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我的硬核八零年代:從趕海開始致富 其一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陳凡轉過頭,目光從窗外那片熟悉又陌生的灘塗收回。
土牆斑駁,牆角堆著破舊的漁網和褪色的浮漂。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鹹腥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黴味。
這是八零年的海邊漁村,他的家。
或者說,曾經是。
指節無聲地捏緊,又緩緩鬆開。
他看著蘇晴單薄的背影,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頭髮簡單地挽在腦後。
前世的渾渾噩噩,嗜賭酗酒,對她的冷漠和傷害,像電影畫面般在腦海裡翻滾。
這一世,他要給她一個真正的家。
“咳咳…”
蘇晴突然捂著嘴咳嗽起來,肩膀微微顫抖,臉色似乎更白了些。
陳凡放下窩頭,心頭一緊。
腦子裡一個清晰的念頭炸開——她懷孕了!
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剛懷上不久,自己前世就是在這個時候,輸光了家裡最後一點錢,還動手打了她…
悔恨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
必須掙錢。
立刻,馬上。
不然別說給她好日子,連她和孩子的溫飽都成問題。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在晨曦中逐漸清晰的灰色灘塗。
大海。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唯一的生路就在那裡。
記憶碎片爭先恐後地湧上來,不是什麼神奇的異能,而是來自未來的經驗和資訊。
退潮後的哪片灘塗,哪個不起眼的石縫,在什麼時辰,藏著最值錢的海貨。
這是他重生的優勢,也是他唯一的資本。
他站起身,拿起牆角的破舊魚簍和一把鏽跡斑斑的趕海耙。
“我去海邊看看。”
蘇晴回過頭,眼神裡帶著一絲困惑和警惕,像看一個陌生人。
清晨的海風帶著涼意,捲起灰色的海霧。
灘塗溼漉漉的,反射著天邊微弱的光。
陳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目標明確——西邊那片不起眼的礁石群。
根據記憶,這個季節,這個時辰,那裡的石縫裡會藏著不少值錢的“海知了”(蟬蝦)。
“喲,這不是陳凡嗎?”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黑皮,村裡的混子,帶著兩個跟班,堵住了他的去路。
黑皮身材壯實,面板黝黑,額角一道斜貫的刀疤在晨光下顯得有些猙獰,嘴裡習慣性地叼著一根枯黃的草莖。
他上下打量著陳凡,眼神輕蔑。
“怎麼?酒醒了?也想來這灘塗上刨食?”
另一個瘦高個跟班怪笑起來:“別是昨晚又輸光了,沒錢買酒吧?”
陳凡沒理會他們的嘲諷,只想繞開。
前世,他沒少受這幫人的欺負,甚至為了幾塊錢賭資,低聲下氣地討好過他們。
但現在,他沒時間也沒興趣和他們糾纏。
他側身想從旁邊擠過去。
黑皮一步橫跨,粗壯的胳膊像鐵棍一樣攔住他。
“急什麼?”黑皮吐掉草莖,語氣變得不善,“這片灘塗,今天爺幾個包了。識相的,滾遠點。”
陳凡皺起眉頭:“海是大家的,憑什麼你包?”
“憑什麼?”黑皮嗤笑一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後的跟班,“就憑我們人多,拳頭硬!怎麼,你想試試?”
瘦高個往前逼近一步,捏了捏拳頭,骨節發出咔咔的響聲。
另一個矮胖子則繞到陳凡身後,隱隱形成包夾之勢。
空氣瞬間緊張起來。
海風似乎也停了,只剩下浪花拍打礁石的嘩嘩聲。
陳凡握緊了手裡的趕海耙。
硬拼肯定吃虧。
他腦子飛快轉動。
打架不是目的,掙錢才是。
他忽然看向東邊一片更遠的,看起來光禿禿的沙地,那裡只有零星幾塊小礁石。
“黑皮哥,”陳凡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西邊這片礁石,今天潮水不對,底下暗流急,東西都被沖走了,撈不到什麼好貨。”
黑皮一愣,顯然沒想到陳凡會說這個。
陳凡繼續說,語氣篤定,帶著一種過來人的經驗感:“真正的好東西,今天都在東邊那片淺灘的沙層裡。特別是那幾塊黑礁了頓,看著黑皮閃爍的眼神。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潮水就徹底退下去了,到時候沙層一露出來,就能看見。”
這是一個基於未來資訊的判斷,但聽起來卻像是老海碰子(經驗豐富的趕海人)的經驗之談。
黑皮將信將疑地看向東邊。
那地方平時確實沒什麼人去。
陳凡趁著他猶豫,不緊不慢地說:“我要是黑皮哥,就趕緊帶兄弟們去那邊佔個好位置。這西邊的礁石縫,就留給我這種撈不著食的瞎碰碰運氣吧。”
他故意露出一副退讓和無奈的樣子。
黑皮的貪婪被勾了起來。
海錢雖然單個不貴,但量大也值點錢。
而且陳凡說得有鼻子有眼,還精確到了一炷香的時間。
“哼,算你小子識相。”黑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被可能的收穫吸引。
他惡狠狠地瞪了陳凡一眼:“今天就放你一馬。要是敢騙我……”
他沒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走!去東邊!”黑皮大手一揮,帶著兩個跟班罵罵咧咧地朝東邊那片沙灘走去。
看著他們走遠,陳凡鬆了口氣。
他迅速走到西邊礁石群,找到記憶中那個不起眼的縫隙。
彎下腰,用趕海耙小心地清理掉表面的淤泥和碎石。
果然,下面露出了密密麻麻、指甲蓋大小的灰褐色甲殼。
海知了!
而且數量比他預想的還要多。
他加快了動作,將一隻只鮮活的海知了撿進魚簍。
這些東西在這個年代可是稀罕貨,城裡飯店出價不低。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
東邊灘塗上傳來黑皮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媽的!陳凡那小子敢耍我們!毛都沒有!”
“老大,沙子都快挖穿了,就幾個破貝殼!”
陳凡直起身,看了一眼東邊,黑皮三人正對著空蕩蕩的沙灘跳腳。
他沒理會,掂了掂手裡沉甸甸的魚簍。
至少有三四斤海知了,足夠賣個好價錢了。
收穫是實實在在的。
魚簍裡,那些灰褐色的海知了擠在一起,細小的腿還在不停地划動,充滿了生命力。
他沿著另一條小路往回走,避開黑皮可能回來的方向。
晨光熹微,金色的陽光刺破雲層,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遠處,靠近碼頭渡口的地方,一個穿著藍色卡其布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站在堤壩上,手裡夾著煙,正望向灘塗這邊。
陳凡經過時,那男人似乎留意到了他手裡的魚簍,目光停留了幾秒,微微點了點頭,又繼續抽菸,神情若有所思。
陳凡心裡一動,記抽了幾口的“大前門”菸屁股摁進溼沙裡。
“媽的,這小子邪門了!”瘦高個憤憤不平。
黑皮臉色陰沉,對矮胖子低聲吩咐:“你去找下劉疤瘌,跟他說,灘塗上來了個怪人,懂潮水,好像不是咱們村的套路,讓他留點神。”
初升的太陽將陳凡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提著沉甸甸的魚簍,腳步輕快了許多。
第一筆錢有了著落,改變命運的第一步,似乎穩穩地邁了出去。
他卻不知,這看似尋常的一次趕海,已經在平靜的漁村水面下,悄然投下了一圈圈難以預料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