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誤會

聽聞他餓了，母親趕緊舀了一大碗早上吃剩下的瘦肉粥，朝女兒使了使眼色，讓她給端過去。

“不是你媽勢利啊，是你們小年輕聊得來，你端去人家吃得也香一些，再說了，今後要是這生意不太好做，想要轉行，說不定還能求人再幫幫忙，討一份工作呢。讓你回老家吧，你也不想的。快去，鐵定比我端的好吃一些。”

末了，媽媽又補充了一句。

“是、是，金總，都聽你的。”

嬌嬌笑笑地答應了，沒有覺得母親的任何一句話不好聽。其實啊，老母親的心，她還是懂一點點的，只要看到個年輕適合的男青年，都朝著女婿的身份上靠。

“謝謝，早上出去的匆忙，沒來得及吃東西。”

鄭君彥趕緊起身接了過來。

“別動，燙手，剛熱了的。”

玉嬌嬌見到他無所畏懼的就上手來端這燙粥，趕緊制止著，像是管教視如弟弟的白疾風一般。

鄭君彥聽話地坐下了，等著嬌嬌給鋪好墊子，大方地吃起粥來。

玉嬌嬌也沒有離開進到廚房去，坐在餐桌對面看著他吃，等著一句讚歎。

從這場艱難談話中抽出身來的玉愛江瞬間輕鬆了不少，一頭扎進老婆的廚房，東看看西看看，消磨時間，被老伴罵了好幾次。

“就在這待一會，咋的了，叫喚個啥啊。”

說急了，就頂嘴回去。

“慫包，看見人家有錢，就話都不會說了。”

金鳳看著他那萎靡不振的樣子，瞬間好笑起來，不忘嘲笑他一下。

“得得，跟人聊什麼，哎。畢竟還是兩個世界的人，人家往哪裡一坐，不張揚不外露，你也得自慚形穢不是。”

老頭洩氣地說道。

“你真不如你家女兒，心坦蕩蕩的，就沒啥難的。還不是因為好高騖遠，才覺得自慚形穢嘛。我們母女倆又不圖你榮華富貴，要啥有啥，吃飽喝足，不為日子發愁就是了。一樣的開心幸福嘛。”

金鳳知道老頭是看著人家年紀輕輕事業有成，而自己大半輩子已經走完，一輩子基本定型了，覺得心頭不舒服了，再有三五年，估計他就退休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完全沒用的糟老頭子了。

男人那可怕的自尊心啊。

金鳳瞅了瞅餐桌上兩個年輕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心頭想著的卻是年輕時和老頭的模樣，看了看眼下這長了褶子，白了頭髮的老頭，甜甜地笑了笑。

“鄭總，您這改變，有些讓人認不出來呢。要是一開始見到您這樣，就不會有那些誤會了。”

玉嬌嬌想著前幾天的種種，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再次表達歉意，人家能到家裡來，給了多大的面子啊。

儘量地放緩了語調，想要生動有趣一些，但這話還是生硬。

“放心，你放心，你看到我的任何樣子都是我。不會騎摩托車，有時候也喜歡開開玩笑。當然囉，有事情還得認真去完成，是不是。甭跟我這般客氣，這尊稱聽著怪難受的。怎麼不回去上班呢，我聽秘書說，他們又打電話喊你回去了，看你的情形大概還是很適合回去我那上班呢。這事，賴我。”

鄭君彥吃得歡快，沒留意對面姑娘語調中的不自在，說著說著，西裝也包裹不住那顆尚有玩興的內心了。

想到那天的情形，玉嬌嬌臉唰的紅了。

“那天不是為了迎接你嘛，愣是讓去洗了牙齒，才丟人的。想不到接了個假的。”

玉嬌嬌輕聲低語道，算是對喊了狗男人的道歉。

“如此說來，我兩個半斤八兩。罷了，我不是還見過你更不堪的嘛。抱歉、抱歉，就此打住。”

說著說著，那個江湖浪蕩子的樣子又回來了，玉嬌嬌又想喊他狗男人了。

“鄭總，我是不是不該如此喊你。不過，你這樣子還蠻好玩的，就是反差大了點，讓人有些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我也不曉得，在你這兒，還有崔燁，就是那天你們見到的那精神小夥，就恢復成這樣兒了。也不能說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但就是這樣的。那今天你又有幾分故意的成分？”

鄭君彥仰著臉看著她，有些出神，眼中閃著光。

嬌嬌垂下了頭，自己真是用心打扮了一下呢。

在這尷尬又有些美好的氛圍中，鄭君彥的電話響了。

他放下羹匙，起身到陽臺去接聽聽話，是派去開會的董事打過來的。

“這些可以接受，只要對方的要求不過分，都接受，畢竟是我們應當承擔的責任。董事長那裡，我去協調。”

他嚴肅地回到，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向窗外，又揚起頭來，仿若想要仰天長嘆一聲。不巧，看到了角落裡晾曬的男士衣服和內著。

吃了一驚，這看起來是年輕人的呀。難道這姑娘有物件。他覺得心頭難過了一下，沒吃飽的肚子也不覺得餓了。

有種受了欺騙的感覺。

這一暮被金鳳暗暗地看在心上。

“多吃些，跟我家嬌嬌合租的小夥子可愛吃我做的早飯了呢。平日裡，兩個人也見不著，一個早出晚歸，回來出去的時候，嬌嬌大概還在睡覺呢，都是忙碌人。飯也吃不好，今早給他做了頓早餐，那孩子可喜歡了。”

吃飯的時候，金鳳看著沉默下來的鄭君彥，解釋起來。

嬌嬌奇怪地看著母親，不曉得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母親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

“對了，媽，你不說中午讓我給他送飯的嘛，你留了沒有，一會我去開店順道給他帶過去。”

嬌嬌不明就裡，想起早上母親說的話，趕緊問道。

金鳳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女兒一眼，臉一下紅一下白，很是尷尬。嬌嬌和父親只顧著大快朵頤。鄭君彥看著這情形，明白了八九分，笑了笑。誇獎阿姨做的飯確實很好吃，叫人忘不掉。

母親趕緊接話茬，也不推辭這讚譽，說這娃兒也是一離家的，看她喜歡吃自己做的，看著於心不忍，怪叫人心疼呢。表示今後只要鄭君彥看得起，自己來了就喊他過來吃飯。

玉愛江明白了，悠悠地看了媳婦一眼。

吃完飯，十一點多。

金鳳讓嬌嬌送客人出去，心裡頭熱乎乎的。客人一走，就說家族裡要是有個這樣的男人該多好啊。

其實一家人也是祖輩期望有個男娃兒，一窩女眷真是看膩了。

“你是想讓人給你做女婿吧，我們這樣的人家，可不敢，況且人能給你做上門女婿，痴人說夢。”

老江毫不猶豫地將人打入冰冷的現實之中，藉著略微調侃了了一下自家上門女婿的身份。

金鳳聽了嘆了口氣。算是認清現實。

“白疾風那孩子也是不錯的。”

末了，又說了句，老頭無奈地搖頭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