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清晨

次日一早，玉嬌嬌醒得很早，事實上，睡了一覺，就再也無法入睡了，看了看時間，凌晨四點多。

一個人瞪大眼睛，看著漆黑的夜空，想著無邊的事情，一會嘆口氣，悄悄地流會淚。莫名其妙地情緒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有時候也側耳前廳隔壁書房有沒有什麼動靜，靜悄悄的。

他太累了，是需要好好休息。雖然她很希望有個人能陪著聊聊天。

七點多，按捺不住的內心再也無法躺在床上了，亮了燈，扯開窗簾一角，依舊漆黑一片，對面山上的村莊星星點點，隱約能聽到不曉得從何處傳來的公雞的啼鳴聲。

洗了臉刷了牙，沒心思去照照鏡子，什麼都沒有帶，昨晚是和衣躺下的，甚至連著裝也無需處理。

靜靜地坐在窗前，看著遠處的燈光亮的亮、熄的熄，等待著天明。

快八點的時候，她聽到了開門聲，好像是從外面的大門進來的，有些吃驚。她醒來之後就沒有的聽到鄭君彥出去的聲音啊，怎麼會從外面開門進來呢。

趕緊起身開門出去看。

只見他頭髮有些凌亂，不怎麼看得清臉，似乎很疲憊，手裡還提了東西。

“醒了啊，睡得好嗎？”

躡手躡腳進來的鄭君彥沒有料到玉嬌嬌已經起來了，覺得自己這樣的形象站在面前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回來已經快凌晨了，擔心開門給她吵醒了，在王大山房間的沙發上將就了一晚。王大山死活要睡沙發，鄭君彥說自己就要睡沙發，床睡不著。

王大山和鄭君彥住在一塊，一開始顯得有些拘束，等睏意上來的時候，就什麼都顧不到了。呼嚕打得山響，睡得很是無拘無束，夢囈、呼嚕、放屁，一樣不落，面面俱到。

鄭君彥才明白過來，人家的招呼可真是打的明明白白啊，樣樣都給印證了。

換了地方睡覺的鄭君彥本就很難入睡，加上這迴圈往復的噪音，基本沒怎麼睡著。

快天亮的時候終於睡著了。醒來，聽到的依舊是王大山驚天動地的呼嚕聲。一看時間，已經快點八點了。

於是，趕緊拿了昨晚匆忙給嬌嬌買的衣服往兩人的房間去，看看她有沒有睡醒，順帶著也洗漱一下。十二分小心地開啟門，有些擔心嬌嬌看到不修邊幅的自己。

“昨晚你沒在這睡嗎，我好像聽到你開門出去了，後面就沒回來嗎？”

玉嬌嬌驚訝地看著他。

鄭君彥腦子裡飛快地迴旋著，好似玉嬌嬌是在質問男朋友昨晚為何不歸家，上哪裡鬼混去了。十分入戲地想著答案。

“哦，這邊啥也沒有嘛，就是出去了一趟，怕吵到你，就沒回來了。你去問王大山，我是在他那裡住的。”

鄭君彥快速地組織著語言，將好幾條資訊合在一塊，還是沒有說清楚緣由。

“什麼嘛，看你還是跟熊貓也似的，有空的時候再休息一陣子吧。”

相較於鄭君彥的慌亂，臉上沒有任何修飾的玉嬌嬌倒是表現得十分淡定。聽著他這一反常態的解釋，覺得有些好笑。

一看到他，之前那些不好的心緒就消散了不少。

“外面挺冷的，這是給你買的衣服，試試看，能不能穿。也沒看到像樣的店鋪，就隨便買了一個。”

鄭君彥略微側著身子，再不讓她看見自己這副邋遢的樣子，將手中的衣服遞了過來。

“昨晚就是專門出去給我買衣服啊，謝謝您，鄭總。”

玉嬌嬌接過衣服，很受感動，抬起頭看著他說道。

他扭頭躲了躲，臉上浮起不經意地笑容來，為著嬌嬌體會到了他的良苦用心。

“你怎麼了，怎麼一直躲著我，不會是昨晚出去受傷了吧，我看看。”

玉嬌嬌看著他對著自己左躲右閃的樣子有些奇怪，擔心地走近了幾步，站在他面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扭過他的頭來看一看。

看到他眼圈下的黑，說不定真的是出去受傷了，她沒有過多考慮。

“沒有，只是沒有洗漱，不想讓你看見。”

鄭君彥伸出手來握住玉嬌嬌伸過來的一雙手，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覺得一股熱血直往頭上湧動，也顧不得自己有沒有形象了， 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像是要給人吃下去。

嬌嬌覺得口乾舌燥，臉上熱辣辣的，自己一雙手就被他這樣提著，這姿勢怎麼著都很怪異。

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羞赧地低下頭，發現對方依舊還握著自己的手，壓根就無法動彈嘛。

真是尷尬至極。

鄭君彥的頭緩緩低了下來，他無法自控地想要吻一吻面前清秀帶著些許憂傷的姑娘。

“鄭總真是說笑呢，就算你不洗臉不刷牙，鬍子拉渣，依舊帥氣逼人呀。”

嬌嬌感到一股子熱氣貼近面龐，事情在朝著計劃之外發展，她的人生走到此處，再不想節外生枝了。

於是，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低著頭紅著臉說了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鄭君彥看著轉身進了屋子的玉嬌嬌，一種失落感從心頭升起。

聽著嬌嬌關上了房門，落寞地走進衛生間，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嬌嬌的那句帥氣逼人是一根尖刺，紮在身上有些痛。無論自己做什麼，中間還是橫著一條八車道。

為何在那樣的時刻，她要躲著自己。

還是自己不夠勇敢嗎，他砸了一下洗手檯，立馬疼得跳了起來。

迅速地瞥了眼外面，趕緊乖乖洗頭洗臉剃鬍子，強裝鎮定地打整好一切，故作輕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玉嬌嬌出來。

躲進房門的嬌嬌趴在床上，平靜著狂跳不止的心，進而淚水又一次湧了出來，說不清緣由。

她提醒著自己，不可以。

冷靜下來，擦了擦臉，順了順弄亂的頭髮，穿上鄭君彥新買的衣服，面帶笑容地推門出來。大方地問鄭君彥好不好看。

鄭君彥看著這件路邊上隨便買的百把塊的晚間看著還算過得去的大紅色衣服，皺巴巴又俗氣地穿在玉嬌嬌的身上，覺得真是太隨意了一些，好好一個人這樣一穿戴，倒是讓自己給弄得俗氣了。

“盤個頭發，插上幾朵塑膠花，你就是八十年代等待新郎官上門來的幸福新娘子。”

鄭君彥看著嬌嬌從容淡定的樣子，開起了玩笑。

玉嬌嬌聽了去照照鏡子，覺得他形容得很貼切，開心地笑了。說暖和就好，管它好看不好看呢。

氛圍又回到了舒服的關係中。

靠太近了，她要躲要回避。

鄭君彥掩飾著愁悶迎合著嬌嬌的笑容，也許現在適可而止的關係才叫人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