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問罪新鄭
大秦:千古一帝?我選武道長生 塗山梔梔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聞言,趙傒倒是也明瞭嬴政的想法。
他想以成蟜之事,威逼韓國獻上十萬強弓勁弩,以此增強自己的威望,藉著這一股大勢,完成親政之舉。
與此同時,還能將成蟜之死的暗流平息,算是一箭雙鵰。
不過,趙傒還是給他澆一盆冷水,說道:
“王上有把握韓國能夠交出十萬強攻勁弩?”
“要知道‘天下之強弓勁弩皆出於韓’,這可是韓國最大的營生之一,一下子拿出十萬強弓勁弩可不容易。”
嬴政自信地說道:
“韓國孱弱,幾年前覆滅百越之地,也讓他們對韓國的國力有了些誤判,這一年來,他們往各國售賣的強弓勁弩的數量可是不少。”
“只要他們不想和我大秦開戰,他們會答應的。”
“據我所知,百越之人一直在謀求復國,韓國國內也因此有些動盪。
若是他們不答應,我希望叔父拉攏一番百越遺民,讓韓國亂起,我不相信在內亂的外戰的威脅下,韓國還不願交出十萬強弓勁弩。”
聽到這話,趙傒也點點頭。
看來已經事先調查過,做好充分的準備。
趙傒有理由懷疑嬴政甚至說服了王翦,畢竟十萬強弓勁弩,受益的也是大秦軍方。
“可以,此事吾答應了。”
既然嬴政已經做好功課,他也沒必要阻止,畢竟以韓國的實力,壓一壓他們也沒有什麼。
…………
章臺宮內燭影搖曳,趙傒凝視著案几上的輿圖沉吟片刻,指尖劃過羊皮捲上蜿蜒的墨跡,最終停駐在韓國疆域。
“此行尚需王上賜予親筆信函,黑冰臺玄鳥九號蟄伏南陽十載春秋,將郡防整治得密不透風,縱是韓國張氏亦難以滲透分毫。若不給予明旨安撫,給他一份爵位,難免心中有怨。”
趙傒所說的玄鳥九號,正是如今韓國的南陽郡守王騰,也正是後世史冊所載的傳奇人物——內史騰。
其真實身份乃是秦人,還是秦國黑冰臺精心培植的暗棋,經十載苦心經營,借偽造的韓人身份步步攀援,終執掌韓國咽喉要地。
南陽郡與都城新鄭僅隔百里沃野,實為兵家必爭之境。
王騰駐守此地猶如在韓王枕畔懸刃,堪稱大秦安插於三晉之地最關鍵的暗棋。
趙傒要一份手書,一份爵位,也是為了安撫其心。
“昔年王齕將軍奇襲野王城,打通河內走廊;今若得南陽為跳板......”
趙傒輕叩輿圖上新鄭方位,青銅燈將他的身影投在殿上。
“待他日鐵騎東出,自南陽揮師不過三日便可叩擊新鄭城門,屆時韓室宗廟存亡,皆在大秦一念之間。“
語畢,趙傒抬首望向端坐龍紋玉階的嬴政,殿中銅漏滴答聲清晰可聞。
秦國的大方略一直都是吞併三晉之地的韓國,若不是現在時機不適合,秦國早就吞併韓國了。
也不知道此次出訪韓國,能不能順勢把南陽拿下。
聞言,嬴政執起硃砂御筆,帛絹上墨跡如龍蛇遊走,道:
“此等要務自當允准,爵位之事易爾!”
這位年輕的秦王將璽印重重落下,玄鳥紋在燭火下泛著幽光。
經過約莫半個時辰的深入探討,當青銅漏壺滴下最後一串水珠時,趙傒忽然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指尖輕輕叩了叩案几上的竹簡,道:
“此番吾離開咸陽,朝中少了掣肘呂相之人,王上當真不曾憂慮?“
聞言,嬴政將手中硃筆擱在錯金銀螭紋筆架上,玄色十二章紋的衣袖在燭火下泛著暗金流光。
他抬眸望向趙傒,唇角揚起少年君王特有的銳氣,道:
“王叔多慮了,呂氏門庭雖盛,卻有馮去疾統御九卿排程賦稅,蒙氏父子執掌禁軍戍衛宮禁,甘氏分管郡縣監察吏治,王老將軍鎮壓中樞,各司其職。”
“更遑論國尉繚坐鎮,即便呂相真存異心,在這般層層制約之下,縱使妄圖攪動風雲亦不足為患。“
趙傒聞言微微頷首,不再多說。
暮色中,章臺宮九重飛簷漸次亮起宮燈,宛如星河垂落人間。
兩人又就使韓細節推敲半個時辰,直至戌時三刻,趙傒方攜著加蓋玄鳥火漆的密匣踏出宮門。
咸陽城闕上,守夜士卒的梆子聲穿透沉沉夜色,王城大街上馬蹄聲漸行漸遠。
…………
暮色濃郁時分,渭陽君府邸。
天邊最後一抹晚霞被夜幕悄然吞噬,天空中瀰漫著一種清涼的氣息。
府邸內,銅鶴宮燈次第亮起,柔和的光芒透過雕花窗欞,將那些精美的花紋映得影影綽綽,彷彿一幅流動的畫卷。
微風拂過,宮燈的光芒微微搖曳,帶來一絲絲涼意,也增添了幾分靜謐的氛圍。
此時,趙傒負手立於書案前,他的身影在燈光下拉出一道修長的剪影。
案上,墨跡未乾的竹簡尚透著松煙香,那淡淡的香氣在室內瀰漫開來,讓人不禁心生寧靜。
趙傒的目光微微低垂,落在那些竹簡上,思緒卻早已飄遠。
自三日前定下出使韓國的章程,他便著手安排咸陽諸般事務,事無鉅細,皆需一一考量。
此刻,他正待召見幕僚心腹,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期待。
正思量間,屋外廊下傳來規律的腳步聲。
那聲音不緊不慢,帶著一種沉穩的節奏,好似每一步都踏在同一個時間節點上。
趙傒微微抬眸,目光投向門口的方向。
只見侍者引著一位身著玄色深衣的年輕人跨過門檻。
那年輕人眉目疏朗,面容清俊,眼神中透著一股沉穩與睿智。
他步履從容,舉手投足間自有一派法度,每一步相似都經過精心的考量,卻又顯得自然流暢。
趙傒的目光在年輕人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頷首。
到底是師從荀卿的入室弟子,李斯這兩年將黑冰臺諜報網打理得條理分明,確不負荀卿盛名。
隨即,李斯走到書案前,微微躬身行禮,聲音清朗而恭敬,道:
“君上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趙傒並未立刻回答,而是緩緩踱步至窗前,目光穿過宮燈的光芒,落在那漸次昏暗的庭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