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半道上就醒過來了,默默地靠在座位上流淚,不哭不鬧也不吵。

玉嬌嬌的電話響個不停,她卻沒有察覺,心緒跑得很遠,跟不上急速前進的汽車。

“玉嬌嬌,電話。”

坐在副駕駛的鄭君彥轉過頭來,輕聲對她說道,略顯擔憂地注視了她一會。

“美嬌嬌,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

白疾風在電話那頭問道。

“快的話今天晚上就能到家,還有程歡。”

玉嬌嬌將後一句說得很慢,若有所思。

|“嗯,我明白。今天下午提前下班,收拾一下。”

電話那頭的聲音略顯沉悶。

嬌嬌知道白疾風的心裡不好受,好似自己是程歡的替代品,只因為她暫時不見了,所以他才能出現。

但這一切兩人都不想去言說,嬌嬌覺得太累,況且程歡就在身邊,不想給她製造任何打退堂鼓的條件。

鄭君彥一直仔細聽著,只要聽到白疾風的名字,心頭就有些不舒服。每當這種時候,就總覺得崔燁的話很是正確。

“嬌嬌,算了吧。我不值得。”

程歡喃喃說道,將頭往邊上靠了靠。

“好好休息,不要說話了。”

玉嬌嬌輕聲說道。

到了機場,程歡開始魂不守舍,總是往後看,像是瞅準機會,只要有人鬆懈,她就要順著來路往回跑。

奈何玉嬌嬌扶著她的一隻手,緊緊地跟在鄭君彥後面,他們後面是張大山和手下的幾個小弟。她沒有逃脫的任何可能性。

“嬌嬌,求你了。讓我回去看最後一眼,可以嗎,我不在,也許也許,他今晚就會死去的。”

程歡看著張大山已經開始給她辦理臨時身份證,購買機票,瞬間就激動起來,一臉焦灼地裡看著玉嬌嬌祈求著。

“他不會的,看起來自暴自棄,對世界對生活再沒有任何一點幻想的張帆,他不會輕易去結束自己的,若是想死,他已經死了十回八回了。沒了你,也許還會出現別的女人來給他收拾爛攤子的。”

鄭君彥停下腳步,走到程歡面前,眼神犀利地對她說道。

“你要是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鄭君彥說著,當著兩人的面,撥了一通電話過去,並開了外放。

電話那頭傳來崔樂樂興奮的聲音。

“彥哥哥,你真過分,為什麼單獨把我撇下,自己跑了。是不是知道錯了,趕緊回來吧,他們說你沒有退房,還要回來的,我一直寸步不離地在酒店好好等著你呢,你不在隔壁我睡不著。我聽到了,你現在就在機場了。是不是,我來接你吧。”

鄭君彥試圖幾次打斷她的話,都插不上嘴巴,只能忍耐著聽她說完。邊不著痕跡地看看玉嬌嬌,看著她不為所動的樣子,心底的失落讓他覺得有些光火。

“好了,崔樂樂。我大概明早過來。你能聽我說兩句嗎?”

鄭君彥有些生氣地大聲壓制她的歡樂,說道。

“好好,彥哥哥。你說,我再不發出任何聲音了。”

說完電話那頭立馬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鄭君彥為著剛才的生氣有些不好意思,戰術性地咳嗽了一下。

才說他見到消失了大半年的張帆了,狀態不是很好,讓她本著人道主義勸慰幾句,主動聯絡他一下。

“彥哥哥,你是不是在幫人處理事情。這次回去就是專門為了回去幫她的嗎,我在你面前,連妹妹都做不成了。只能是個工具人了嗎?”

崔樂樂敢怒不敢言地低聲問道。

“等我過來陪你吃晚餐,好吧,我等你訊息啊。”

鄭君彥說完果斷地掛了電話。

玉嬌嬌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著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有些不地道。鄭君彥撇過臉去,跑上前去看張大山辦理得如何了。

程歡冷靜下來了一些,骨子裡的社恐還在,她並不願意在人潮裡成為焦點。、

過了十來分鐘,她的電話響了。

一看是張帆打過來的,她立馬心花怒放,如若一個快要病死的人立馬就生龍活虎地從床上跳起來。

嚇了玉嬌嬌一大跳,大聲問著怎麼了。幾個男人看到這邊的情形也飛快地圍攏過來,生怕她原地消失或原地瘋魔。

程歡興奮地將碎了螢幕的電話展示給他們看,備註是阿帆。

鄭君彥和玉嬌嬌對視一眼,嬌嬌輕聲嘆了口氣。

“我不能走,嬌嬌,他說立馬過來機場帶我回家。一定好好繼續做好自己事情,就像之前說好的,打一個漂亮的翻身戰。到時候一定能將欠你和家裡的錢雙倍還給你們的。請你相信我,嬌嬌,我就在這等他,那裡也不要去的。”

程歡說著面帶喜色地看著機場入口,等待著張帆的到來。

玉嬌嬌無奈地看了看鄭君彥。

“不要擔心,她會醒來的。”

鄭君彥疲憊地坐在嬌嬌一側,拖長了聲調說到,無奈和悲嘆。

“我怕她再受到刺激,一病不起了。”

嬌嬌明白鄭君彥的用意。擔心這劑猛藥程歡承受不住。

“沒事,總要去面對的。不然,今後她還會跑回來找的,不斷了念想,你怎麼能困住她。”

鄭君彥打了個哈欠,疲倦地說道。

“你休息會吧,真是說什麼都不足以感謝。不曉得如何報答你了。”

玉嬌嬌說著頭低了低,心底盪漾著感動,無以言表。

很快,張帆就出現在機場入口了。東張西望地尋找著程歡。

程歡興奮地揮舞著手,朝他走去。無疑是一個幸福的小女孩,剛才那些難聽的的話好像這男人從未說過。

幾個人在後面靜靜地看著。

張帆對於歡快地奔上前來的程歡上閃躲了一下,輕鬆地避開了與她的接觸。

“阿帆,走吧,我們回去吧。”

程歡對於張帆的舉動一點也不氣惱,還是好脾氣地關照他,想要拉起他的手看看看,還有沒有在滲血。

張帆再一次嫌棄地縮回了手。

“我們不回去了,我得出一趟遠門,那邊有事情做。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他低著頭,輕聲說道,還有著那麼點羞恥心。

“阿帆,你不說是來帶我回家的,你不說哪也不去,就守在我身邊的。你是不是準備徹底走了?”

程歡說著,眼淚滾落下來。一提到錢,她心裡就明白了,他尋她的唯一目的就是金錢,可還是不願意去承認。

“求你了,這次一定能成功,到時候我們回來把房子裝修整理一下,就住下來,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了,好不好。”

張帆就是求人也顯得漫不經心,偏偏程歡就是懷疑也樂意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