些出神。眼前的男人，似乎與從前那個遊手好閒的陳凡，判若兩人。他身上多了一種踏實、一種令人心安的氣質。

將魚清洗乾淨，陳凡在每條魚身上均勻地斜切幾刀，以便入味。他又從牆角掛著的籃子裡摸出幾塊老薑，切成細絲，幾根青蔥，挽成蔥結。

一切準備就緒，他架上鐵鍋，往鍋裡倒了些許菜籽油。待油燒至七八成熱，青煙嫋嫋升起，他便將薑絲和蔥結丟入鍋中。

“刺啦——”

一聲爆響，濃郁的蔥姜香味瞬間在小小的廚房裡瀰漫開來。

蘇晴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腹中飢餓感更甚。

陳凡待蔥姜爆出香味，便小心翼翼地將黃花魚一條條放入鍋中。魚肉接觸到滾燙的油麵，立刻發出悅耳的“滋滋”聲，表皮迅速變得金黃。

他沒有急著翻動，而是等一面煎至定型，才用鍋鏟輕輕將魚翻了個面。

很快，魚的兩面都呈現出誘人的焦黃色。

陳凡沿著鍋邊淋入少許自家釀的米酒，酒香與魚香交融，更是勾人食慾。他又加入適量的清水，蓋上鍋蓋，轉小火慢慢燜煮。

“晴兒，醬油和鹽在哪？”陳凡問道。

“在那邊櫃子的小陶罐裡。”蘇晴連忙指點。

陳凡取來調料，待鍋中湯汁略微收濃，便加入適量的醬油和鹽調味。他嚐了嚐鹹淡，滿意地點點頭。

除了紅燒黃花魚，陳凡又從自家小菜園裡摘了些鮮嫩的青菜，簡單清炒了一盤。他還用剩下的魚頭魚尾，加了幾片姜，熬了一鍋奶白鮮美的魚湯。

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三道色香味俱佳的家常菜便擺上了堂屋那張小小的八仙桌。

金黃油亮的紅燒黃花魚，魚身上點綴著翠綠的蔥段，濃郁的醬汁包裹著鮮嫩的魚肉，散發著令人垂涎的香氣。

碧綠生青的炒時蔬，看著便爽口開胃。

還有那鍋乳白色的魚湯，湯麵上飄著幾點蔥花，鮮香撲鼻。

蘇晴看著桌上的飯菜，眼眶微微有些溼潤。這不僅僅是一頓飯，更是陳凡對她沉甸甸的心意。

“晴兒，快嚐嚐，看合不合你胃口。”陳凡為她盛了一碗魚湯，又夾了一塊最肥美的魚腹肉到她碗裡。

蘇晴拿起筷子，先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魚湯。

“嗯！”她眼睛一亮，忍不住讚道，“好鮮！”

那魚湯入口，鮮美無比，沒有絲毫腥氣，只有魚肉本身的甘甜與姜蔥的清香，暖暖地滑入腹中，說不出的熨帖舒服。

她又夾起那塊魚肉，輕輕咬了一口。

魚皮微焦，帶著醬汁的鹹香，魚肉卻雪白細嫩，入口即化，鮮美的滋味在舌尖瞬間綻放。

“阿凡，真好吃！”蘇晴由衷地讚歎，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比鎮上福滿樓的大師傅做的都好吃！”

這或許有些誇張，但在蘇晴心中，此刻陳凡親手做的這道黃花魚，確實是世間最美味的佳餚。

陳凡看著她滿足的模樣，心中也是一片柔軟。他為她盛飯，替她佈菜，兩人圍著小桌，在溫馨的燈光下，安安靜靜地吃著飯。

“慢點吃，鍋裡還有。”陳凡見她吃得香甜，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阿凡，你也吃。”蘇晴夾了一筷子青菜給他。

兩人邊吃邊聊，說的無非是些家長裡短。蘇晴問起他出海的見聞，陳凡便撿些有趣的說給她聽，絕口不提海上的風浪與辛勞。

蘇晴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插上一兩句話，眼眸中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

她能感受到陳凡的變化，不僅僅是會賺錢了，更是那份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沉穩與擔當。

這頓飯，兩人吃得格外香甜。

飯後，蘇晴要收拾碗筷，被陳凡攔了下來。

“我來吧，你歇著。”他捲起袖子，端起碗筷便往廚房走。

蘇晴站在堂屋門口，看著陳凡在灶臺前忙碌的身影，油燈的光芒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斑駁的土牆上。

她心中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踏實與溫暖。

曾經，她以為自己的人生，會像一潭死水，再無波瀾。可如今，陳凡的改變，讓她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與光亮。

陳凡收拾妥當，從廚房出來，見蘇晴還站在那裡，便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

“夜深了，風涼，回屋吧。”

蘇晴“嗯”了一聲，任由他牽著，一同走進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