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

這下輪到洪慕西傻眼了。

公安那邊都已經撤案,只是他們醫院抓著不放,再這麼拖下去,其他人也能猜出是他這個院長搞的鬼。

“對啊,這裡管吃管住還不用幹活,多舒服?”

“再說了,我不是犯錯誤了麼?哪能說抓就抓,說放就放?就這麼把我放了,豈不是說之前抓錯了?”

“我要有罪,該槍斃槍斃。”

陳順擺了擺手。

洪慕西這招嚇唬嚇唬一般小青年還行,陳順壓根不在乎。

舒舒服服在屋裡躺了下來。

洪慕西目瞪口呆。

這人怎麼一點也不害怕?

這不是砸手裡了?

繼續扣著,說不過去。

放了,啪啪打臉。

進退兩難。

咋整?

“院長!院長!”

正在這時,一個人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瞎吵吵什麼?!”

洪慕西扭頭瞪著來人。

“院長,葛教授來了!”

“說是來找陳順的!”

那人壓低聲音指了指裡面。

“葛教授?”

“哪個葛教授?”

洪慕西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之前在青山村勞改的老葛,聽說他現在已經是燕京衛生系統的負責人了,是個大官。”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縣上的領導。”

來人連忙說著。

“啊?”

洪慕西吃了一驚。

“葛洪濤?”

“成了燕京衛生系統負責人?”

洪慕西懊惱的要死。

當時他來到這裡當院長的時候,就知道葛洪濤在青山村勞改,但想著一個沒權沒勢的糟老頭子,壓根不願意搭理。

後面葛洪濤平反的時候,他也沒多想。

葛洪濤那麼大年紀,都快老死了,就算回去也不能怎麼樣。

可轉頭竟然成了他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這不是麻煩了?

早知道之前逢年過節的過去走走多好!

“快快快!”

“趕緊出去迎接!”

洪慕西說著就要出去。

“不用了!”

“陳順呢?聽說你們把人扣了?你們醫院有什麼資格扣人,趕緊把人給我放了。”

葛洪濤一進來,就劈頭蓋臉的說著。

來的時候就聽說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他也早料到白家會有些動作,只是沒想到洪慕西也在其中摻和。

他之前就從陳順那裡知道這洪慕西是什麼德行,一點好臉色也沒給。

“是是是,快去快去。”

洪慕西連忙說著。

“領導,我們不是扣人,是給他補辦一個考試,但是這考試結果不理想,就……”

洪慕西尷尬的看著葛洪濤。

眼神詫異無比。

怎麼感覺這葛洪濤比走的時候還年輕了不少?

“考試?”

“行醫資格證要進行統考,你們私下考試算什麼行為?這樣你就可以隨處耍賴?”

葛洪濤當即懟了回去。

“是是是。”

洪慕西滿頭大汗,懊悔不迭。

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順子!”

“你小子這才幾天不見,胖了不少啊。”

葛洪濤笑著上前給了陳順一個擁抱,頓時恢復成了之前的那個葛大爺。

“葛大爺,你怎麼又回來了?”

“又被人勞改了?”

陳順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跟葛洪濤再見面。

“你小子,就不能盼我點好。”

“不說這個了,這一次找你來,是去燕京救人的,十萬火急啊!”

葛洪濤對陳順說著。

“救人?”

陳順一愣。

“對,燕京我有一箇舊友快不行了,用了不少辦法,都束手無策。”

“他的身份也不能出國,我就突然想到了你。”

“無論如何跟我去一趟。”

葛洪濤說著。

“不太行啊。”

陳順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行?”

“救死扶傷不是你一貫的做法嗎?”

葛洪濤沒想到陳順會拒絕。

“不是我的問題。”

“是洪院長說我考試不及格,沒有行醫資格,絕對不能給人看病。”

“我要是再給人看病,他還抓我。”

陳順指了指洪慕西。

洪慕西的臉頓時綠了。

小祖宗!

這些話你當屁聽聽就罷了啊,怎麼還當真了?

我特麼為什麼沒事找事?

當時公安撤案以後,我直接把他放回去就完了唄?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洪慕西差點吐血。

“胡鬧!”

“洪院長,這件事情我就不給你點破了,陳順的資格證你來負責,還有青山村的藥品也要及時供應。”

“他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所有的手續你來處理。”

葛洪濤看著洪慕西。

他知道陳順這是故意的,現在著急要帶陳順回燕京救人,他也不妨仗勢欺人一下。

“是是是,我馬上弄!”

洪慕西連忙點頭。

“順子,這下行了吧?”

“我們立刻去燕京。”

葛洪濤焦急的催著。

“葛大爺,我先回村一趟,這一次被人抓走得急,家裡一定擔心壞了。”

“而且這次去燕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無論如何回去一趟。”

陳順對葛大爺說著。

“好吧,我在這裡給你弄手續。”

“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

葛洪濤見陳順堅持,只好把陳順送到了車上。

“對了,這病人是什麼情況?”

“你都恢復了身份,還是在燕京,你們都治不了?”

陳順邊走邊問道。

“唉,怎麼說呢,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孔家的人脈和地位能用的資源都用了,但連具體是什麼病都不知道。”

“別說整個燕京,整個龍國的醫生能找的也都找去了,還是沒辦法。”

“硬撐了這麼長時間。”

葛洪濤解釋著。

“好吧,等去了再說吧。”

陳順點了點頭。

他有種預感,這一次或許會是自己在燕京立足的機會,無論如何要把握住才行。

但是在這之前,總要回去和父母說一聲。

這次離開,再回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陳順坐著葛洪濤安排的車,一路到了村子。

剛進村子,就看見不少人正在朝一個方向跑著。

“順子,你回來了?”

有村民認了出來。

“回來了。”

“六嬸,出什麼事了?”

陳順連忙問道。

“哎呦,這幾天支書家裡都快吵瘋了。”

“今天任嬌上了屋頂,要從上面跳下來呢,說要死在支書家裡。”

六嬸對陳順說著。

“任嬌要尋死?”

陳順猜測是因為回城的事。

看了看人群,知道自己老爹應該也能過去,索性也跟著朝支書家走去。

此時。

支書家的外面圍了不少人。

任嬌正站在凸起的屋頂上衝下面說著什麼。

“哎呦,自從這知青可以回城以後,這支書家裡三天兩頭的吵吵。”

“是啊,這也沒辦法,任嬌肯定想回去啊,但你這有了娃娃還怎麼走?”

“聽說之前吵吵著要離婚呢。”

“離婚豈不是把娃娃都帶走了?支書哪能答應。”

“我聽說任嬌這是以死相逼啊。”

“……”

周圍的村民對屋頂的任嬌指指點點。

一群青年都是看戲的表情,當時王海生娶任嬌的時候多麼羨慕,現在就多麼慶幸。

惹上這麼個娘們,活該一家倒黴!

“爹,怎麼回事?”

陳順來到陳善生後面問著。

“聽說馬上就到知青返城的截止日期,支書死活不讓她走,這任嬌才急了。”

陳善生扭頭說著。

“等等!”

“順子?你回來?!”

陳善生嗷的一嗓子,猛地轉過身來。