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黃二狗

王虎卻不依不饒：“有什麼好說的？跟你這種人，沒什麼道理可講！凡哥，咱們去縣裡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更好的地方！”

陳凡配合地嘆了口氣：“虎子說的也有道理。二狗哥，我們兄弟也是小本經營，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

黃二狗搓著手，臉上擠出笑容：“陳凡兄弟，價錢嘛，好商量，好商量。剛才是我糊塗了，開價是高了點。”

他眼珠一轉，道：“這樣，咱們各退一步。一百五十塊一年，怎麼樣？這總算有誠意了吧？”

王虎還要說話，陳凡暗中捏了捏他的胳膊。

陳凡沉吟片刻，似乎在認真考慮。

“一百五十塊……”他看向黃二狗，“二狗哥，這價錢，我們還是覺得有些吃力。不過，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們再加一點。”

他伸出一個指頭：“一百塊一年。這是我們能出的最高價了。如果您覺得行，咱們就籤個文書。如果不行，那我們也只能另尋他處了。”

陳凡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商量的意味。

王虎在一旁也幫腔：“對！一百塊！多一分都沒有！你要是再敢獅子大開口，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他惡狠狠地瞪著黃二狗，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黃二狗被王虎的氣勢嚇了一跳，又看看陳凡那不容置喙的表情，心裡開始打鼓。

一百塊一年，雖然比他預期的少了不少，但總比一分錢撈不著強。

而且，陳凡說得也對，那片灘塗荒了多年，他們真不要了，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他咬了咬牙，最終點了點頭：“行！一百塊就一百塊！不過，得先簽三年！”

他想的是，先撈一筆再說。

“可以。”陳凡爽快地答應了，“不過，這錢是給您個人的辛苦費。村裡那邊的承包費，我們另外按規矩交。”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黃二狗連忙點頭。只要錢到手，別的都好說。

當下，陳凡讓王虎去村正那裡拿了紙筆，當場寫了一份簡單的協議。

寫明陳凡承包村東灘塗，每年付給黃二狗一百元辛苦費，先付三年，共計三百元。黃二狗保證在此期間，不干涉陳凡在灘塗上的任何經營活動，並協助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雙方簽字畫押，王虎作為見證人也簽了名。

陳凡當場數出三百塊錢遞給黃二狗。

黃二狗接過錢，臉上樂開了花，連聲說：“陳凡兄弟敞亮！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黃二狗！”

拿了錢，他的態度立馬熱情了許多。

從黃二狗家出來，王虎一拳打在路邊的歪脖子樹上。

“凡哥，真他孃的憋屈！憑白讓那孫子訛去三百塊！”

陳凡笑了笑：“三百塊，買個清淨，也買個保障，不算虧。”

“那黃二狗雖然是個潑皮，但在村裡也確實有些小門道。有他拿了錢不搗亂，甚至偶爾還能幫著擋擋無關緊要的小麻煩，我們也能省心不少。”

王虎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還是凡哥你想得周到。”他有些佩服地看著陳凡，“剛才我還真怕你一甩手走了呢。”

“那不是讓你給拉回來了嗎？”陳凡打趣道。

王虎嘿嘿一笑：“凡哥，咱這紅臉白臉唱得還行吧？”

“配合得不錯。”陳凡點頭，“走，去村正那兒，把灘塗的正式承包手續辦了。”

到了村正那裡，繳納了村裡的承包費，又簽了正式的承包文書，那片灘塗，總算是名正言順地歸陳凡使用了。王村正爽快地在承包文書上蓋了村裡的公章。

陳凡拿著那份沉甸甸的文書，心裡踏實了不少。

回到家中，蘇晴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手裡拿著針線，縫補著一件陳凡的舊衣裳。

她的氣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臉上有了健康的紅暈。

“事情辦妥了？”蘇晴見他進來，放下針線，笑著問。

陳凡點點頭，將文書遞給她看：“嗯，村東那片灘塗，咱們包下來了，三年。”

蘇晴接過文書，仔細看了看，臉上也露出喜色：“這下好了，以後咱們就有自己的地界了。”

她又有些擔心：“那黃二狗，沒再多要錢吧？”

陳凡笑了：“放心，都擺平了。給了他三百，買了三年的清淨。”

蘇晴咋舌：“三百塊？可真不少。”

“錢是死的，人是活的。”陳凡給她倒了杯溫水，“花點小錢，省去大麻煩，值。”

蘇晴抿了口水，點了點頭：“也是。那黃二狗不是個好相與的，能用錢打發了也好。”

她看著陳凡，眼神裡帶著幾分崇拜：“凡哥，你現在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陳凡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瞎琢磨罷了。”

兩人正說著話，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敲門聲。

“陳凡兄弟在家嗎？”一個略帶幾分討好的女人聲音響起。

陳凡和蘇晴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誰啊？”陳凡揚聲問道。

“是我，你二嬸。”

二嬸？

陳凡想起來了，是隔壁村嫁過來的一個遠房嬸子，以前他落魄時，偶爾路過她家門口，她還會塞給他一兩個窩窩頭，算是有過幾分情面。

“快請進。”陳凡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二嬸提著一個籃子站在門口，籃子裡裝著幾條還活蹦亂跳的鯽魚。

她約莫四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乾淨的粗布衣裳，臉上堆著笑。

“二嬸，您怎麼來了？快屋裡坐。”陳凡熱情地招呼。

“不了不了，我就是過來看看晴丫頭。”二嬸說著，目光投向院內的蘇晴，臉上笑容更盛，“聽說晴丫頭身子不爽利，我特地撈了幾條新鮮鯽魚，給她補補身子。”

她將籃子遞給陳凡。

蘇晴也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二嬸，您太客氣了，快進來歇歇腳。”

“哎，好，好。”二嬸這才跟著陳凡進了院子，在小凳上坐下。

她拉著蘇晴的手，仔細打量著：“晴丫頭，氣色看著是好多了。這女人家懷身子，可得仔細著。”

蘇晴臉頰微紅，點了點頭：“謝謝二嬸關心，現在好多了。”

陳凡給二嬸倒了茶。

二嬸喝了口茶，眼睛卻在院子裡四下打量，最後目光落在陳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