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顯的動作林楓自然是看在眼裡,不過林楓沒有追問,看徐圖之反應如此之大,想必事情不簡單。
可徐圖之怎麼會對一個郎中反應這般大呢?
林楓雖沒問出口,這問題已經在腦袋裡瘋狂尋找答案。
剛才這張邀說先前給徐圖之的方子,結合兩人的對話,他們以前是認識並且比較熟絡,徐圖之可能經常找他看病或者有他事之類。
難道說徐圖之找他看一種不能言喻不是很光彩的病,所以才讓其閉嘴的?
可如果是男人那種暗病,徐圖之應該犯不上在自己面前也要出言阻攔張邀閉嘴,畢竟大家都是男人,到了年紀該不行的就不行實屬正常之事,可徐圖之冒著這般風險也要阻止張邀說出口,那就可疑起來了。
更別說,只是一張方子而已,就算上面寫著什麼牛鞭鹿茸等壯陽之物,林楓也不會有啥反應,頂多是覺得有些許搞笑而已,至於徐圖之是不是因為陳如意在才不好意思那更胡扯,他當刺史不是一天半天了,什麼女人沒見過,怎麼會因為一個人而覺得自己掉面。
“徐大人,這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啊!如果不問仔細一點,我怕出了錯亂影響判斷!要知道,您先前開的方子藥力驚人,幾乎是以毒攻毒的地步,當時也怪老夫,給你寫了這麼一片方子……”
“夠了夠了!本官不怪你!你再囉嗦我就把你腦袋砍了!現在本官只想知道,本官身上的到底是什麼!你要再說其他廢話,那麼就是你最後的遺言!”
徐圖之瞪大了雙眼,如果不是林楓在場,恐怕徐圖之已經按捺不住自己暴躁的脾氣衝上前去先給其一巴掌,然後再喚人將其帶下去打入天牢!
而這張邀卻腦袋跟缺根弦一般,雖嘴巴說著是是是,可依舊是繞不開那方子一事,拱了拱手繼續開口:“徐大人,老夫還是得問清楚的好,你到底是何時才停下服用那方子?”
“你你你!林大人!此人愚昧不可及,根本就聽不懂話!卑職覺得理應將其拖下去!還請大人為卑職再尋一個郎中而已啊!”
“不不不!林大人!徐大人!老夫這般做真的是為了你身體著想!所謂是藥三分毒,每種藥搭配起來會有不一樣的效果,如果你最近還在服用的話,那我的判斷又會不一樣……”
還沒等這張邀說完,林楓已經不耐煩眼神示意陳如意,隨之陳如意揮舞著刀把一下子敲了過去!
可陳如意敲的不是張邀,而是其前面的徐圖之!
徐圖之只覺得後腦勺一疼直接暈死了過去倒在了張邀的旁邊。張邀聽到聲響被嚇了一跳,隨之連忙跪在地上磕頭,以為是自己一直在說胡話不說重點而惹怒了林楓,而旁邊的徐圖之之所以會暈過去,是因為背後的陳如意想打他沒打中,不小心打到徐圖之的。
實際上林楓真想給這傢伙一刀,這傢伙不知道怎麼說,說他負責吧,可說了半天都沒進入重點,說他敷衍吧,他又能糾結一個東西不放,死腦筋一個。
“林大人啊!老夫不過是實話實說!不知哪句話得罪了林大人您!老夫屬實肚子裡的墨水甚少,還請大人海量啊!而且,而且我看這病疫挺嚴重的,留著老夫一命肯定有所作用,大人啊大人!”
張邀一邊磕頭一邊喋喋不休,絲毫沒有給林楓插嘴的機會,而林楓也在這人不斷的言語輸出中怒氣上升,拳頭越握越緊,旁邊的陳如意見狀抄起古劍劍鞘敲了敲其腦殼。
“閉上嘴巴,大人問什麼就答什麼!”
“是是是!”
終於,張邀閉上了嘴,惶恐地低著頭等待林楓發話。
“首先,告知本官,這徐刺史是怎麼了?是不是痘瘡,不需要多說,直接說結論。”
“回大人……這還需要……”
張邀還想長篇大論,卻被林楓一個眼神憋了回去。
“徐刺史這番初步判斷應該不是痘瘡,只不過是跟痘瘡比較相似名為虜瘡的一種,根據老夫判斷,原因是這災區積水已久產生了很多蠅蟲,而積水雖然褪去,可蠅蟲並沒有死去,更關鍵的是這些蠅蟲在死去的災民屍體裡啃食攜帶了病菌,透過叮咬生人從而傳播這類病狀!”
“虜瘡?也就是說這玩意是因為災區的蠅蟲以及屍體堆積而出現的?”
“對的大人!這種在蘇州乃至整個江南都很常見,只是一般人都將其認作是痘瘡,惶恐至極沒有得到準確的治療手段最後死去罷了。”
“那你有辦法治理不?”
“回大人,此前老夫不才治療過數個得了虜瘡的病患,用老夫自創的藥物都得到了不錯的效果,但是由於此病跟痘瘡比也是十分兇猛,並且透過人肌膚內的血傳染,雖說不會馬上危及生命,但時間一長還是會讓人死亡!老夫建議大人先行將有症狀的百姓隔離起來,然後老夫會配置草藥用以治療,而那些屍體和蠅蟲得靠大人想辦法捕滅!”
林楓聽到後點了點頭,在古時候瘟疫是最為恐怖的,不致命還好,一旦是致命的瘟疫那真的是會屠城的!
而且林楓還在這個節骨眼上,治理澇災當前最需要人,沒人他總不能自已一個人扛著鋤頭去幹吧?
他打算採用張邀的辦法,將人先隔離起來,可不能讓這些百姓知道,一來是不想讓百姓擔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來是林楓害怕這般會被有心之人拿著做文章,澇災還沒結束,馬上就來一場瘟疫,這要是被有心之人借題發揮,那林楓十張嘴巴都說不清,到時候必定是龍王降罪說法漫天飛。
但是要怎麼做到將這些人隔離起來,但是又不會讓其餘人多問呢?
林楓忽然想到一個好辦法,那就是安排這些已經患上病的集中起來去休息,這樣一來又能讓自己名聲大好,又能防止疫病傳播。
正當林楓想要吩咐陳如意去辦這件事的時候,視窗外面忽然誒喲一聲,緊接著就是慌張密集的腳步聲往遠處而去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