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寬緩緩地將酒液傾倒入碗中,剎那間,一股濃郁淳厚的酒香悠悠飄散開來,那香氣彷彿能穿透每一寸空氣,直抵人心,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他輕抬手腕,碗沿輕輕觸碰唇瓣,隨即大口品嚐起來。

就在那一刻,一股溫熱甘冽的滋味在口腔中瞬間迸發,帶著歲月的沉澱與糧食的精華,彷彿能喚醒深藏心底的記憶,

又似引領他步入一個遙遠而迷離的夢境,那是滿足與愜意交織的絕妙感受。

“太好喝了!”

閆寬淺嘗第一口說道,又一口氣將碗中剩下的酒喝光,意猶未盡的神情溢於言表。

他還想再喝,眼神中滿是渴望,

不料魯修說道:“你們都看到了,五壇酒才出了一罈半,再加上人工和炭火,你們也該知道成本有多高。”

閆寬一愣,不太明白魯修這話的意思。

“市面上最好的酒,五百文一罈子,現在這一罈半酒,成本就花了二兩半銀子,再算上炭火和人工,三兩銀子不算多吧。”

魯修的話,讓在場眾人聽著都覺得在理,紛紛在一旁點頭。

“這麼好的酒,加點利潤不算過分吧。”

眾人聞言,再次點頭表示認同。

“那好,我決定以後一罈子酒定價五兩銀子,也就是一兩銀子一斤,你們覺得怎麼樣?”

魯修問完,在場的三人遲疑了許久,都沒有表態。

最後閆寬說道:“我覺得可行!”

“哦,你覺得行是吧,今天一人只能品嚐一碗,多喝的就得給錢!”

魯修毫不留情地說道。

魏武一臉茫然,心裡暗自嘀咕:我是用五十文買的,少爺怎麼說是五百文,而且居然還沒人反對?

他心裡雖這麼想,但也沒了當初揭穿的心思。

幾個人嘗過酒後,也是意猶未盡,可誰都不捨得掏錢買酒喝。

其實從蒸餾酒開始,那誘人的香味,早就把外院的人勾得心裡癢癢,來福等人都想過來瞧瞧。

錦衣衛大院有規定,外院的人不許進內院。

其他人不知道為啥,常威和來福卻是清楚的。

魏武能進出算是個例外。

可讓來福不理解的是,小虎出來讓別動隊的人守住內院的門,也不許進去。

有了造酒的計劃,魯修對閆寬說:“這件事目前只能咱們別動隊的人來做,分錢的事兒也一樣,把常威和來福也帶上。”

“我看這事兒行!”

“哦,你說行就行啊,等會兒讓別動隊的兄弟都進來嚐嚐酒,然後咱們說說計劃。”

“好!”

閆寬答應著,就去叫看門的別動隊隊員都進來,說是要開會,順便也請來了常威和來福。

“今天跟你們說件事。”

魯修停頓了一下,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王府現在有點窮,咱們得自己想法子賺點錢,改善改善目前的生活。下午咱們就開始造酒,現在大家先嚐嘗。”

這時,魏武給每個人面前都放了個碗,然後倒上半碗酒。

閆寬悄悄地拿過一個酒碗伸了過去,魯修見了也沒阻攔。

等大家嘗過酒,魯修說道:“我都不用問,看你們的神情就知道,大家都喜歡這酒,對吧?”

眾人齊聲應道:“對!”

“那好,接下來咱們就造這種酒拿去賣,賺了銀子給咱們添置新衣服,改善裝備,你們說好不好?”

眾人又一次齊聲高呼:“好!”

“下面我分配一下任務,小虎和魏武負責採買,常威和來福負責賣酒,咱們別動隊的人看好這個院子,不許外人進來。

除了咱們這十四個人,外人一概不許知道院子裡的秘密。”

魯修說完,眾人紛紛表態,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說說眾籌的事兒。也就是說,需要大家掏錢採買原材料。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沒多少人有錢,我在這兒表個態,掏錢的人就算入股,每個月能按成本價喝酒。”

這話一說完,閆寬第一個贊成:“我在王府做事,這些年存了十兩銀子,我拿出來。”

來福也不甘示弱:“我也拿十兩。”

“我也出十兩。”常威緊跟著說道。

“我五兩!”

“我也五兩。”

“我三兩……”

“……”

在王府做事的這些人,吃喝都在王府,多少都有點存款。

可憐的魏武已經被魯修榨乾,沒錢了。

魯修看見魏武的表情,開口說道:“這裡我得說一下,魏武之前已經出了三兩銀子買東西,這也得記上。

以後這事兒總負責就交給閆寬,誰要是偷喝酒,我就找閆寬算賬。”

閆寬聽了,心裡暗暗叫苦,自己原本打算一天偷一碗酒喝,

這下可好,自己要是喝了,其他人肯定有樣學樣,到時候缺的酒多了,自己可擔待不起。

眾人這才湊了四十兩銀子,魯修覺得這點錢再上兩條這樣的蒸餾線差不多。

翌日,天剛矇矇亮,魏武和小虎就出門採買原酒和甕。

不過要長期生產,竹子做的冷凝盤管肯定不耐用,於是魯修讓閆寬頻著十兩銀子出去,打造了三副銅製的盤管。

由於資金不足,也只能打造盤管和接頭部分,其餘的管道依舊用竹子代替。

……

三天後,十幾壇酒已經蒸餾出來,幾個人再次聚在一起開會。

“都尉,你說這酒賣給誰啊?”來福焦急地問道。

這幾天他去打聽了一下,酒樓一聽說一斤酒要一兩銀子,都嫌貴,不願意買他們的酒,來福一時間有些犯難。

閆寬看了看魯修,示意自己也沒主意。

“你們說,這幽州最大的飲酒作樂之地,而且還不心疼錢的地方,是哪兒?”

魯修突然發問。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答不上來。

閆寬曾是死侍,常隨王爺出行,見多識廣,他輕聲說道:“該不會是青樓吧!”

他這話一出口,幾個人都鄙夷地看向他,彷彿他做了什麼壞事似的。

“對!就是青樓,而且青樓的消費量很大,達官貴人也多。就咱們這一斤酒一兩銀子,他們一轉手能賣一斤酒十兩銀子,所以他們不會在乎咱們的酒貴不貴,而是在乎咱們的酒好不好。”

魯修神色自若,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可是,我沒去過青樓,也不知道怎麼談啊!”

來福一臉委屈,他作為護院,常年待在王府大院,極少有機會出去消費。

“這樣,明天閆寬、來福跟我去青樓!”

魯修的話,就像一針興奮劑,兩人聽了,眼睛瞬間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